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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百零八章 生意 秀才 觉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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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今日前来,只为与阁下做一笔交易。”

蓝袍白带青玉冠,谦谦君子沐春风。江湖风霜不沾身,过客匆匆不可量。

“落第秀才瞿万里?我不记得与你有什么交情?”

面容刀劈斧凿的坚毅剑客,按着剑,虽是准备出鞘。

瞿万里手中折扇展开,压住饭桌上按剑的手,笑道:“交情是交情,生意归生意。一场生意的前提从来不是交情,而是你情我愿。”

剑客挣脱折扇的轻压,横剑放在身前,似是被说服。

“你既然找到我,那你就该清楚我是什么样的人。你的交易如果不能让我满意,那你的命就得留下。”

瞿万里手中的扇子轻快地摇动,开心地说道:“哈!东海快剑林东来为发妻寻药十数载的事记可是令瞿某钦佩许久。今天这场交易绝对不容你错过。”

“哦?那你知道我所求为何?”

“你所求无非两个,一便是救治你发妻的良药;二则是绝世剑法。刚刚好,瞿某两者皆有。只看你看上哪一个?”

林东来心中一动,面上露出不多的喜悦。

“那你要什么?”

瞿万里笑颜舒展,说道:“我要你的《惊鸿一剑》。”

噌!

寒锋出鞘,杀意引动。

林东来眼中凶光毕露。

“想要我的剑法,你就得有生意不成还要丢掉姓名的觉悟。”

“诶?若没有这样的自信,如何敢出现在东海快剑的面前。放心,这生意一定令你满意。”

瞿万里放下折扇,击掌三声。

啪啪啪!

掌声稍息,两个家仆模样的人从客栈门外走路了进来,手中各捧着一个木匣子。

“容我介绍一下,我哪来交易的两样宝物。”

瞿万里冲二人使了个眼色,二人当即打开木匣。

“左边这样宝物是一株七殊云昙花。此花虽名中有昙花二字,却与昙花完全不是一种植物。此花百年一生,根据时间气候与环境的不同会产生七种不同的花相,且花期极其短暂,百年只有半个时辰,因此得名七殊云昙花。当然最难得地方是每一种花相便代表此花的一种相应的药性。现在这朵呈现宝蓝色,其药性为引毒。中毒之人随身携带此花便能将毒物自体内引导入此花花蕊。神异非常。正可缓解你发妻的无名之毒。”

林东来双眼盯着这株七殊云昙花,心思莫名。

“此花早已风干,再能有什么效果?”

瞿万里知晓对方已经心动,不由笑道:“此花非是天生,而是由惊鸿客徐问龙出身的杏林谷时代培育而出的稀世珍品。他们既然将它以此中方式流出,便证明你的担忧是多余的。”

“那另一样宝物又是什么?”

瞿万里挑了挑眉头,说道:“这第二样是一门剑谱。”

“什么剑谱?”

“秋煞剑谱。”

“三十年前四季剑门一夜之间被人灭门,四季剑法的传人全部陨难。你是秋煞剑是从哪里来的?”

瞿万里意味深长地笑道:“四季剑门确实被人灭门,但四季剑法的传人可没有全部消失。你说对吗?”

林东来垂下眼睑,手悄悄地握紧剑柄。

瞿万里见状,收敛笑容。

“看来你想都要!”

“你知道的太多了。”

捧着木匣的两人闻言,立刻合上盖子,退了出去。

“唉!和江湖人做生意总是容易被人见财起意。今天吃点亏,以二换一。如何,这可令你满意?”

林东来盯着瞿万里半晌,想要从他的眼睛里找出惊慌失措,却失败了。他这样的江湖人摸不透狡猾精明的商人。

“这是惊鸿一剑的剑谱。”

林东来从胸口掏出一本书籍,放在桌面上,一把推到瞿万里面前。

“那这两件珍宝就是你的了。”

瞿万里对身后的两人使了个颜色,二人立刻将药草和秘籍放在桌上,同时推到林东来面前。

“强买强卖非我所愿。待日后我处理完私事,此恩必偿!”

……

“主人,这林东来有些贪得无厌,主人为何忍下不动,还让他讨了便宜?”

林东来走后,一名仆人低下头向瞿万里请教。

瞿万里合拢折扇,放在桌面上,取杯独饮。

“林东来的名声一直不错,能让他做出这种有违道义的事,理由只有两个。一个是我拿出的宝物有问题,另一个则是他有不得不这样做的理由。这两样宝物皆是我亲自过手,来历清晰且无后患。第一个理由便不成立。所以问题是出在后者。”

“主人现在还能风轻云淡,想必已有猜测。那属下便告退。”

瞿万里平静的饮茶,待两名仆人走后,脸色不由难看。

“这江湖真是充满意外啊!谁能想到堂堂东海快剑林东来竟是四季剑门的后人!真晦气!”

“哈!能叫落地秀才瞿万里感觉晦气的人,倒是令妾身好奇了。”

白衣素冷,行如画卷,款款落座,诸般颜色晦暗。

“哦?原来是定幽侯府大总管白无影。在下有失远迎,告罪。”

白无影掩口轻笑,说道:“能让愤世嫉俗的瞿秀才低头告罪,妾身三生荣幸。”

“哈!在下的确看不起庸人俗人,可在先天面前在下还是知道什么该说,什么不该说!”

瞿万里继续饮茶,无惊无喜,眉眼不抬。

“咦~”

白无影摇头说道:“先天只是武功实力,并不代表智慧与能力。想必瞿秀才也是这般认为的吧?”

瞿万里见白无影点破他的心思,放下茶杯,问道:“不知白总管今日寻在下何事?”

“这句话该妾身问秀才公才是。你这天下第一反贼背后的金主,不好好待在中原腹地,跑到我们这荒凉的西漠之地是有什么盘算动作?”

“该说不愧是明月楼出身的杀手吗?这种隐秘都被你们刺探到了。不过你多心了,我来定幽侯封地只是为了一桩生意,与侯府无关。”

白无影笑了,笑得清冷,带着一丝寒凉。

“瞒者瞒不识,明人何必说暗话。你身上属于明若瑜的气息,在踏入小镇的时候妾身便察觉到了。你现在还不想坦白?”

瞿万里眉头微皱,他相信白无影没有骗他。不过,白无影口中呆的明若瑜确实不存于他的记忆之中。

“明若瑜是谁?”

“嗯?”

白无影眼中闪过一丝讶异,随后想到了什么。

“原来这气息是觉缘香啊!是妾身误会了。”

“觉缘香?了因?”

瞿万里眼神骤冷,恍然明悟。

“了因?哈!原来她还敢用这个名字,当真不怕佛门清算她的过往。罢了,今天的账记在定幽侯府名下,算是为叨扰秀才公赔罪。”

说完,便要起身离开。

“稍等!这觉缘香有何玄虚?”

瞿万里不是庸人,立刻明白这觉缘香一定有问题。能叫白无影这位用毒出身的高手特意记住的东西,绝对不是简单的东西。

白无影就势坐下,原来不曾打算离开。

“落地秀才的智慧的确不俗,妾身此番前来一定收获匪浅。”

瞿万里起身为白无影沏茶,笑道:“那就看此回生意有多大了。”

白无影没有接话,反而是问道:“不知秀才公对毒了解多少?”

瞿万里再次坐下,说道:“见血封喉,杀人无形。”

“看来秀才公的见识也与常人相差不多。太粗浅了。”

“那不知总管有何高见?”

白无影调笑道:“你这般态度倒是令人愉悦。不过妾身的见解可不是这么容易听的。你最好付得起代价。”

瞿万里沉默半晌,说道:“既是生意,自有价格。”

“哈!你不会后悔。毒在妾身看来,只分为两类:一者在于致死,一者在制服。你所认知的毒便是前者,这一类毒追求让人死亡,或无知无觉,或无色无味,或见血封喉。另一类毒追求让受害者受尽折磨,最后不得不向施毒者屈服。这一类毒或发作缓慢,或痛苦难当,或难以戒除。听到这里后,你觉得觉缘香是其中的哪一种?”

瞿万里面色阴沉,咬牙道:“该死!”

“看来你猜到了。这觉缘香最初是由一名淫僧炼制。他利用这种毒香迷惑无知妇女,做那送子观音。后来被揭破,此毒被明若瑜所获,改良后成为一种类似五石散的毒,取名觉缘香。所谓:‘佛前悟尘缘,不觉万贯销。’讲的便是此毒厉害之处。”

瞿万里额头发出密密麻麻的汗珠,内心惊涛骇浪。

“此毒可有解药?”

“妾身既然寻你,此毒必然有解。倒是你为了解毒能付出什么代价?”

瞿万里送出一口恶气,说道:“定幽侯府但有吩咐,在下绝不推辞。”

白无影摇头道:“定幽侯府不打算要你的家财性命。只是最近有一事要拜托你。”

“何事?”

“给朱家的人带个话:不日我家主上将前去拜访。”

“朱家?你是说那个朱家?”

“正是你所想的那个前朝朱。”

“在下必定将话带到。”

白无影从袖口递出一小包药粉,说道:“这是觉缘香的解药,冲水服下,三日内便可解毒。顺便再次提醒你,觉缘香虽然危害巨大,但需要长期接触才会生效,你身边一定有被她控制的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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