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章 小正太周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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洛阳令府，书房。
一个七八岁的孩童，正捧书而看。
这个时代，也只有世家大族才有藏书了。
而纸张的书籍则更少，非十分重要的内容不用宝贵的纸张。
孩童长得明目浩齿，活脱脱一个可爱伶俐的小正太。
“你又在看书啊？”
“今日看得是什么？”
周坚凑了上去，两个大字“吴策”显得格外引人注目。
见此，周坚内心暗叹：“这么小就看策略类书籍，要有这么夸张吗？”
“是吴国战策，韧之兄长。”
见周坚来了，小周瑜乖巧懂事的挪了挪身子，给周坚腾出了位置。
“兵者，诡道也。”
“但其实春秋时期，各诸侯国都以周礼来进行礼貌的战争岂不是更好吗？”
“或许战争是迫不得已，而依周礼去战争，不仅减少了伤亡，还保全了各自的力量。是百利而无害的事情嘛。”
“韧之兄长，你说人们为什么会抛弃周礼而选择阴谋诡道呢？”
周瑜的小脑袋里，此刻对太多事情都充满了困惑。
而听闻了周瑜的话，周坚也是开始沉思。
春秋时期有一个阶段，各诸侯国的战争都是有规矩的，甚至逃跑都有讲究，人家跑出五十了就不可在追击。
有老弱妇孺者，要善待！
对老人，更要有尊重！至少行了礼才能争斗。
很多现在看起来十分离谱的事情，却实实在在于历史上发生过。
“因为和平的日子过久了吧。”
“我们人还处于部落时期的时候，常常会各部落之间争斗不断，而统一后，大的战争很少有了，我们人也开始诞生了道德礼仪。”
“于是乎也就有太平的日子过了。”
“只是生活是很复杂的，我们人彼此之间总是会有许多矛盾与问题存在。”
“而在这样长久的生活中，别有用心的人就开始反对道德礼仪，开始做阴谋诡计之事了。”
“这是生活也是人发展的必然啊！”
“姑且也算是人的进步吧。”
周瑜有些似懂非懂的点点头，周坚对此也没有太在意。
这些只是他比较浅薄的看法罢了。
周瑜现在还小，以后他会有属于自己的认知看法的。
“那兄长您对秦皇赢政又怎么看呢？”
“他真如史书上记载的那样不堪入目吗？”
在汉朝的书籍中，是看不到任何对秦始皇的赞美之词的。
这也是周坚十分感叹的缘故：
史书是由胜利者书写，此言诚不欺我。
“你怎么会有这样的疑问呢？瑜弟。”
此前称呼周瑜为瑜弟也是有戏弄的意思，毕竟听起来像愚弟，但两人相处久了，彼此熟悉之后，如何称呼倒显得不重要。
“兄长！”
“战国七雄实力都不弱，而秦国一开始可称实力最为弱小的了。”
“但当时实力最强的国家没能统一天下，反倒是让最弱小的国家统一了天下。”
“这就是最大的问题所在啊……”
“因为以弱胜强的人往往应该是雄才大略之主才对。”
“又怎么会像书上写的这样不堪呢？”
这小子还真是打小就聪明啊！
周坚内心一喜，生出了爱才之心。
摸了摸小正太的头，然后耐心的解释道：
“秦皇赢政自然是雄才大略之人。”
“从统一度量衡再到拥护法家都可以看出来。”
“其中统一度量衡，不仅使各诸侯国百姓们在日常生活中更为便利，其实也加快了生活在这片土地上的人们大融合的进程。”
“如果没有秦皇，到时候那个是楚人，这个是秦人，他又是韩人。彼此互相防备，相互争斗，岂不痛苦哉？”
“而拥护法家，是天下形势使然。”
“各国刚灭，王室贵族之人复国之心不死。而百姓们对于自己是楚人，赵人，燕人也都还有强烈的观念，并且因为彼此长期的战争，皆十分反感秦人。”
“秦人也因为强大，颇有优越感而轻视其他人。”
“天下看似一统了，实则暗流涌动！”
“于是常有了法家独大，以刑法治天下。”
“只是秦皇一死，便再也压不住各地的暗流了，造反此起彼伏是形势也。”
“就算公子扶苏未死，天下人也会推翻秦的。”
在周坚的一字一句之下，周瑜灵动的眼睛一下暗一下亮，显然在思考之中。
周坚讲完后，也不着急。
他也想听听周瑜是怎么看这些人和事的。
多看、多听、多思考，乃人生三大准则也！
“我听过很多答案了。”
“兄长你说的甚至比父亲说的还要更深入。”
“父亲看到了百姓的生活，也看到了世家大族对秦朝的不满，更是看到了宦官赵高的干预朝政。”
“但我总觉得兄长您看到的，才是真相。”
小周瑜一脸认真的看着周坚答复。
对此，周坚打心里感觉开心。
这小家伙是不会说谎的，这么说是真赞成周坚的说法。
从小周坚便于周瑜在一起成长，一起听爷爷、父亲、叔叔、伯伯们讲朝政，讲人际关系，纵论天下。
在耳濡目染之下，他们早已有了远超同龄人的眼界学识！
村野的孩子现在只怕还在玩泥巴。
而他们也一辈子走不出那茅草房、那块贫瘠的土地。
“走吧！小弟。”
“我们去郊外踏青。”
听到周坚的话，小周瑜使劲的点点头，把书籍小心翼翼的摆放好后，就开心的拉着周坚跑出去了。
………
“老天爷噢！今年已经很久没有下雨咯，真是不给俺们这些穷苦百姓们活路噢！”
“我干您嘞娘。”
如今的大汉凉州羌族叛乱不止，又因为天灾，许多百姓们的庄稼都颗粒无收。有好一点的土地，也早已被豪族世家强取豪夺了去。
现在哪怕是京都洛阳城的郊区，也可以看见饥肠辘辘的流民了。
他们大多都是外地人，并且来自十分偏远的地区。
其中许多人不远百里千里来是想到京都谋个生路，在他们朴素的想法中：毕竟是京都嘛！那些达官贵人随便养条狗都能吃得白白胖胖，在这里总能找到活路的。
可现实却是他们连洛阳城都进不去！
“嘘～”
“你这样说是要遭天谴的！快快闭上你那张臭嘴。”
一个落魄少年的大吼声，却是让身边的中老年们都吓了一跳。
虽然没有雨下，但是他们还是喜欢到田地里来这挖挖那锄锄。
而看着少年这样不敬天，他们都大惊！这是会受到老天爷更残忍的惩罚的！
而如果敬，说不定老天爷就大发慈悲的下雨了！
一时间众人皆是对那少年怒目而视。
见到大家如此凶神恶煞，少年也是吓得脖子一缩，不敢再说话。
“兄长，你相信老天爷吗？”
适时，小周瑜一脸复杂的看着人群，然后小声的对周坚说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