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三十七章 冥冥之中,一切自有定数(4200)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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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一把亮得几乎让人遍体生寒的大斧头,就被粗臂抗在了肩头,他冷冷得扫视着伯长,从上到下,来来回回。
伯长被他看得有些发毛,他努力从脸上挤出一丝笑容来,心头惴惴不安,道:“兄弟,这大斧头是干什么用的。”
粗臂看伯长一眼,并未出声,但嘴角裂开,显得有些怕人,他没有回答,只是默默得抚摸着那斧头的斧面,动作极为轻柔。
他那完全由金属铸成的手掌,慢慢地掠过斧面,进而到达刀柄,粗臂一边摸着,一边看着伯长怪笑,但并未笑出声,只有金属相互接触发出来的沙沙声响。
躺在床塌上,依旧被法环束缚住的伯长,感觉头皮已麻,他只是想一想众人身上的金属部位,就已经明白接下来会发生什么。
要在自己的身上动这样的大斧头……
伯长瞳孔剧烈收缩,他又看向钢身,只见其从储物袋中,慌不迭得取出各类金属部件,还有一瓶瓶液体,透明的瓶身闪耀着各种色泽,好似是不同的药剂。
过了片刻,钢身看着摆在他面前推车上的一众事物,仔细得进行清点。
伯长则在榻上在等待着,每分每秒,他的身体都在颤抖,这成为了他一生中最为难熬的片刻。
接下来……
他甚至不敢想象,骨子里的懦弱,一股脑涌出来,释放在身体内的每一个毛孔中。
其看到了钢身轻轻得点了点头,进而转过身来看向伯长,道:“你的好事来了,先替你换上一双粗壮的胳膊。”
伯长艰难得回应道:“多谢头儿的恩赐。”
他瞥见粗臂走到自己的近前,钢身也将推车推到了床塌边上,没有瞧正在颤栗着的伯长,而对着粗臂点了点头。
伯长暗生出一丝不妙,但也晚了。
只见粗臂双臂高举,霎那间,磨盘巨斧便已经落下来了。
寒光一闪,伯长就察觉自己的手臂已经失去了感知。
啊!
他嚎叫起来。
只见其右臂吧嗒一下便落到地上。
粗臂顺势一脚,那条胳膊好似干柴一般飞出好远,但一滴血液都未滴落下去。
好胳膊啊!
这是一条好胳膊啊!
怎么就给砍下去了!
伯长紧咬牙关,心中咆哮着,嘴里忍不住发出凄厉的吼声。
他右臂的所在处,已经变得得光洁异常,如同镜面一般,只是冒着一层白霜,像是被冻结住了,没有任何血液冒出。
可剧烈的疼痛却没有消失,其肥腻腻的脸已经完全扭曲,剧烈的疼痛让其嘴角撕裂,渗出鲜亮的血液来。
一滴麻药都没有,就这么干脆得砍胳膊,伯长感觉自己要疼疯了。
但这还没有结束,只见粗臂双臂高举,伴随着一股劲风,磨盘巨斧已经将伯长的左臂砍飞。
啊!
其再也无法忍受,嘴里长啸着,好似要把天给吼破。
一旁的钢身瞅准时机,将一个透明瓶子,直接塞进了他的嘴里。
咕噜噜……
喊声停止,伯长嘴里瓶子内的液体瞬间灌入到他的体内。
是麻药!终于可以解脱了!
伯长心中想着,泪水夺眶而出,但随即他发现疼痛并未消失,两个空荡荡的肩头,反而变得又痛又痒。
两道受到刺激的神经束,从其创口处延伸出来,白生生的好似是植物的根须。
钢身见状,将两条组装好的金属胳膊,瞬间便扎入到那创面内。
神经束与两条金属胳膊的接口瞬间缠绕起来,并顺着接口不断向内延伸。
被空瓶子卡住嘴的伯长,还在不断得发出呜呜的声响。
他感知着似乎重新获得的两臂,但那种晦涩感觉,是截然不同的,而且伴随着难以言说的痛苦。
他想要让自己昏过去,可却无法做到,那瓶入口的药液,刺激其神经束极速生长的同时,让其保持了极度的清醒。
钢身在自己面前的一众药液间迅速挑拣着,眨眼间手中就已经多出来了各色的药液,五彩缤纷的颜色,显得极为妖冶。
噗……
啊!
钢身一把将卡在伯长嘴里的瓶子拔出来,伯长又开始嚎叫。
他并没有在意,看了一眼手中的药液瓶子,按照某种顺序将药液纷纷灌入。
啊……噗……啊……噗……
瓶子接连交替,伯长嘴不停被堵住,直到最后恢复成呜呜的声响。
世界恢复到较为平静的状态中去。
毫无疑问的是,钢身将最后的瓶子卡在了伯长的嘴里。
钢身又回到推车前,继续挑拣台面上药液瓶子,同时将两条组合在一起的金属腿,放在了备用的位置上。
一系列的药液下肚,伯长感觉自己的大脑好似是被塞进到一个万花桶中。
周围的景物疯狂旋转着,头好像在被凿子不停得敲击,无数把凿子好像是要钻到脑子中去。
他看见粗臂拿着磨盘大斧,翻转着跳舞,斧头好似龙卷风一般转动着,而钢身则是在斧头上翻着跟头。
跳啊,蹦啊,撞啊……
极乐之境,悄然到来。
天昏地暗,五彩缤纷的色彩走马灯一般在眼前漂浮着。
极致的痛苦升腾到顶峰,进而止住在这一层级。伯长只感觉身体变轻了,痛苦越发得清晰,他的嘴角血淋淋的,却绽放出笑容来。
极巅……我融入到了至上中去……
这是此时他脑海中唯一的念头。
“头儿,他翻白眼了。”
粗臂扛着斧头,饶有趣味得盯着躺在床塌上的伯长,闷声闷气得说道。
钢身还在准备着物品,闻言将头颅转过一百八十度,随口道:“憨货!怎么不早说!”
粗臂耸了耸肩头,不以为然。
钢身挑拣出一瓶药剂来,将卡在伯长嘴里的瓶子拔出,将一瓶漆黑色的药液灌入。
伯长一直在翻着白眼,在药液入肚的瞬间,一双眸子慢慢下落。
回归……回归……
他感觉到一股强大的拉力,将其和至上剥离出来。
坠落……
从云端跌下。
极致的享受在刹时转化为极致的痛苦。
呜呜呜……
听着重新发出来的闷闷地呜咽声,钢身拿着一堆药液,给持斧的粗臂一个眼神。
粗臂大嘴裂开,脸上的笑意更甚,其又是一斧砍出,伯长的一条粗短大腿,便齐根落下。
伯长的面皮剧烈抽动着,血色的汗水从脸上冒出,他的眼神直直得上眺,仿若下一秒就要炸裂开来。
一股手指粗细的神经束从那创口中破芽而出,简直就是窜出来的。
看着白生生的神经束,钢身已经及时将一条金属腿按了上去。
紧接着伯长第二条腿被砍下,同样换上了一根金属腿。
还不错。
钢身看着伯长,满意得点了点头,此时躺在床塌上的,已经不是那个矮胖的老汉了,而是四肢都被替换,仿若一尊威势赫赫的金属雕像。
当然,要除却那张极为痛苦的肥脸。
伯长急促得呼吸着,剧烈的痛苦,让其身躯不断扭动着,新更换的钢铁四肢,硬生生得拔高了他的高度,但显然一时半会难以适应。
钢身拿着一堆药液,在伯长的金属四肢上不断开启外部注射孔,按照次序,接连灌入。
而粗臂则拿起了伯长砍下来的两条短粗肉腿,擒在手中不断挥舞着,脸上流露出憨憨的笑容。
伯长微眯着双眸,他已经渐渐缓过来,适应着四肢,钢身新注射的药液,大大缓解了他的疼痛。
只是眼下,丹田依旧在禁锢之中,不然的话,他可以调集法力催生肉芽,与更换上来的钢铁四肢更牢固得连接。
他看到粗臂手中的两条肉腿,胸口瞬间热血涌动。
深深的恨意被其隐藏在心底,伯长闭上了眸子,默默忍受着痛苦。
在无法敌过的对手面前展露仇恨,是极为愚蠢的。
粗臂将两条肉腿摆弄了一阵子后,便收入到储物袋中,看样子,这已经是属于其个人收藏了。
钢身忙活着,将四肢都注射完药液后,他满意得看着自己的作品,脸上的笑容越发灿烂。
排异反应和神经束生长速度,都在计划之中,只是痛感太过剧烈,这一点需要缓解,什么药剂最为合适呢……
他在心中思忖着,一只手轻轻抚摸着自己的身躯。
金属之躯面临的最大问题就是难以避免的腐蚀,钢身的整个身躯,动用了更为复杂的金属部件,已经到更换的年限。
他此时不过是仗着涂层,硬撑着罢了。
如果去掉黑漆漆闪着寒光的外皮,整具锈迹斑斑的身子配合着多年战斗留下来的种种印痕,看上去真跟报废了一般无二。
这些年来以来,钢身一直用麾下的手下当做试验品,但只是部分更换部件,从未进行过像他自己这般只残留头颅的整体身躯构造。
挚友的死去,让其再也无法更换身躯,久病成医,他自然要为自己的以后做打算。
伯长气息开始匀称,钢身继续从储物袋中取出各类药剂以及一众的金属部件来。
短时间内,进行整体更换,风险极高,他自己面临的也是同样的情况,伯长对于他而言,是眼下最好的试验品。
期限还有三天时间,完全足够了,拖到最后一天再投入到战场中去。
钢身心中早有决策,也就打算卡着点。
当一排金属内脏出现在伯长的身旁时,他那原本舒缓的心情再一次荡起了涟漪,心脏剧烈收缩。
怎么还未结束。
他隐隐感觉到这是一种报应,其想起了那一批批在他手下被摘取器官而亡的数不清的小和尚。
呵呵呵……呵呵……
他嘴角露出惨然的笑容。
原来冥冥之中,一切自有定数。
……
西稳寺外城内。
世代经营菜蔬的夏老头,收摊回家,向往常一样,他推车进入院内,将身后的门虚掩住。
一条大黄狗尾巴摇得飞快,亲昵得凑上前来,不断扑动着。
“乖乖,坐好。”
夏老头那张皱巴巴的脸上,展露出笑容来,好似是一大团绽放的菊花。
大黄狗眼眸中充满期待,当即坐好。
夏老头从布袋中拿出一根肉骨头来,丢在它面前。
大黄狗叼起骨头,嘴里发出兴奋得吸气声,围着夏老头转了一圈后,便摇着尾巴,跑到大门处,两条前腿按住骨头,用嘴慢慢得啃着。
夏老头欣然一笑,他将菜车上残留的麻袋取下,拖曳着,动作极其缓慢,一步一挪得来到菜窖前。
慢慢进入,当身形被遮掩后,夏老头单手将麻袋扛在肩头,顺着木梯快步向下。
此时他展露出完全不似这个年纪所能拥有的气力,一双老眼昏花的眸子瞬间爆出一团精光来。
其双脚踩到地面,那袋卖剩下的蔬菜被夏老头拿到最里处。
菜窖内,各种蔬菜堆积如山,分明别类,放得极为齐整。
夏老头来到一片大叶菜前停了下来,他撇了一眼木梯处,确定安全后,这才伸手探进去。
手指触摸到一处轻微的凸起,他当即按下。
只见这堆大叶菜连同身下的土层当即升腾起来,抬升半米左右的高度,露出一个遍布符文黑漆漆的洞口来。
极细微的空间波动传导而来,显然这洞口是经过空间扩充处理后的。
夏老头好似一头灵猫般跃入,随后那承载着大叶菜的土层回落下来,严丝合缝,甚至连灰尘都没有抖到一旁。
方匣大小的空间,经过扩容,却能拥有三百个立方,造价极为高昂。
夏老头此时便进入到这一空间中,他那原本驼起的背部当即挺立起来。
入眼处,一座座灰色岩石打造而成的特殊装置,散发着灰白色的光芒,整齐得排列在中央区域。
几乎每一座特殊装置面前,都有一人闭着眸子,将手掌触即在操控石台上。
装置散发出来的光芒时强时弱都在运行之中。
从空间的顶部四角,一股股微弱的气流正持续不断得传导而来,散发着淡淡的凉意。
壁顶镶嵌着的天然萤石,投射出充足的光线,均匀了整处空间的亮度。
夏老头放轻脚步,向着左前那处数平方的空地走去。
只见一人正端坐着,一个晶莹剔透的水晶球正漂浮于他的面前,不时散发出截然不同的光线。
“长老。”
夏老头走到近前,躬身行礼。
那人全身隐于袍服之中,并未露出面容,却依然发出了声音。
“什么事?”
夏老头听着这好似没有任何情感的人声,低垂着头,轻言道:“进入到城内的散修都已经吓破了胆,无人行动,洞窟势力也已经停手,单淳无人敢敌。”
他一五一十得将掌握的情况汇报着,在这整个过程中,他并不敢抬头看向眼前的人。
“收了资源却不干活,哪有这样的好事,按照计划启动械蛊,看看他们怎么办,依旧不进行任何接触。”
“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