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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百八十三章 路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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随着吴用心里缓缓念咒,他的身体表面蒙上了一层白素素的光芒,似汽雾,又似流水,“粘附”在他身体表侧缓缓流动,将衣物发丝乃至束发的簪子也都包拢在内。

邯鼓在心底暗赞他如此之快掌握了这门法术,道:【这门法术,名为“非真”,知道是什么意思吗?】

吴用从字面上揣摩用义,答道:【不是真的?】

又一想不会这么简单,考虑到这是门遮藏身形的法术,补充道:【这个名字是要告诫施术者,“你不是真的销声匿迹”之类的意思?】

【不错!这法术原本另有其名,但因为远比一般遮藏身形、隐匿气息的道法神通要厉害,导致很容易令施术者过于自信,马失前蹄,因而创造者将其改名为“非真”,希望后来用者能够引以为戒,你可要记好了!】邯鼓严正提醒。

【省得!】吴用见他难得如此义正严词,知道一定非同小可,便也一脸正色表示会意,默默运调体内的真气,缓步朝前走去。

不过百多步,他便来到了凉亭附近,果然听到了一串乒乒乓乓的打斗声,以及嘶哈喝呀的喊声,立马提快两步走近,瞧清楚了究竟。

只见凉亭旁侧的一个三岔路口边,有三个穿着道袍的男子正挥动着手里的灵器,与一头悬浮在半空的阴鬼交战。

从三人身上的道袍制式来看,确实是阴景宫弟子。

一个瘦高的中年人左手扣着一口桃木法剑,右手食指与中指捏着一张黄色符纸,闪转腾挪间,法剑在阴鬼身上留下一道道白色伤痕,右手则将符纸贴到伤口处,随后从怀中取出来又一张符纸。

第二人则是个稍要矮些的青年,他手持一只凹凸不平的老旧黄金法钵,另一手掐诀,变换身位之间,从钵内炸出道道金光,每一闪,阴鬼动作都不由的一滞。

第三人却是个少年,休看他年纪最小,然而他却手持一杆红缨长枪,舞得虎虎生风,是与阴鬼正面交锋的那一人,几乎吸引了阴鬼所有的注意力。

三人以一种独特的合击之法联手应敌,身位变换间,进攻、防守皆以少年为主,中年人与青年则是辅助,但基本上而言,对阴鬼造成实质伤害的,还是中年人的桃木法剑以及黄色符纸。

至于那阴鬼,头顶着一只尖头朝上的环纹螺壳,螺魇半开半阖,露出来一个形似蛞蝓的湿软身体,无头无脸,无手无脚,漂浮在空中,身上不住滴落一滩滩的黏液。

它被三名阴景宫修士围堵住,时不时将身子缩进螺壳内,闭合螺魇,钻动螺壳,猛朝一个方向突去,见突破不了,又复露出蛞蝓一样的身体,如一坨软泥似的朝那少年扑去。

浑身黏不溜秋的身体上伸出来各式各样的五官与四肢,眼睛、鼻子、嘴巴、手臂……有的似人型,有的是各种野兽,有的则根本就是不知名的动物,豪毛刺挠茂密,看不出究竟。

少年把红缨长枪舞得圆融一体,攻防任意转换,与这阴鬼身上的各部位连环交击,铿铿冒出火花。

不过他每次都是一触即走,真正杀伤阴鬼的还是中年人的桃木法剑。

只见这少年每次与阴鬼一轮交手,便立马拉开距离,退出空位,而矮些的青年立时挺身上前,把金钵一摇,金光晃荡,照得整片密林都晃闪不止。

不仅是单纯的视线受限,阴鬼被金光一闪,浑身上下的手脚五官全都不自觉缩进了螺壳内。

而就在这时候,中年男子才立马顶上持钵青年的空位,舞动桃木剑,在螺壳上留下一道浅浅的白痕,然后张手一贴,把黄色符纸贴到白痕上。

一番做罢,阴鬼见金光消散,重又讲蛞蝓一样的身体探出螺壳,四肢五官在一团软泥里张牙舞爪扑上前来。

只不过这时候中年男子又已经退开,少年重新顶上位置,舞动红缨长枪,同这阴鬼斗在一处。

这般周而复始,没得多久,吴用就见到这阴鬼身上已经被张贴满了一张张的符纸。

他在心里问道:【为何那中年男子不攻击者阴鬼的软体,而只在它的螺壳上做文章?】

如果桃木剑直戳这阴鬼的肉体,是不是杀伤力会更大呢?

邯鼓冷漠道:【我又不是阴景宫弟子,怎么知道他们是在打什么主意,用的什么办法?】

吴用如今已经稍稍习惯这家伙没由来的攻击性,不予理会,又看了一阵,见少年的长枪不管是捅、是划还是戳,无论将这阴鬼螺壳以下的软体怎么损伤,后者只需要片刻的功夫就能自行恢复,像是有弹性的黏土。

他心头一动,猜测道:【因为攻击这阴鬼的下半身是无效的?只有对他螺壳内的部分造成伤害,才能够伤其根本?】

邯鼓淡淡道:【这是蛞蝓螺魔,螺壳内的那滩烂肉只是他所吞食的各种生物血肉污秽聚化而成的假体,螺壳以及螺壳中的灵晶才是本体,要想对其造成伤害,就得对这螺壳下手。】

【这阴景宫三人肯定不是第一次对付这蛞蝓螺魔,行动有序,分工明确,目标同一,虽然蛞蝓螺魔的道行要比他们高,但落败已只是时分问题了。】

这点倒不消他说,吴用也看出来了,蛞蝓螺魔尔今虽与这阴景宫三人打的有来有回,但它分明毫无章法,而后者三人却是应对有序,可以说完全是牵着这阴鬼的鼻子走。

果不其然,约莫一炷香的功夫后,在阴景宫三人沉着耐心的攻击之下,蛞蝓螺魔的螺壳上已经几乎快贴满了符纸。

蛞蝓螺魔似乎已经感受到自己接下来的命运,癫狂起来,四下横冲直撞,想要逃出三人的包围。

中年男子见状,高声喝道:“师弟!是时候了!”

随他一声喊,少年“喝呀”一声喊,抖出数朵眼花缭乱的枪花,闪身后退,而那矮些的青年这时候上前,把金钵往头顶一抛——

这金钵照射出万道金芒,越往上去,越是闪亮,几乎要闪瞎人眼,吴用立马拿手掌一挡,透过指缝,眯着眼看。

只见那少年闪身退开后,立马背身,躲过了这金光直射,中年男子闭着眼睛跃至前侧,取出一张黄色符纸,朝蛞蝓螺魔拍去。

蛞蝓螺魔可不知道他们会来这一出,怎么忽然就不按章法对付自己了,它被金光刺眼,大吃一惊,什么也瞧不见,只在原地疯狂甩动那一滩软烂的四肢五官。

不知多少条手臂横飞拍打,不知道多少张嘴巴张开血盆大口“咔咔”咬动,它舞了一个密不透风,将自己防御得死死的。

可中年男子却闭着眼睛,把左手桃木法剑与符纸各自一抛,双手空出,起手掐诀,年了一句简短的咒语,喝道:“疾!”

只见桃木法剑在他头顶兜空盘转三圈,尔后转眼消失不见,只在空中带出来一抹灰光。

吴用看了心头一凛,暗道:【这是阴景宫的御剑之法?】

等他觉察回神,循望过去,发现这口桃木法剑已经戳着符纸,由上至下插在了蛞蝓螺魔的尖头上!

符纸在螺壳顶部飘扬,中年男子手上诀目变换,轻声道:“祓!”

这张被桃木剑插着的符纸“轰”的一声烧起灰黑色的火焰,仿佛引发了什么连锁反应,螺壳上的所有符纸都被引燃,整个螺壳烧成了一只火炬。

蛞蝓螺魔的螺壳内发出疯狂的惨叫,不一会火势从螺壳蔓延至它那软烂的躯体上,那些人手以及来历不明的四肢疯狂扭动,像是要抓住什么救命稻草,嘴巴更是发出各种各样的惨叫声。

如果让人闭上眼,只听这些声音,简直要怀疑自己是不是来到了炼狱之中。

随着灰黑色火焰的燃烧,蛞蝓螺魔下半身的软肉之中飘出一阵阵浓烟,那些四肢五官全部烧成了一团焦灰,随着蛞蝓螺魔疯狂挣扎,散布的漫天都是。

火势烧了半盏茶功夫,蛞蝓螺魔足足死力挣扎了半盏茶功夫,终于没了动静,瘫软在地上,一动不动。

此时这头阴鬼已经一片焦黑一片,下半身的烂肉不足先前十之一二,螺魇大开,部分地方都被烧成了焦炭,密布裂纹。

而它螺壳的部分更是凄惨,已经不成样子,裂成了不知几多瓣,依稀能见到螺壳内侧还粘连着一些软肉,不过与露出在螺魇外的不一样,这些软肉蓝中带青,有一部分还在无意识的抽搐。

中年男子把手一抬,青年立马打出一个诀目,头顶的金钵收摄金光,落回了他的手上。

三人来到蛞蝓螺魔跟前,中年男子伸手抽出桃木法剑,拨开螺壳,从中挑飞一枚深蓝色的灵晶,袍袖一甩,将其收了起来。

矮个青年皱眉道:“师兄,为何这里会出现这种螺魔?他们不都是在吴氏族地附近的那条大水里?”

少年也跟着表示不解:“别说这螺魔,以往我们在这个方向上巡逻,一晚上碰不了一头阴鬼,今天都几头了?”

中年男子若有所思道:“从昨天日落开始,到现在已经是第五头了,这确实很不正常。”

矮个青年又道:“不仅是我们这里,听说丁师兄和王师姐那边的情况也好不大哪去,遇到的阴鬼只比我们这条巡逻路线少些,今晚这肯定哪里不对劲,豁落山上还没有指示吗?是不是不管我们了!”

中年男子摇头道:“我们已经将这里的情况反馈上去了,门内怎可能坐视不理,这么久没有反应,一定是在确认情况,再等等吧。”

少年憋着嘴,不悦道:“还要等多久,从昨天晚上开始,我们就是巡逻,杀鬼,打坐回气,巡逻,杀鬼,打坐回气……连轴转到现在,说实话,已经有些撑不住了。”

矮个青年也抱怨了几句。

中年男子拍拍他俩的肩膀,从怀中取出来了四粒灵晶,道:“知道你们的辛苦,对付的都是守明境界的阴鬼,这几粒灵晶,你们拿着。”

说着,各抛了两枚给他们。

少年与矮个青年脸上露出喜色,可又对视一眼,迟疑道:“师兄,你给了我们两粒,你自己只有一粒?”

中年男子摇头道:“你们拿着吧,赶紧回复法力,我无所谓,待会八成还能碰到阴鬼,到时候再给我也成。”

说着朝吴用方向的凉亭努了努嘴,“去那里,你们先,我替伱们护法。”

几人明显不是才配合,一点也不推诿,少年与青年收好灵晶,便坐到了亭子里,吞下丹药,开始打坐调息,恢复法力。

中年男子站到凉亭中间,环顾四下,警惕着周边的环境,今天实在太古怪了,由不得他不多谨慎。

吴用与他只有两丈多的距离,他甚至能嗅到三人服用的丹药的药草味,看到这中年男子扫过自己藏身的地方,尽管知道有“非真”这门术法在,可还是不免有些紧张。

【放轻松些,这法术不是万能,还是需要控制呼吸与心跳的,你要是大喘粗气,心跳过速,灵觉敏锐的人还是能发现你的存在。】邯鼓觉察到他有些紧张。

吴用点点头,稍稍平复心情,问道:【前辈,他们说这里今天晚上有异常,是不是与我们进来了有关系?】

邯鼓道:【八成是的,听他们意思,以往这里附近是不会出现阴鬼的,奇怪,我虽然破阵带了你进来,可我的破阵之法不会对法阵本身造成任何影响,为何会如此?还是说另有原因……】

邯鼓没再说话。

吴用知道他在思索,静静等了片刻,道:【我看要么等会儿再赶路,这三人下来还要继续巡逻,我们不若跟他们一段,看看能不能获取更多的信息。】

邯鼓“嗯”了一声:【也可以的,虽然时分紧张,但也不差这一会儿,看看阴景宫的人在这里到底在做什么。】

吴用点了点头,他也很想知道阴景宫究竟在搞什么名堂,在衡闾吴氏的族地上又是建设法阵,又是安排弟子巡逻的。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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