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23章 有眼无珠,剜了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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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25章 有眼无珠，剜了吧
一听说龙昊既非功名在身，家中又没有亲戚为官，这位捕头的表情更加倨傲。
伸出右手，一名捕快便将一卷书册和笔砚恭敬的递了过来。
捕头在房间里的圆桌前坐下，翻开书册开始记录。
“哪里人士？”
“京师。”
“嗯，家住京师何处？”
“勤政殿。”
“什么？”
捕头手中的笔突然停住。
龙昊又重复了一遍：“勤政殿。”
捕头警觉的抬头，皱着眉头再次打量起龙昊。
龙昊问道：“大人是哪个字不会写吗？”
捕头冷笑道：“饭可以乱吃，话可不能乱说，你可知你这句话，比你拐带良家女子的罪名，要大得多？”
“知道。”
龙昊始终一脸淡定。
“莫非你当真是宫中之人？”
捕头试探着问道。
龙昊颇感欣慰，以为是自己英武不凡的气质出卖了自己：“你又是如何看出的呢？”
捕头道：“瞧你模样生的俊俏，又白白嫩嫩的，想必是给陛下端茶倒水的公公吧？”
不是，这人的格局这么小的吗？
宫中之人就非得是公公？
就不能往上面猜一猜？
“若我真的是公公，那这里的店家岂不就是诬告？”
公公拐带良家女子？
他为了啥？
“拐带是拐带.......”
捕头往龙昊裆间瞥了一眼：“你虽然用不着，但却可以将她卖往青楼，或是富户家中。”
“不是，你说我是陛下身边的人，那我又怎敢公然触犯律法，拐卖人口呢？”
这捕头的逻辑完全说不通啊！
捕头却一副见怪不怪的样子：“想来是仗着陛下的恩宠，才铤而走险想捞上一笔。”
“你这更说不通了，若是陛下信任我，我又何至于为了碎银几两冒这么大的风险？”
龙昊觉得这捕头一定是个人才。
脑回路如此清奇。
捕头道：“众所周知，陛下是男女通吃的，你生的这般相貌，自然能令陛下多看几眼，但陛下治下严苛也是出了名的，你一个小太监的薪俸自然不会太多，所以便出来捞些偏财，这也说得过去吧？”
“对对，捕头大人你说的对。”
龙昊整个大无语。
什么叫陛下男女通吃？
敢情自己都大婚了，这谣言还在流传呢？
“大人，你怎敢诋毁当今圣上？”
捕头反问道：“我何时诋毁陛下了？”
“你说陛下男女通吃？不是诋毁又是什么？”
“可笑，谁说男女通吃便是诋毁了？”
捕头说道：“自从坊间流传陛下不好女色，京中权贵便纷纷效仿，于府中豢养男童，予以取乐，此乃当今上流之雅趣，怎么到你嘴里竟成了诋毁？”
好家伙！
养男宠？
居然还是潮流雅趣？
龙昊突然感觉自己像是一只井底之蛙。
但他还是想为自己正一下名。
“陛下前日大婚，一次迎娶十位娘娘，你却说陛下不好女色？”
捕头道：“事出反常必有妖，你见过古往今来哪位皇帝一次迎娶十个的？”
“越是离谱越是说明陛下想要掩饰些什么......公公你可以自己品。”
意思是，自己一次性娶十个是为了证明自己不是同性恋？
这个捕头很有前途啊。
高低得对他多加关照一下。
“敢问这位大人，当差办案多久了？”
“快二十年了......”
捕头叹息一声：“可惜我智计无双，思虑过人，却怎奈明珠蒙尘，终日窝在衙门里，办这些鸡毛蒜皮的小案.......”
“京畿衙门掌管京师治安民生，责任重大，你能为京师百姓谋福，应当深感荣幸才是。”
捕头不屑一笑：“千里为官只为财，你问问我这些弟兄，哪个心甘情愿一辈子干这跑腿的活计，一年到头只挣得那数十年银子？”
龙昊问道：“你既然已经知道我是宫中之人，还跟我说这些，就不怕我回去之后告诉陛下？”
“你不敢！”
捕头自信的道：“依大胤律，拐带妇孺可是杀头的罪过。”
龙昊道：“可是事到如今，你也没有找到我拐带良家女子的证据，倘若我是清白的，我又有何不敢将此事禀明陛下？”
“证据？本捕头说你犯法，你便是犯了法！”
“但陛下未必信你。”
“陛下纵然不信我，但总会相信你签字画押的罪状吧？”
龙昊感觉外面的天都黑了。
太特么黑了。
这是打算屈打成招啊！
“所以你们来，就是为了抓人的，而不是来探明真相？”
“也不一定要抓人，只是衙门近来经费紧张，公公若是愿意慷慨解囊，援助一二，倒是也能够稍稍抵扣些罪行。”
龙昊觉得又好气又好笑。
让自己慷慨解囊？
前一刻还说自己是为了求财，才铤而走险拐带良家女子的。
自己有钱解囊，还拐带毛的良家女子？
这不净鬼扯吗？
“若我没钱呢？”
“那就只好依律惩治了。”
依律两个字，在这人嘴里说出来，本身就是个笑话。
“可是依律严惩，对你有什么好处？你不是说你是为了求财吗？”
“有钱自然最好，但要真没有的话，也算是为衙门破了一桩人口案子。”
龙昊感觉京畿衙门就像是张网，到处都是洞。
合着是这帮人有钱捞钱。
没钱就屈打成招，抵任务呗？
“可是你说了半天，还没有这位姑娘的意思，万一她并不是我拐带的呢？”
林央身为大将军林威图的妹妹，父亲更是六国公之一的衡国公，自然是不惧这种场面的。
但由于自己头上的被子是龙昊亲手蒙上的，她却不敢私自掀开。
在被子里听了好一会儿，正在纳闷龙昊为何不直接亮明身份，却在这里跟几个捕快闲扯时，突然听到龙昊点自己的名。
于是从龙昊身后将脑袋探出：“这是我......我夫君，他没有拐带我。”
房内一二十个捕快哄堂大笑。
“太监娶妻，不知姑娘看上他什么了？”
捕头说道：“姑娘莫不是有什么把柄在他手上，所以才说出如此违心之言？”
“你大胆！”
林央直接拿出了小姐脾气，怒斥捕头。
龙昊却轻轻拍了拍她的肩膀，示意她不要动怒。
“你惹到了她，你完了。”
龙昊半开玩笑半认真的对这群捕快说道。
捕快们又是一阵哄笑。
“一个太监，居然想在女人面前出头，好有‘男子’气概哟！”
龙昊却不动怒，因为他知道，这个捕头接下来的下场，会极其的凄惨。
“各位可否先出去一下，我有几句话，想单独跟这位大人说。”
一众捕快机警的对视一轮。
有几个明显是想要出去的，或许是感觉龙昊要向捕头求情了。
但大多数的腿像是焊死在了地板上。
仿佛生怕自己不在场，待会儿的好处就被捕头一个人独吞了。
最终，所有的捕快都没有离开房间。
只有这家小店的掌柜，生怕受到牵连一般，悄悄退了出去。
机会已经给了。
可是这些人不珍惜。
那就怪不得龙昊了。
“你不觉得我俩郎才女貌，很是般配吗？”
龙昊说着，竟然无视周围十几双眼睛，轻轻的将林央揽入自己怀中。
而林央，自然是没有反抗，只是碍于人多的缘故，显得十分羞涩。
捕头眯起眼睛：“你不会就想跟我说这个吧？”
龙昊道：“你可知她是谁？”
捕头端详林央好大一阵，最终摇了摇头。
感觉到龙昊轻拍自己的后辈，林央坐直了身子，清了清嗓子道：“我乃陛下妃嫔，衡国公之女，大将军林威图之妹，林央。”
这三个身份，拿出任何一个出来，都够这群捕快死上十次了。
捕快们闻言也是吓了一跳。
但很快，他们就笑的七倒八歪。
她是林央，那她身边的就是当今陛下了？
陛下得多么无趣，才会带着自己的妃嫔，在这不起眼的小店里入住？
不只是捕头不信，就连他随行的捕快们也是当成笑话，听完一笑。
龙昊却也跟着他们一起笑了。
“你笑什么？”
那捕头眼射精光道。
龙昊反问道：“你又在笑什么？”
“笑你胆大包天，竟然冒充当今圣上！”
龙昊摆了摆手：“我说过我是当今圣上吗？”
捕头冷哼一声：“这位姑娘说她是衡国公之女，但你却不是当今圣上，那这私通皇妃的罪名可就大了。”
“言下之意，是你相信她确是衡国公之女了？”
龙昊道：“若她不是皇妃，又何来我私通皇妃一说？若她真是皇妃，你们这般惊驾，又该当何罪？”
这捕头平生冤枉过无数人，但从没遇到过像龙昊这般费事的。
“倒是生了一副好口舌，只可惜这里是京师，就算你说的天花乱坠，也是无济于事，所以劝你识相一点，要么交钱，要么就跟我们去京畿府大牢走一趟。”
龙昊轻叹一声，看向林央：“你说，该怎么办？”
林央虽然在龙昊面前颇为拘束，但一想到被这帮人扰了兴致，也是气不打一处来。
就算这群捕快没有冤枉龙昊，光是他们方才自曝出的以往劣迹，起码也够流放起步了。
惊扰圣驾，更是死不足惜。
但林央却不敢把话说的太狠。
担心会给龙昊留下心狠手辣的印象，于是说道：“应该把他们全部关进大牢！”
“你倒是心善。”
“亵渎皇妃，岂是关进大牢便能赎罪的？”
龙昊站起身来，缓缓走近那捕头，慢悠悠说道：“都这个时辰了，人应该到了吧？”
话音刚落。
一个人影冲破窗户飞了进来，一个翻滚站定身子，起身就是一脚，将那捕头踹翻在地。
捕头回过神来，发现自己的脖子上多了一把寒光闪闪的钢刀。
“大胆！竟然袭击官府差役！”
花无措转向龙昊，淡淡道：“如何处置？”
龙昊讶异道：“怎么是你？”
花无措笑道：“宫中传来消息说皇妃被掳，你独自追了出来，所以我便和朴兄弟一起来了，想看看你死了没有。”
龙昊耸耸肩膀：“失望了吧？”
“是啊，太失望了，一群废物。”
花无措斜了刀下的捕头一眼，有些不耐烦的道：“快说，如何处置？”
龙昊反问道：“花大侠觉得该如何处置？”
“杀了吧。”
花无措轻描淡写的道。
这时又有两个人从外面奔了进来，分别是雷獒和朴人勇。
雷獒张口便道：“你说杀谁？”
龙昊想了一下道：“一刀杀了未免太过便宜他了，这人如此有眼无珠，倒不如剜了，好让他长长记性。”
一听要挖眼睛，雷獒立马把嘴巴闭上。
对于他来说，杀人太过容易，但是挖人眼睛，未免太不人道，太过残忍，还是需要做一番心理建设的。
而那捕头听到龙昊要剜自己的眼睛，也是惊慌不已，立马命令其余的捕快：“还愣着干嘛，上啊！”
余下的捕快们明显有些不知所措。
但也仅仅是短暂的迟疑，便反应了过来，将几人团团围住，眼看就要动手。
龙昊给朴人勇递了个眼神：“朴大人，给你个机会？”
朴人勇简直受宠若惊。
这不是天上掉下来的功劳吗？
当即清了清嗓子，摆出一副官派，威风凛凛的走到那捕头面前。
花无措见状，把刀从捕头脖子上移开。
啪——
一记响亮的耳光。
朴人勇道：“狗东西，瞎了你的狗眼，胆敢惊扰圣驾！”
龙昊眯起眼睛，心想朴人勇还挺有作威作福的潜质的。
捕头愣了一下，却是一副破罐子破摔的架势：“当真是胆大包天，居然还是团伙作案，竟敢冒充当今圣上。”
龙昊道：“朕说了，他这双眼睛留着也没用。”
朴人勇见这捕头竟然连自己也怀疑，当即觉得颜面无光，又听龙昊这么说，一咬牙，探出两指，竟然真的将那捕头的两颗眼珠子抠了出来。
捕头捂着眼睛，在地上翻滚哀嚎。
余下的捕快们也是吓得连连后退。
龙昊轻咳一声，不慌不忙的从身上取下一枚小小的玉印，将底部刻字的一面展示给众人。
众捕快这才知道自己撞到了真神。
连忙跪地求饶。
那捕头虽然瞎了眼，但听到响彻房间的万岁口号，也是瞬间冷静了下来。
跟性命相比，瞎眼又算什么？
但转念一想，又觉得哪里不对劲。
他既然是当今圣上，为何不一早将信物拿出来？
那样自己何至于被人挖了眼睛？
朴人勇看着血淋淋的手指，也是一阵后怕，觉得自己过于残忍，心中也萌生了和捕头同样的疑问。
陛下既然带着信物，为何不早点拿出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