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三章 问因 问龙 转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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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睡得真不错……”
久违的安睡之后，困惑尾随惊喜而至。
自幼年开始，周恒就不曾安稳地睡下。那时的他没有任何自保的能力，而他的父亲并不在意他的死活。他的大母慕氏却恨不得他马上死。每一次睡去，他都担心自己能否再次睁开眼睛。后来修炼《气吞山河》他得到了梦寐以求的自保能力，可他却失去了睡眠的权力。每一次闭上眼睛，纠缠在各种气息中的记忆意念会不断冲击他的自我，让他分不清楚哪一个才是真正的自己。也从那时起，他放弃了睡眠这种最适合稳定精神的休息方式，改成修炼打坐。
在他登上城主宝座之后，这种情况变得更加严重。有时候哪怕是清醒状态，他还是会陷入不知名的幻象，情绪也变得更加混乱。每一天晚上，他都会坐在大堂里等着第二天的到来。
可是今天早上，他突然发现自己竟然在不知不觉中睡了一个安稳觉。这对于他是一个难以想象的惊喜。
“墨刀一！”
大门应声打开，一个人影快步上前。
“属下在。”
“贪圣教的人是否还在地牢？”
“属下早上刚刚见过，还在。”
“待他过来！本城主有话要问他！”
“是。”
不一会，墨刀一便带着许邵琪走进了大堂。
重新见到许邵琪，他还是昨天的样子，脸上虽然麻木不仁，身上仍是昨晚初见时的模样。显然是什么罪也没受。
“参见城主！”
许邵琪冲着高坐的周恒微微屈身，一脸的不情愿。
“墨刀一，砍了他的右手。”
噗！
墨刀一自认为练了这么多年的刀，动手会很快。可今天他发现自己的刀还不够快，至少他的刀没有这个贪圣教的软骨头跪得快。
“小人拜见城主大人！”
墨刀一抽出一半的刀停滞在半空，为难地看向周恒。他有些摸不清周恒是想吓唬吓唬许邵琪，还是真准备砍手。这个贪圣教的奇才实在是太贱了。
“你是个识时务的俊杰。回答本城主几个问题，这将决定你今天能不能完整地离开。”
“小人一定知无不言，言无不尽。”
若不是昨日刚刚见识过这位奇才的本事，这样干脆利落的誓言还真让人放心。
“本城主不喜欢绕弯子，你的答案如果能令人满意，本城主就立刻让人送你离开，顺便附上一份贵重的礼物。”
许邵琪立马将头从地上抬起来，嬉笑道：“不止有多贵重？”
“五百两银子，还有一口秋色剑。”
“是那口‘剑身蔚蓝如镜湖，见之则见秋风天’的秋色剑？”
“嘿！你倒是识货。满意否？”
许邵琪连连点头，答道：“满意！满意！小人绝对会让城主得到最满意的答案。”
“昨日本城主见过你之后，神清气爽。本城主想知道原因。”
许邵琪眉头一皱，问道：“敢问城主心神不宁的原因是武功，还是先天病症？”
周恒心中通透，他知道自己问对人了。
“若是武功当如何？若是先天病症又如何？”
许邵琪此刻立起上身，双手搓动，舔了舔嘴唇。
“若是先天病症，小人不曾学医。城主想要医好病症，小人可以为您介绍杏林妙手——徐问龙，只不过这收费么？”
“不是先天病症。本城主的问题来自《气吞山河》。”
“《气吞山河》？原来是它！徐问龙你个死庸医算计我！”
听到许邵琪的埋怨声，周恒眼睛一亮。
“看来你真有本城主需要的答案！”
墨刀一见到周恒的颜色，刀特意抽得很慢，慢到出鞘的摩擦声有些刺耳。
“我说！我说！这《气吞山河》虽说是大裕皇室集合天下武学所长创立，可其真正源头来自西幽圣星教的秘术《登神路》。众所周知，西幽秘术主修神识灵觉，与主流锻体和练气的中原武学差异极大。《气吞山河》便是以锻体练气的方式修炼神识力量，完全就是瞎搞。这便是《气吞山河》会导致修炼者走火入魔的真相。”
周恒闭上眼睛，深呼一口气说道：“继续。”
“多年前徐问龙曾经医治过一名突然精神错乱的病人，那人名叫秦塞戈。”
“秦塞戈？秦塞戈。三十年前的大裕名将秦塞戈？”
“正是三十年前那位‘万军出塞外，兵戈压百国’的大裕第一名将秦塞戈。当年他扫平北方诸国，获封定北侯。同年皇室赐武学秘典半车，《气吞山河》便在其中。”
对大裕皇室的阴狠手段，周恒不想评价。不过，他更感兴趣地是秦塞戈到底有没有被医好。
“后来呢？”
“徐问龙花了六年时间，翻遍天下医术，最后想出了一个不是办法的办法。”
“什么办法？”
“自废武功！可惜当年秦塞戈没坚持到徐问龙想出办法就自尽了。据说是为了不伤害妻儿。所以这个办法并没有得到验证。”
“自废武功啊！真是听到了最不想听到的答案呢！佛门有言：放下屠刀，立地成佛。你是想劝我回头是岸？”
无形的气劲翻腾，虽然不可见，确实杀意盎然！
许邵琪立刻趴下，头也不抬地说道：“放下屠刀是放下执着，立地成佛是明悟佛理。城主不想成佛，何须放下屠刀。小人绝无他意。”
“你可知道，本城主自废武功会迎来什么？”
“生不如死。”
“不错！那你觉得这个答案是否能令本城主满意？”
汗水滴落，许邵琪不敢擦拭，颤声道：“这是徐问龙多年前的医治方法，小人刚好知道他最新的成果。不用自废武功！”
“墨刀一，把刀放在他的脖子上。他没有第二次戏耍本城主的机会了。”
刀锋触及发肤，冰冷的杀意令许邵琪觉得刀刃已然入骨。
“《灵觉术》！徐问龙要我将《灵觉术》传给修习过《气吞山河》的人。他说只要我传授《灵觉术》给你这样的修炼者，就能得到意想不到的好处。”
“来人，笔墨伺候！”
周恒看向趴在地上的许邵琪，眼中神色莫名。
“你最好没有骗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