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废话连篇呀!废话连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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砰...轰...

伴随一声炸响,即见如潮的火焰、碎石、木屑,在猛烈冲击的推送下,顺着定阳楼内每一层的升降梯口喷涌而出。

声响,震耳欲聋。

爆炸的威力如若猛兽,肆虐于每一层的走廊之中,不仅撕碎了那些敞开后用于拦路的房门,更使地板、天棚、墙壁大面积碎裂、脱落,如若瓷器一般...瞬间碎裂。

离患与娟,虽然也身处定阳楼内,不过却是奔走于“十”字的那“一竖”,也就是竖向走廊之中。而升降梯口则是位处“十”字走廊的最右侧,也就是“十”字中“一横”的横向走廊末端。故而冲击虽是如潮,却也多是肆虐于那横向走廊之中,而身处竖向走廊中的离患与娟却是未曾受到多少波及。

虽是不曾受到波及,但于身前“十”字交汇处奔涌而过的火焰、冲击,却也让一猫一鞋心惊肉跳。

而尚在定阳楼外、街路之上,死守公堂的知节、梓娴等人,亦是不由自主的看向了定阳楼。仅见一声巨响后,定阳楼整体震颤不已,且见每一层房间的窗户皆受冲击影响而瞬开,致使浓郁的烟尘散逸而出。

八方震惊之际,某处房间中的苏常安、苏常宁皆是起身,却是垂首看着脚下的地板,显然是利用透视之能,于浓烟密布、遍地狼藉的走廊中寻找着清风的身影。

当然,寻找身影这一说法并不准确。

因为清风本就有着无形无相、肉眼不可视之特性。

无论视觉强化至何种程度,都难以高于“特性”这一概念,之所以两人之前能够观察到,是因为...清风头顶悬“1”,二人只需观察“1”字,便可得知清风位置与大概动态,且是利用强化过的智力,预测、判断清风的种种行为。

此时此刻,兄妹二人皆是立身房间之中,于浓烟滚滚的走廊中寻找着“1”的踪影。

为何要在走廊中寻找呢?

因为这对兄妹已然预测到,清风会寄身于物质之中,从而利用物质减缓爆炸所带来的冲击,同时也打算利用爆炸的冲击,来让物质冲出升降井中。

“没有?”苏常宁收回目光,蹙眉不解而言。

“难道已经死了?”苏常安依旧在寻找,不顾无论如何寻找,都不曾得见“1”字。

“也许真的死了,毕竟他的计划本就不大可行,纵有寄身物质的能力,也要考虑物质的强度能否抵御爆炸的冲击,以及在冲出升降井后所遇的撞击。而且...减缓就是减缓,并不是抵消,在头顶悬1的状态下,稍有磕碰便会死亡...”苏常宁也是认为清风死了,不过其目光却是下意识的扫了一眼升降井所在的位置,随后目光即是停驻,且是不可置信的喃喃自语道:“怎么可能...?”

“什么...怎么可能?!”苏常安在旁,察觉到了妹妹的异态,故而顺其目光而望,方见数字“1”正于下方极速上升,且是对着他们所在之处逼近而来。

“没有什么是不可能的,毕竟修士战斗,主打的就是一个...离谱。”苏常宁微笑如旧,笑的不仅邪魅,更是意味深长。

苏常宁坐回了桌案之旁,且是在左慵懒而靠,二郎腿高翘。

苏常安也是坐回桌旁,于右侧慵懒而靠,二郎腿亦是高翘。

兄妹二人,一左一右,虽相貌不同,神色却是相似,皆是成竹在胸的模样,颇有运筹帷幄之意。

妹妹常宁,看着房间左侧的角落,通过透视之法注视着清风。

哥哥常安,看着房间右侧的角落,通过透视之法注视着离患与娟。

两相无言,似是等客上门而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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升降井中究竟发生了什么?

为何清风未死?

也许对于苏常安、苏常宁而言,这并不重要。

但清风自己却很是清楚,自己是如何活下来的。

清风向上飞行,不仅躲避着升降井中依旧浓郁却是呈现混乱状态的火焰,也是将上方落下的碎石、木屑一一躲闪,且在躲闪之间喃喃自语...

“首先要知道,内部压力所引发的爆炸,其冲击是会向容器薄弱一侧进行宣泄的,或者说是...薄弱一侧率先承受不住内部压力,从而被压力撕碎、冲破,而压力自然会顺着撕裂、破损处喷涌、宣泄。”

“纵观升降井三侧,皆为坚固的石质墙壁,唯一侧虽是石质,却是有着无数木门。那么在内部压力激增之后,压力自然会冲破这些木门,且是向外喷薄而出,也就是说...这些木门,即是升降井这密封容器的薄弱点!”

“虽然这些门外有着压缩空气堵塞,但空气就是空气,纵是受到压缩,待高温加热后一样会有所膨胀!待至压缩空气后,自然会将木门顶出裂痕,从而让这些木门的牢固程度更加低下!”

“我真的会似如之前所想那般,寄身于碎石、木屑中,利用爆炸冲击逃离升降井吗?并不会!因为那是不可能的,因为无论是石头还是木头,都难以有效抵消爆炸所产生的冲击!若真寄身其中,那么等待我的下场只有一个,便是身死道消!”

“是墙壁!”

“升降井中,没有木门的三侧墙壁!”

“只要寄身其中,便可有效抵御爆炸所带来的冲击,如若此刻这般,一层木门虽是皆碎,但三方墙壁却是仅有裂痕肆起、焦糊遍布,并无大面积碎裂、脱落的景象出现!说的直白一些便是...爆炸的冲击本是均匀作用于四方墙壁之上的,但只要四方墙壁之一破碎,冲击便会找到宣泄口,对着破碎处向外奔涌,而三方坚固墙壁所遭受的冲击,便会大大减少!”

“只要在爆炸形成的一瞬,寄身墙壁之中,便可有效避免爆炸所带来的冲击!也许在爆炸冲击之下,墙体内侧的砖石会碎裂,若是寄身的砖石恰好碎裂,我一样会死!不过我却知道,不会每一块都碎裂的,所以我要赌,赌我所藏身的那一块砖石不会碎,也赌我的命运不会至此而终结!”

“我为生者,大人为死者。”

“生者背负死者的仇恨!”

“生者背负死者的职责!”

“生者背负死者的夙愿!”

“生者背负死者的一切!”

“只要我还活着,便一定会让大人...死无遗憾!”

“弥补他的遗憾,即是我活着的意义,也是我战斗的...目的!”

于爆炸之后,冲击渐缓之时,清风即是离开了墙体,且是自下向上,极速飞行。

“原本阻挡在前路之上的火焰,已因冲击而向外宣泄,纵是内壁上还有酒水燃烧,却也没有任何关系。因为在冲击之下,于升降井中冲出的并非只有压力、火焰、碎石、木门,尚有...空气!”

“空气伴随冲击外泄,会在内部形成短瞬的近真空状态,而外部空气富足,便会迅速升降梯中填充。说的直白一些便是...空气受爆炸影响,而于内部向外、在于外部向内、迅速流动!”

“空气流动,便意味着会搅乱火焰!”

“火焰一乱,便不会在像之前那般拦路,而是会呈现紊乱之形!”

“紊乱的火焰之间,会出现不断变化的间隙,而我当下要做的便是...瞧准时机,于这些火焰间隙中飞过,且是到达火焰的尽头!”

“若我猜的没错,那对兄妹虽然能够改变物质的大小、密度、甚至是形态等,却是无法无中生有!也就是说...上方燃烧的酒水,是被人抛洒而下的,而抛洒下酒水的,也一定是那对兄妹!”

“就地取材、顺手而为,也就是说...火焰的尽头,即是抛洒酒水之处,而抛洒酒水的兄妹,必然藏身在那一层当中!”

虽是这么说,但前方的道路却并不好走。

火焰依旧弥漫在井中,虽是紊乱,且有间隙,但对于清风而言,却是如履刀尖,只要稍有不慎,便会被火焰吞噬,从而万劫不复。

纵知自己所处境地,却也不曾有半分怨言,甚至不曾展露丝毫踌躇、犹豫,能够见到的仅有...勇往直前。

“能不能行?!能不能就这样一鼓作气冲过火海?!”清风疾驰于火焰之中,一边躲闪一边自问。

“我不知道!我不知道自己能否做到!毕竟有些事...只有做过才会知道!”清风如旧,于地狱般的升降井中勇往直前。

“如因胆怯而不为,如因难为而不为,如因不知可为而不为,那么我将永远停留在稚童的阶段!大人生前我即如此,大人死后我亦如此,若我长久如此,若我始终如此,那么多年的跟随,有算得上是什么?”清风沉声却也呐喊,沉声是因为咬紧了牙关,呐喊是因为他并不甘心永远做一个“稚童”。

“没有人会永远在原地驻足,只要向前迈步,无论步伐是大或是小,只要涉足自己从未涉足过的领域,且无论是成功或是失败,我们都可以称之为进步,而进步的另一层含义即是...成长!”清风放声呐喊,声音响彻升降井,且在话音落下之际,即是见到了火焰的原点,也就是人们常说的...起火点、火源、火焰源头。

如若不出意外,苏常安、苏常宁应该就在火源所在的那一层中,毕竟抛洒酒水,都是顺手向下抛洒,不会有人愚蠢到将酒水向上抛洒,毕竟...就算有心,受重力影响,也抛洒不了太高。

很是顺利。

清风在冲破火海之后,即是顺利辞别了升降井,且是来到了...不知多少层的走廊之中。

“接下来只要找到他兄妹二人,并将其击杀,便可破解公堂无法继续前行之僵局!”清风来到走廊的瞬间,即是定阳楼震颤停驻之时,而随着震颤停驻,走廊之中也是格外的寂静。

宛若尘埃落定,没有任何声响。

“不对劲,这未免太安静了!难道说...是我猜错了?他们并不在此层之中?”清风小心翼翼的前行,却也未曾发现四周有任何动静、异常。

似乎兄妹二人不在这里。

也似是暴风雨前一刻的宁静。

吱...正当清风警惕四周之际,身前不远处的房门即是缓缓开启,宛若他刚刚来到定阳楼时,所在的那个房间一般。无风来去,房门却是自己缓缓开启,看上去就像是...引君入瓮一般。

却也未曾惧怕。

缓缓漂浮向前,待至门前方见,房间内部富丽堂皇、奢华异常,名贵的桌椅位处房间中央,而苏常安、苏常宁这对兄妹,正一左一右坐于桌子两旁。

背对房门,背对清风。

面向窗外,似是在看蔚蓝苍穹,似是借助高处俯瞰人间,也似在看...家的方向。

故而呈现在清风视野中的,仅有两道坐着的...背影。

“你说人活一世、草木一秋,是否应有所求?”苏常安遥望远方,惆怅而问。

“人欲求得一世富贵安常在,草木求得经秋花开常不败,生有所求,理应有求,如若无求,岂不与石无异?”苏常宁在旁,亦是遥望远方,愁声而言。

“那么你所求的是什么?”苏常安微微侧首,看着自己的妹妹轻声而问。

“我所追求的是...平地登楼台,待至近天处,伸手揽月...入我怀,凭此便可辞别无明长夜。”苏常宁轻声细语,面色也是略显邪魅,不过于言辞之中,却又展露出了些许的豪迈。

“向往明光,何不于白日追求烈阳,却非要于寒夜苦苦追明月?”苏常安不解而问。

“你我皆生于长夜,也许能够等来黎明,也能得到朝阳,甚至能够等到朝阳渐上,化作炙烈模样。但是...所谓的等,是一种将自我命运交付他人之手的举动。我是否能够见到黎明带来的曙光,是否能够见到朝阳带来的希望,是否能够享受烈阳给予的温暖...我自己说的不算,烈阳说的才算!而明月却是不同,我凭我自己的本事一步步走到楼台之上,且凭我自己的本事一步步走到最高的地方,甚至是凭我自己的本事抬手去揽明月...我所做的一切都不是他人所赐予的,我所做的一切都是凭我自己争取得到的,甚至我可以骄傲的、自豪的在此说上一句...我所拥有的一切,都是我自己争取来的。”苏常宁在旁,说了很多,且是一改以往邪魅,散发着豪迈之气,而且...看似苏常宁仅仅是谣言中来的产物,但实际上...那是很多年前的事了,而多年以来,她也是的确是凭借自己的能力,将苏家打理的井井有条。

“那你揽得明月入怀否?”苏常安在旁有问。

“并没有啊...”苏常宁无奈感叹,且是惆怅而言:“人间啊...在高的地方也是在后土之上,苍穹啊...再低的地方也是在苍天之中。位处后土而欲触苍穹,本就是一件不可能的事情...是人们于无限遐想之中所虚构的、且是遥不可及的...夸张奢望。”

“你明知是夸张奢望,又为何如此执着?”苏常安不解。

“奢望啊...说它是愿望也对,说它是理想似乎也并无不妥,若要确切而言,我们何不将其称之为...引导人们前行的坐标。正如我之前所说那般,人活一世、草木一秋,明知不可为而为之,明知不可触及却也不曾停下追寻的脚步,更加不曾放下自己心中的执念,看似愚蠢十足,实则却又并不聪慧。所以说...人不会得到所谓的安稳,也不会满足于真正意义上的安稳,花也不会常开不败,也不会真正意义上满足常开不败这一概念。”苏常宁惆怅似如流水。

“何故如此?”苏常安明知,却也故问。

“那是黑暗中的灯塔,指引着我们前进的方向,且是无关于聪慧与愚蠢。也许我们应该知道,无论成与不成,无论败与不败,我们都应该尊重那些竭尽全力去追寻自我目标之人。因为他们尚未倒地等死,且是苦苦挣扎于道路之上,用着名为努力的汗水,书写着名为人生的壮烈诗歌。我无比尊重这种人,所以我要成为这种人,成为我想要成为的人,做我想要去做的事,无关于成败,无关于聪愚,有关的仅仅是...待我死时,是否愧对了我的一生。”苏常宁一改之前惆怅,化作了开怀、释然的模样。

“原来如此,那你呢?你的追求是什么?”苏常安至此侧首,于清风到来后第一次回头,且是看着悬浮于门前的“1”字而问。

被人询问,但清风却是没有答案。

确切一点说...清风根本就没有听这两个货说了些什么,自到来之际即是环顾四周,仔细打量着房间中的布局、物品等。

这太奇怪了,奇怪到清风不得不小心警惕起来,毕竟大战之际...哪里会有人说这么多垃圾话?

虽是环顾,却是更加警惕,甚至因心中警惕而感受到了一定程度的压力,因为在一番环顾过后...清风并未发现任何异常。

如果对手有准备还好,如果是自己愚笨不曾发现异常也还好,怕就怕对手根本就没有任何准备。为何怕对手没有任何准备?因为...对手根本就没把他当做一回事!

“哦?言语不通吗?还是说本就没有言语之能?”苏常宁于窗前微微回首,亦是瞥了一眼悬浮于门前的“1”字。

“倒也没有关系,既然你不曾在第一时间选择进攻,便意味着你有着思考的能力。而且你也无需担心,这场战斗...只要你竭尽全力的去战斗,最后一定会取得胜利。”苏常安在旁笑言,似在蛊惑清风,也似在引导清风。

“虽然你我敌对,但你要知道,身为庙堂方的你,为何会与我等敌对。敌对的原因不外乎是两个,你要履行庙堂之职,针对、限制乃至打压世家,而另外一个原因是你想报仇,为你的主子潜风报仇。”苏常宁在旁,言辞也是颇有蛊惑之意。

“但我可以明确的告知于你,我苏家始终没有独占金陵之心,如若非要说有异心,不外乎便是...那老头子累了,想要于世家这个风尖浪口安稳落地、溜之大吉。而且我想你也能够预料到,世家杀死仙人是怎样的忤逆之举,而海澜庙堂又是否会对此忤逆之举视而不见、善罢甘休呢?”苏常安再度开口。

“如果老头子想要平稳落地,便绝对不会伤及潜风一丝一毫,也就是说...潜风的死,与苏家并无太大联系。而且据我所知,按照老头子的原本计划是...引导潜风去往世家,并让自己的替身,也就是那谣言中来所创造的苏远河,死于潜风之手,从而让自己达成金蝉脱壳之谋。”苏常宁在旁笑言,笑的很有诚意。

兄妹二人说了很多。

按理来说...清风不会相信,但此时此刻...他却是全然相信了。

仔细回想当日潜风陨落之时...凤梧、若离、以及自始至终都不曾出手的苏远河、以及过往中的种种细节、甚至是海澜皇朝的铁律来看,苏家的确没有杀死潜风的理由。

“那老东西被若离捉走,且是牢牢把握在手中视做人质,我兄妹二人若是不想死,便只能按照他的吩咐...将各位拖延在此。”苏常宁摊了摊手,无奈而言。

“不过直觉却是告知我兄妹二人,若离若是得到了自己想要的东西,我们对他而言便没了利用价值,而且到了最后...真正的苏远河,也就是你们所认知中的欢颜,一样要死!因为只有世家的倾倒、破灭,才能够洗刷它残害庙堂仙人的污名,才能让尘埃落定,从而让自己隐于无形。”苏常安也是猜测,不过却也猜测的有理有据。

“放心好了,这场战斗我会让你们在微妙的程度上取得胜利!”

“毕竟对于当局而言,你我有着...相同的敌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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