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一十章 妖族往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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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父亲姓姬？但是你从来没见过他？”
“嗯……”
谈到自己父亲，姬小蛮活泼开朗的小脸也是微微一暗，云月眼见不对，连忙扯开话题。
“说不准伯父是为了妖族在哪里守护着什么呢，小蛮这么可爱懂事，伯父肯定也是一位顶天立地的大英雄！”
“伯父？”姬小蛮眨眨眼，但是也并没有打断云月，“或许吧，不过也无所谓了，这么多年有阿娘阿公陪着，我也是这么过来了……”
见姬小蛮一副老气横秋满不在乎的模样，云月心中发笑，你看上去也没多大吧，不过对这个从小就失去了父爱的小姑娘，云月心中也是多出了几分同情。
“欸！到咧！”
姬小蛮忽的停住脚步，冲上一个小山坡看着不远处人影交错的高大建筑展颜笑道。
“阿娘！”
姬小蛮一个飞跃跳下山坡，几个箭步便是来到建筑前方的人影面前，飞扑到一位白衫女子怀中。
“有朋友在，小蛮还在娘怀里撒娇啊……”
“小蛮才不管这些咧，阿娘是小蛮的阿娘，小蛮就要撒娇！”姬小蛮却是满不在乎的赖着不撒手，看的周围人都是强忍着笑出声的冲动。
“小小姐，就算要撒娇，您总该让小姐先接待一下客人吧……”
白衫女子身后一位国字脸黑衣中年轻声笑道。
“听三叔的，你先下来，你回头看看那些朋友，他们可是都在看你呢……”
中年附身到小蛮耳边悄悄说道，小蛮这才微微偏头看见了已经来到不远处的云月他们，小脸顿时刷的一红，连忙跳下来举止端庄的立在白衫女子身边，仿佛刚才抱着娘亲不撒手的人不是她一样。
“见过青尊……”
众人来到近前拱手行礼，这一路上通过姬小蛮他们已经知晓，眼前这位看上去气质温婉的白衫女子便是妖族当代圣女，青尊胡箐！
“既是候尊相邀，小蛮之友，诸位无需多礼。”
“多谢青尊……”
众人再次行礼道谢，人家圣女和你客气客气，你却是不能真的失礼了……
“诸位远道而来，呵，圣女，不如先让他们随我去歇息一番……”
一位眉眼含笑，面容妖异的粉衣青年上前微微欠身行礼道。
妖庭近侍——无心蝶衣。
胡箐颔首，随后柔声抬手。
“请！”
……
“圣女，您要亲自去迎接？如此礼遇，对这些，嗯，外乡人……”
面容枯黄的干瘦老者斜挎着灰绿长袍，佝偻着身子，说话间也是不由自主的轻咳几声。
“大祭司，您跟着叔父，也有百多年了吧……”
一袭白衫的胡箐望着远处轻声问道，但语气却又是透着丝丝回忆中的感慨。
“圣女有心记得，老夫惭愧，想当年跟随妖圣大人，至今已有一百二十八年……”
听得胡箐提起此事，妖族大祭司暂时放下心中的疑惑，或许是他也想起一百二十八年前和妖圣一起征战的日子了吧……
“当年跟着叔父的老人，也就只剩您和候叔叔了……”
胡箐语气忽的落寞，自从她的叔父，妖族最后一位妖圣陨落后，妖族……
“呵，圣女也不必忧心，虽然妖圣大人坐化，但在我们这些老家伙随妖圣大人去之前，妖族，亡不了！”
大祭司握在拐杖的手微微发紧，佝偻着身子轻声应道，只是这平淡的语气又颇有些坚定决绝的意味。
胡箐只是望着天边，心中暗自叹了口气。
“异客远来，碑林动；日月同辉，妖族……”
“唉～”
胡箐想起叔父坐化时留下的预言轻声喃喃，大祭司清晰的将胡箐的低喃纳入耳中。
“嗯？”
大祭司猛然抬头望向妖铭碑林，仿佛来自亘古的吟唱飘荡在妖谷的上空，虚幻身影一闪而没，光影流转最终消散在妖铭碑林深处。
“妖圣大人……”
“传鹰尊，候尊，墨尊……”
……
“我总觉得不对劲……”
云月斜倚在门边，手中折扇轻轻侧敲着额头，秀眉微蹙看向静静盘坐的云子墨，轻声开口道出了心中疑惑。
这胡箐看上去似乎没有多大的架子，但要是真把她当作人畜无害的乖乖圣女，他们这几个人，还不够别人一只手打的。
“你是不是想太多了，来时我借这山间清风纵观妖谷，倒是没看出这里有什么问题……”
身形缩小至半大孩童模样的云清风半躺在房梁上，微微皱眉表示怀疑。
“直觉！”
“切～”
清风左手撑着头翻了个白眼嗤笑一声，也不说什么，但是单就是那个眼神，便是让云月如同炸毛的小猫，恨不得跳起来敲云清风的头！
“你那是什么眼神？！”
“……”
云清风目光诡秘，嘴角挂着一丝若有若无的笑意，什么话也没说却让云月忍不住握紧了拳头，周身白雾渐起，身形隐隐要化为张牙舞爪的虚幻白龙。
“好了！无论有没有问题，我们都不可大意……”
云子墨口含魂音，灵魂波动扫过将云月虚幻的身形再度凝实，双目缓缓睁开，看向一脸不忿的云月和神色淡漠的云清风时，原本平静如深潭的眼中浮现几分无奈，这俩活宝……
希望精灵族能帮他们补全心智吧，对于精灵的成长，终究是真正的精灵更熟悉一些……
“暗夜之森……”
云子墨想起在古籍中看到的零星记载，极西之地的暗夜之森，远古斗帝建造的精灵族地，也是大陆唯一人尽皆知的异世界，虽然自远古以来，还从未传出有人能随意出入暗夜之森到消息……
“是我有些先入为主了么……”
暗夜，或许是来自信息大爆炸时代的他有些先入为主，总感觉不是什么好种族，对于盗璃那有些疯狂的热衷，也隐隐间防备了许多。
但是在他的天赋感应下，盗璃真的只是单纯想和云月云清风亲近亲近，这种感觉就像，嗯，母爱？
想到此处，云子墨忍不住摇了摇头，自己这又是在胡思乱想些什么。
“兄长，你怎么了？”
云清风懒得再和幼稚鬼多说什么，转头便瞥见云子墨又开始神色恍惚了，身形微动飘到云子墨身边有些担心的轻声问道。
云子墨的灵魂状态，越来越差了……
“没事，就是感觉有些浮躁…”
云子墨压下心中悸动，最近他总是心思浮动，也不知道是什么原因，不过，似乎是出了横断之后？
云子墨一直以为自己突破斗宗时觉醒的天赋是共情，但是随着他对天赋的深入研究，似乎远远不只是感应他人情感波动那么简单，更多的东西还需要他慢慢体会……
“嘶～嘶～”
云子墨感受到手腕上传来的冰凉，伸手轻轻拍了拍云冥的小脑袋，示意自己没事。
“你想出去看看？”
云子墨想了想，让云冥出去玩玩也好，毕竟他现在也就是小孩子的心智罢了。
“自己注意安全，嗯…不到万不得已，别杀人！”
“好！”
与此同时，距离云子墨他们不远处的一间房间中，恢复本像的盗璃和小医仙小声交谈着，小医仙面色微红，也不知这个眼中闪烁着精光的精灵给她说了些什么。
“你啊，就是太在乎别人的感受了……”
盗璃伸了个懒腰轻声道，玲珑有致的高挑娇躯顿时展露无遗。
精灵一族天生便是拥有最完美的身躯，所以在游走大陆时他们都不得不变幻身形样貌，让自己看上去并不是那么的吸引眼球。
天赋·窥心！
悄悄收回探出的神魂，盗璃假装疏懒的抬手挡住打了个哈欠的小嘴，小医仙的内心还真是，有些，嗯，黑啊……
不作痕迹的清除掉试图侵染自己灵魂灵光的负面情绪，盗璃脸庞再度浮现一抹看似涉世未深的稚嫩笑容。
“多为自己考虑些，若是失了自己，那才是真的失去一切了……”
盗璃柔声轻语，小医仙面色微变，但盯着盗璃真诚清澈的目光，心中又慢慢放下了戒备。
与小医仙这样年少丧亲，生多苦难的可怜人相交，唯有真心才能换真心呐……
……
“盗璃……暗夜……”
“叔父在时曾与我提及，自帝落后，千万年已过，如今除了在中州如日中天的那七个，也就剩我们这些散落大陆的了……”
妖谷中心妖圣殿中，胡箐抬头迎着月光望向白玉宝座后的壁画，那里镌刻的，是妖族万年史诗！
随着老一辈的圣者一个个逝去，她们这些破落种族都选择遁世不出，暗夜精灵却在这个时候出世，实在是让她有些惊诧啊。
“虽说天命难违，但，终究能给妖族一条活路吧……”
看着壁画上意气风发的妖圣叔父，胡箐愣愣出神，口中轻声喃喃道。
相比遥远不可及的远古妖帝，带领着妖族再度复兴的妖圣叔父，方才是她们这一辈乃至后辈的精神领袖，也是，胡箐崇拜和追赶的目标……
“天命，天命，咳咳咳……”
盈盈月光朗照下，大祭司褶皱密布的苍老脸庞越发惨白，轻声重复了两句后忍不住剧烈咳嗽起来，胡箐转过身轻轻拍了拍大祭司佝偻下去的身躯暗叹了口气，千年以前的圣者，都不在了……
这一万年，自斗帝皆没后，万灵万族的高层其实都渐渐想明白了一件事。
天命在人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