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零二章 三年 重逢 麻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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江湖的时间是飘忽的，有时停下，有时飞逝。
死了，江湖的时间便定格在那最后一眼；活着，江湖的时间就像江河中的浪花，一闪即逝。
甲子风云会过去整整三年，但那一段时间却成了罕有人知的秘密。
那一场盛会以最不可思议的方式永远地停留在那一天。
天魔失踪，魔域不稳，四皇殿互相征伐，想要成为魔域新的主人。曾经的天魔势力在战争中龟缩不出，似是蛰伏。
与魔域的动荡相比，中原的局势却有了中兴的迹象。大裕李家推行了大刀阔斧的改革，对朝堂中诸多异心者进行了血腥的清洗。短短三年时间，朝堂风气焕然一新。三教势力尽数向天子低头乞命。
似乎一切都在向着好的方面发展……
幽泉关外，一辆马车禹禹前行。
一匹瘦马，
一名车夫，
一名销声匿迹三年的传奇。
在荒凉的西漠上，倾轧出一双平行的车辙，带来了风与故事。
就在这时，一袭红衣静静地等候在黄沙与野风中。
“侯爷，夫人有消息了！”
叮铃！
瘦马驻足，铜铃作响。
“呼～～多久了？”
马车中，一个朦胧的声音似是刚刚睡醒，慵懒迷茫。
红衣女子微微欠身，白净的脸上虽不见变化，但恍惚的眼睛，却似道尽一切。
“三年。”
“怆不知何所怆，失不知何已失。谷天穹这一招怆然若失当真可怕！”
一声叹息，车夫化作黄沙。风一吹，飘散零落，迷乱双眼。
女子走近马车，掀开车帘。
唏嘘不已的身影探出，眼睛微微闪躲，有些不适劲风烈阳。
“许久未见了，红衣！”
女子低头道：“参见侯爷。”
“哈！你与我记忆中的虞红衣有太多不同了。”
青年人眼中闪过一丝讶异，直言不讳。
虞红衣退后两步，让出落脚之处。
“……”
周恒稍作打理，下了马车，问道：“她在什么地方？”
虞红衣回答：“京城，栖凤阁。”
周恒点头道：“栖凤阁？哈！自欺欺人也就罢了，竟然还想欺骗其他人。真是可笑！”
“侯爷的意思是？”
“凤凰只栖梧桐，何时住过楼阁？所谓的栖凤阁，不过是关押凤凰的牢笼罢了。”
“那侯爷何时前去营救夫人？”
周恒右眉挑起，问道：“营救她？你是在说笑？”
虞红衣皱眉，却有些不敢猜测他的话意。
周恒眺望京城方向，说道：“皇权禁军和李无名的确可以踏平江湖。可要擒拿她，还远远不够。她可是在十三岁时便踏入先天之境的绝代天骄啊！”
“夫人是故意的？”
“她与我太过相似，所以我可以理解她对亲情的渴望。不过，她注定迎来失望，因为亲情从来容不下利益与利用。一旦掺杂进来丝毫，那就变成了交易与虚伪。如今她的游戏结束了，消息就传到了我这里。”
虞红衣沉默片刻后，从袖口中取出一封信，说道：“夫人在失踪前令白衣保管一封信。嘱托她在重新听到她的消息的时候转交给侯爷。”
周恒没有接信，反倒是问道：“你看过了？”
虞红衣低头不语。答案显而易见。
“写了什么？”
“只有三个字：来接我。”
“哈！任性的姑娘。”
周恒露出果然如此的表情，摇头苦笑。
律！
瘦马嘶鸣，随即身躯沙化，散落地表。
啪！
一口猩红的连鞘长剑插在沙堆正上方。
虞红衣眼神一凛，讶异道：“泣心剑？”
周恒玩味道：“看来这三年里，你了解了不少秘密。”
说完，伸手一按马车，只见整辆马车瞬间脆化如纸，崩碎中一口玉白长剑落入周恒手中。
“三年来，多谢你们护持了！”
周恒转过身，将辞心剑交于虞红衣面前，说道：“若是你不曾背叛我，今后依旧为我捧剑。”
虞红衣面色发白，低头抬手。
辞心剑安稳地落在她的手中。
周恒显露欣慰的笑容，问道：“不曾背叛，为何愁眉苦脸？”
虞红衣捧着剑犹豫许久后回答：“是三妹与小妹。她们离开了。”
周恒转过身，不见表情。
“你觉得情义两难？”
“是。”
“那就任她们离开，有何为难？”
虞红衣抬起头，有惊有喜。
“明月楼烧了，我的目的便达成。你们愿意留下，我不至于在意；你们离开，我不需要介意。”
淡漠的话语，在空旷沙漠中犹如惊雷，震散了迷茫，也惊醒了过往。
“原来在侯爷眼中，奴家是这等存在。”
虞红衣莫名神伤，不觉自嘲。
“错了！”
周恒转过身，泣心剑出鞘入手。
“这是那时我对你们的承诺。可是你选择了留下，那你便与她们不同了。你从此以后便是我的人。生为我尽忠，死为我舍身。救你性命，我必偿还；伤你发肤，我亦报复！”
虞红衣袖口掩住面庞，平静地说道：“多谢主上！”
“哈！这一声主上倒是情真意切。”
虞红衣走到泣血剑鞘之前，俯身将之捧起，回身道：“是主上气量令红衣折服才对。”
泣心归鞘，杀机收敛。
“幽泉关如今谁做主？”
“白衣。”
周恒听到这个名字，顿时失笑。
“真是令人头疼啊！”
虞红衣见周恒这般模样，嘴角不觉露出笑意，一时间眉目弯弯。
“看来主上猜到了。”
周恒躲闪似的将头转向远方，尴尬地说道：“有何可笑？”
虞红衣促狭地说道：“白衣三年前被夫人收服，深得夫人信任。她能凭借一己之力压服幽泉关各方异己，与她一同长大的奴家不相信的。所以她背后的人不言而喻。”
周恒背手不面对虞红衣，没好气道：“你们这些女人啊！”
“那主上还去接夫人吗？”
“去！为什么不去？”
“主上心口不一呀！”
周恒转过身，郑重道：“现在的她只有我能接回来。”
幽泉关始终在他周恒的庇护下。所以哪怕他不出面，白衣也可以用他的名义管理。这是李凝儿可以远程控制幽泉关的根本。
这只能说明现在的李凝儿拥有一定程度的自由，但绝不意味着她能够脱身。
相反，她现在的状态很糟，糟到需要求助他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