第四章 过去篇（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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彦清风听父亲念叨过数次秋月的名字，却从未见过对方。
他后来又去找祥叔打听，据说这位姑娘待人冷漠，性格亦是十分孤傲，可是...
面前的这位姑娘身段娇小，一双大眼睛尤为灵动，声音清脆悦耳，完全就是一个可爱的小萝莉嘛！
难道祥叔故意将对方描述地那么可怕，其实是为了制造反差感，给我一个惊喜？
这...可真是太惊喜了。
真是百闻不如一见呐！
至于后边那位身材高挑、始终冷着一张脸的美女，想必就是那久仰大名的奇女子刘诗玥了吧？
只不过她的样貌，怎么比想象中要年轻不少啊？
一边想着，彦清风一边走到小萝莉的面前，左手握拳右手伸掌，合于胸前略微施礼道：
“在下彦清风...阁下想必就是大名鼎鼎的秋月姑娘吧？初次见面，还请多多指教。”
他没有注意到，站在其身后的管家余长生，听到这句话后，脸色顿时变得古怪起来。
彦清风浑然不觉，又转头望向后方的冷脸美女，目现崇敬之色道：
“这位定是名扬四海的刘女侠吧！我可是一直将您视作最大的偶像啊！今日侥幸得见，前辈果真乃绝世之姿，盖世芳华，纵观千古也难觅见如您这般...”
“你先停一下。”只见那小萝莉突然打断了他的话，晃晃悠悠地行至其身前道，“既是偶像，怎么连我长什么样都不知道啊？”
“啊？”
彦清风闻言，顿时呆愣当场。
管家余长生的声音便于此刻响起：
“刘尊师的异能，乃是位于动物系金字塔顶端、万年难出其一的珍兽异种——凤凰...为了压制自身实力，方便与大小姐对练，尊师平时会一直维持着雏生形态，即彦家少爷现在见到的样子。”
竟有这种事？
彦清风只觉得尴尬无比，旋即在心里破口大骂道：
你他妈倒是早说啊！
“你的来意秋正铭已经和我说过了。”
小萝莉刘诗玥可不管对方心中作何感想，只是继续说道：
“我的时间很宝贵，更不会随意指点庸才。你先和秋月打上一场，让我看看你到底有没有在我门下学习的资格吧。”
彦清风闻言又是一愣。
还有这种好事？
说实话，他压根就不稀罕那所谓的“学习资格”，只是迫于父亲那边的压力，才不得不搬来秋居见见世面。若是自己接下来败于秋月，无法得到指点，那他就可以顺理成章地回家，继续逍遥去了...
也不知道秋月的实战能力如何。
自己反正只是个初入小有所成境（二阶）的菜鸟，对方身为天醒者，怎么说也得三阶往上了吧？和这样的对手打上一场，那不就等于白给吗？
想到这里，彦清风竟是笑了起来。
小萝莉刘诗玥原本只是打算给这臭小子一点教训——谁让他连自己都认不出来，拍马屁都能拍歪来呢？此刻见对方不仅没有慌神，反而嘴角上扬，不由得好奇道：
“你笑什么？”
处于雏生形态下的她，心态亦会受到影响，某些时候会展露出较为“童真”的一面。
“哦，没什么。”彦清风回过神来，一边暗骂自己怎么又在不知不觉间得意忘形了起来，一边随口编了个理由道，“能和秋月姑娘这样的天才术者过招，我想没有人会觉得不高兴吧？”
“行。”小萝莉刘诗玥应了一声，接着又道，“五分钟后，你俩练功台上见。”
两人自然毫无异议。趁着还有些时间，彦清风便观察起了自己的对手。
不得不说，秋月确实是他生平所见中最为漂亮的姑娘。
当然，他的这份夸赞并无其他涵义，只是单纯的欣赏。就好比平时看到一副传世的名画，或是某处清朗秀丽的美景，他都会不吝其词地夸上一句：
“真漂亮啊！”
管家余长生不知何时来到了他的身旁，凑到其耳边低声说道：
“大小姐目前的实力已至二阶圆满...彦家少爷若是觉得为难，可以不用出战的。”
他这也是出于好心，过来提醒一句。毕竟来者皆是客，彦家和刘诗玥两边都得罪不起，倘若切磋时真出了点意外，最后还得轮到他来背锅...
“什么？她才二阶？”彦清风闻言顿时惊道。
他没有刻意控制音量，因而在场的众人都听到了这句话。
余长生的脸色更苦了。
小萝莉刘诗玥嘴角露出了一丝玩味的笑意。
至于秋月，她的脸色变得更冷了。
......
练功台上。
彦清风居左，秋月居右。
双方各自站定，在公证人刘诗玥的见证下，这场斗技终于正式开打。
秋月毫无迟疑，抬手就是一枚冰锥，直朝对方的脸上射去。
对手的异能是冰，这一点彦清风早已知悉，见状倒也不慌，脚步一错轻松闪避。
开打之前，他曾反复计较过己方的劣势与优势。
首先硬实力上肯定有差距，这一点作为劣势毋庸置疑。
而对方并不了解自己的异能，是否可以利用这一点来做些文章，这是他能想到的唯一优势。
于是他并没有一上来就展露自己的影之异能，只是凭借出色的反应，一次又一次地避开了对方的攻击。
秋月也不着急。
她能被刘诗玥看中，靠的可不仅仅是修炼天赋，还有那极为出众的战斗才情。
术者的前三大境界，其实是对自身异能掌握程度的划分。
以秋月的冰之异能为例。
一阶初窥门径，她能勉强将体内的能量转化为冰，并且做一些较为粗浅的运用。例如手雕冰花、凝结冰锥等等，这样的掌握程度属于“合格”。
二阶小有所成，她所制造出来的寒冰存留时间会大幅延长，坚硬程度同样有所增加，因此可以做一些较为高级的运用。例如凭空创造一把冰枪当武器、在地面上筑起一道冰墙等等，这样的掌握程度属于“良好”。
三阶登堂入室，她与冰的契合程度将到达顶峰，彼此相辅相成。具体表现在她可以通过将冰渗透进空气当中，在身体的周围铺满冰元素，从而达到“降温”的效果。除此之外，她还可以将地面冻成冰面、凭空生成冰幕降下冰雨等等，这样的掌握程度属于“优秀”。
至于三阶往上，那就是领域的世界了...
话回现在。
秋月目前的实力正处于二阶圆满。光是拼能量的消耗，她就完全可以耗死对手，只是这样未免太过胜之不武，况且恩师刘诗玥就在一旁看着呢，她必须将学到的技巧融会贯通，好好表现一番才是。
想到这里，她果断改变了进攻方式，提起冰枪一转近身搏击。
台下的刘诗玥见状，微不可察地皱了皱眉。
对面的彦清风同样挑了挑眉。
他也不知道对方为什么突然改变了进攻方式——明明只需不断提升远程火力，继续压制自己一段时间，他便将不得不掀开底牌，启用影之异能进行防御。
没想到对方就这样放弃了大优的局势...
这样的念头在脑中一闪而过。
他摇了摇头，专注于眼前的战斗。
对方这是想要近身肉搏？
正合他意。
或者说，他等的正是这样的机会。
只见他伸展双臂，突然摆出了一副要放大招的架势。
手提冰枪、正逐步逼近的秋月立刻脚下一顿——对手究竟拥有怎样的异能，她看似毫不在意，实则始终在高度警惕。
然后她便看见...
对方把开打前刚换的练功服脱了下来。
彦清风将练功服掂在手中，而后竟一把朝着秋月的脸上甩去。
秋月完全不知道对方此举是何用意，只觉得自己受到了莫大的侮辱，当即怒从心起，一枪将那衣服捅了个对穿。
然后她便发现，自己握枪的右手竟有些不听使唤了。
彦清风笑了。
这练功服可是祥叔特意定制的，通体都是黑色。而在光天化日之下，黑色的东西底下定会产生厚实的阴影，因此练功服在被甩出去飞行的过程中，地上同样伴随有一团黑影在位移。秋月冰枪刺穿衣服的一瞬间，黑影便通过枪体，顺势附着到了她的手臂上，从而使她暂时失去了右手的控制权。
他这点小伎俩自是瞒不过台下的刘诗玥。
这位小萝莉似乎有些吃惊，原本无精打采的脸上稍微来了点兴致。
然而他的对手毕竟是秋月。
这位天才术者的反应非常迅速，并且在第一时间就做出了完美应对。
她立刻调动体内大部分的异能集中于右手，用以对抗附在上面的阴影，只要将其驱散，她将立刻恢复右手的控制权。与此同时，她的左手又一把抓过冰枪，由于并非惯用手，许多招式都施展不开，于是便索性将其当成了一杆标枪，奋力朝着对方掷去，只为拖延一丝右手恢复的时间。
而彦清风当然不会放过这样的机会，偏头闪过冰枪，瞬步闪至对方的身前，抬手便是一拳。
秋月对此早有准备。并且她笃定对方这一拳只是佯攻，真正的进攻手段必然还在后面。
她的身前浮现出一面冰盾，将该拳拦下的同时，盾面上陡然窜出了数枚冰刺，直盯对方的腰部扎去。
这一招转守为攻不可谓不精彩。
彦清风将将闪过，随后一脚朝着地面踏去。
砰——
秋月藏于地底、蓄力已久的冰柱，顷刻间便化为了碎片。
而彦清风的攻势并未结束。
只见其脚底的影子仿佛活过来了一般，竟以仰卧起坐的姿势慢慢地“站”了起来。影子被拉得很长，一部分早已穿过秋月的脚下，而站起来的那部分恰恰就处于秋月的背后。
一股强劲的冲击袭来，秋月只觉得自己的屁股被人踹了一下，顿时重心产生了偏移，整个人几乎就要俯面摔倒在地上。
事实上，她是真被对方踹了一脚。
彦清风方才踏向地面的那一脚，破坏冰柱只是其次，真正的用意在于将这一脚的冲力投进自己的影子。而后通过拉长影子，他又将这股冲力偷偷地运输传递，最终从对手背后站起来的影子那里释放而出，只是好巧不巧，恰好撞到了对方的屁股上...
“抱歉啊，我不是故意的。”
彦清风一把拉住即将倒地的秋月，结果换来的便是——
啪！！
秋月羞愤难当，眼中几欲喷出火焰，咬牙恨恨道：
“去死！”
她尚未稳住身形，反身就是一巴掌朝对方的脸上扇去。
这一巴掌她用了十成力，甚至打完后指尖仍留有寒冰的碎屑。
彦清风本想着扶起对方，顺势也就停战算了。这一战他已然竭尽全力，所有能算计的地方他都利用上了，可即便如此对方仍留有余力，确实硬实力上的差距也太难填补了。
那些所谓的跨越数个小境界，甚至跨阶战胜敌手的较量，都有一个很大的前提——
天赋碾压。
他自己也算是天赋异禀了...然而对面的秋月可是天醒者，天赋只会更高，这东西又该找谁说理去？
因此，他很清楚在差了三个小境界的情况下，自己是没可能战胜秋月的。
于是他想着，干脆就打到这里为止吧。
反正该展示的也都展示完了，刘诗玥若是看不上自己，那也无所谓了。
“我认输。”
他正打算将这三个字说出口时，脸上便挨了秋月一巴掌，整个人直接倒飞出去。
去死？
这好像是她对我说的第一句话吧？
虽然就只有这么简短的两个字...
呵，真有意思。
他仰面朝天，顺势瘫倒在地，并没有起身的想法。
“住手！”
这时候，刘诗玥连忙娇喝一声，跳上练功台，阻止了秋月后续的追击。
“这场算平局。”
她瞪了自己的爱徒一眼，并未理会后者眼神中的不甘，转身行至彦清风身前道：
“明天开始，你跟着我们一起修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