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十二章 心灵无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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狰狞鬼手高高举起。
魂魄力量汇聚手中，如同山岭崩坠般，砸倒大阵之上。
轰！
鬼手重重落下，耳边轰鸣声传来，四周被扬起的尘土覆盖。
百米内房倒屋塌，再也没有完整的建筑物。
“哈哈哈！好好好，再来再来。”
秦夕合上眼狂笑，再度睁开之际，眼中疯狂神色更浓。
砰！砰砰砰！
鬼手连同鬼发化作残影，连续轰打在大阵之上。
大阵却只是微微震颤，就再没有多余动静。
“好强的大阵！”
秦夕心中烦躁之意更甚，鬼魂身躯完全浮现而出，将肉身包裹在内。
鬼发拉长拖至地面，瓷器般精致的白肤，被无数漆黑碎痕撕裂。
周身色彩仿佛被黑洞吞噬，仅余下黑白二色，成败数千道人影，在其中孤独徘徊。
噗！
“给我破！”
秦夕怒喝一声。
鬼手硬生生撕裂大阵一角，刺入其中，将大阵紧紧掰住，不让它愈合。
水波流转，无数符文跃动，一时间，七水凤鸣大阵的阻力，又高上了数成。
“我要破阵你不知道吗？凭你也敢拦我！”
“找死！”
脸上精致皮肤应声碎裂，魂魄力量狂涌之下，一只猩红眼睛在碎口中睁开。
腹部红黑色血珠渗出，突然之见，血液如同小瀑布般不住流下，染红了地面，第三只手掌从腹部破体而出，中心还带着一只猩红眼眸！
轰！
诡异手掌拍在了全力运转的大阵上，碰撞声音如同平地惊雷，响彻全城。
数百米大小的街道，转瞬只见化为废墟！
秦夕悲鸣一声，眼神迷茫，不知朝后倒飞出多远。
“你在找死！……不，不对……”
秦夕艰难从地上爬起身，种种异状收束体内，瞳孔中迷茫掺杂些许躁怒。
“我刚刚，怎么了，怎么莫名其妙跑去和大阵拼命了？我实力增长那么快，不应该多攒点力量再去吗？”
“不，我刚刚好像……失控了，好像……很疯狂！”
秦夕心头紧张，不管全身酸痛，赶到远处一个无人宅子躲藏，开始梳理刚刚异状。
她刚刚杀死一只诡异，力量积攒足够之后，魂魄突破原有瓶颈，达到二阶媲美道术的层面。
然后……心里突然响起无数杂念，魂魄中也涌现深灰色气流，再之后突破完成，就仿佛换了个人，去和一个大阵拼命，若非自己残存理智拼命阻止，怕不是直接找上羽仙了！
那杂念，倒是和昨日，她修炼幻瞳决时，如出一辙，只是更暴烈上许多。
“好像换了个人一般，就像是，当日我夺舍秦夕，今日我被心中无数杂念夺舍……”
“幸亏被大阵打伤，不然可能我根本没法清醒！”
秦夕深吸一口冷气，心中后怕不已。解开部分衣裳，轻抚肚子上红色血痕。血痕久久不散，竟仿佛还能听到种种呓语。
眼前幻象连连，一只只血眸手掌透体而出，将强大到不可一世的羽仙撕成粉末。
山峦倒垂，天崩地裂，尘世之间，再没有什么东西，是她一合之敌！
“不，这不是我！”秦夕又赶到另一处院落躲藏，遮住腹部血痕：“肉身乃至魂魄，不过尘世之舟，心灵意志才是真我！”
“力量再强，若是心灵蒙昧，和被夺舍有什么区别，不过给诡异白做嫁衣裳。”
或者说还不如夺舍呢！
穿越者夺舍秦夕，好歹秦夕原身意识还占了一小半，被杂念呓语占据心神，才是真正死干净了！
“也不知现在到底是什么情况？”
秦夕心中疯狂渐渐淡去，心神内视，只见魂魄气海之中，淡蓝色鬼气同深灰色鬼气泾渭分明，各占一半。
才一碰触深灰色气流，淡淡的疯狂呓语又重新响起，吓得秦夕念头赶紧缩回淡蓝色气流之中。
来回尝试几次，秦夕发现深灰色气流同样可以驱使，但难免会渐渐被疯狂侵蚀，虽说这个影响不算太重，但不得万不得已，最好不要使用。
“平常状态下，只用浅蓝色鬼气，也比突破前强出很多了。迫不得已的情况，全力以赴，使用余下灰色鬼气，但务必速战速决。”
“要是逼上绝路……堕入疯狂的状态，则是撒手锏。”
“当然，最后还是得想办法解决疯狂，一直留着，终究是个隐患。”
秦夕活动起虚弱的身子，眺望远方红尘观连同县衙临时驻地。
城中修道知识最多的，必然是拥有道术强者的红尘院，以及代表官方的县衙了。
自己突破时受到的杂念侵蚀，与昔日两种道决碰撞颇为相似。
就算自身魂魄特异，这两家完全不知，但对于杂念侵蚀的研究，必然是有的。
秦夕眼帘低垂，心中浮现县令画像：“老东西，实力一般般，又地位高，就等着你了！”
她现在不解决自身疯狂之前，不太愿意和红尘院主交手。
有把握赢，但不知道要付出多少代价。
按照情报，县令虽和红尘院主呆在一起，总有分开的时候，到时候自然好出手。
而且自己刚刚突破，也得再熟练熟练一身实力，打磨到顶峰。
……
就在秦夕思索之中，耳边突然传来轰鸣之声。
“这是？什么？”
秦夕跑到街道上，望向平扬湖方向，脸色越发凝重。
羽仙……在湖面上飞驰，不过它翅膀瘦弱许多，似是有些虚弱。
往昔平静的湖面，开始不断地上涌、外溢，浪头朝着湖边建筑，凶狠拍打过去！
一根根腐烂羽毛，从羽仙身上飞射而出，击毁平扬湖附近建筑。
才刚被秦夕弄出巨响惊醒的人们，心中越发恐惧。
“这是，因为我揍了大阵一顿，所以被榨干了，然后阵法缺口也大了点，所以暂时跑出来溜达一圈？”
秦夕把真相猜得七七八八。
锁链上光华流转，一声悲鸣传来，又把羽仙拖入湖底。
远处，红尘院主贴着阵法边缘，凌空而立，冰寒眼眸直视阵法。
“谁？到底是谁？竟如此强大，莫非是援兵，还是城内养蛊，搞出什么厉害诡异来？抑或是那羽仙搞的鬼？”
她凝结上千冰箭，汇成一道，此在大阵上，只是一阵水波流转。
“变数……越来越多，时间……不知道够不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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