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十三章 自由的白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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饮过冰奶茶，伊利沙伯医院就打来电话，说小伶俐刚接受过心理医生的鉴定，可以接受警方问话了，何子明给江忠义几人发了bb-cALL，又开车带着唐心柔一齐过去。
路上顺便丢给她一张新的工作证，看唐心柔看向他腰间的枪，又笑道。
“我已经帮你申请配枪了，你先前就开过枪了，不必再参加射击考试....”
“只是循例，每一个开过第一枪的警员都需要进行心理评估，通过了才能再次配枪。”
正准备乖乖别在唐心柔胸前的工作证忽然从她手中滑落，冰凉的金属夹子带着一丝温热手汗滑落到她赤裸的脚踝，割出一道微弱的白痕。
“什么心理评估？”
她低头去捡，声音闷闷从座椅传到前排。
何子明一边看路一边随意回道。
“没什么，只是情景模拟，用白幕印出一个场景和几个平民，再随机出现一个歹徒，考验警员是否还可以毫不犹豫的判断目标、击倒目标而已...”
“嗯。”
唐心柔轻呼了一口气，看车窗外的景。
临近伊利沙伯医院，人人步履匆匆，面色也被白墙白瓦衬的灰沉，人也变得静下来。
d组几人在楼下会合，买了两盆果篮和一只布偶小熊，又一齐登记上了二层的烧伤科。
小伶俐是二级冻伤，身上大大小小出了不少水泡，现在整个人都被白纱布包裹住，只留眼睛、鼻子、嘴巴在外面，何子明几人在病房外对视一眼，都觉沉重。
然而一旋转开门把手，却听纱布里传来一阵银铃般的笑声，金枝阿嬷和阿生伯也欢喜的打招呼。
“小伶俐，你看谁来了，是救你的超人姐姐！”
小伶俐看了看手边报纸，又看了看走在最后的唐心柔，纱布里的小脑袋里满是疑惑。
报纸上的照片身着警服警帽，还是背影，要不是认识唐心柔的人还真看不出，她当即背过身去，学着报纸上自己的姿势轻盈一跃，飞出老远。
脚趾落地的一瞬间，小伶俐的甜软的声音已经从纱布后闷闷的传来。
“真的是超人姐姐！”
金枝阿嬷眼含热泪，就要给唐心柔跪下。
“多谢你，你不仅救出小伶俐，还又救活她！”
“这两日治疗的时候，我们都在旁边念你的名字，她才能够挺过去！”
何子明几人赶忙把老人家搀扶起来，知唐心柔不擅交际，又拿出一串“为市民服务”的话来，才让老人家恢复冷静，顺利将笔录做完。
至于小伶俐的笔录，自然是要由超人姐姐来做，不过小伶俐只记得自己跟着一只小蝴蝶飞进去三楼右手，后来脑袋一痛就什么都不知道了。
做完笔录，何子明在和医生询问出院情况，之后可能需要金枝阿嬷夫妻俩上庭作证，又有儿童心理科的医生过来查看小伶俐的状况。
唐心柔也站在窗边听的认真。
“ptSd(创伤后应激障碍)的症状通常是做噩梦、情感解离、逃避和易怒、易受惊吓等，还有一项比较普遍是情感会变得疏离麻木，但我观察了小伶俐几天，她很坚强，很乐观，都没问题的...”
金枝阿嬷还有些担心，又急急问道。
“那以后会不会心理上有什么后遗症？”
“普通的ptSd患者中有30%会持续发展演变成精神障碍，有1.8%才会在再次经历相同创伤后造成严重后遗症，但小伶俐应该不会的，以后要是察觉到什么不对，第一时间带她来看医生就好...”
耳边的声音变的立体，唐心柔的心再次跟着窗外的一只白鸽愈飞愈远，冲破层层障碍，去往它向往的蓝天白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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程式走完，接下来的结案报告就都是属于何Sir的工作，d组其他人一齐放了大假，唐心柔第一时间去警署做了心理评估，在代表歹徒的纸片人出现的第一时间就开枪射中手臂，算是完满过关。
属于她的配枪，也就是李武升李Sir的配枪在她收假之后就可以去枪房领取，那三万块港币奖金也发下来了。
不过阿爸不许她收十分之九，最终到手一万块，再加上第一个月的八千块工资，总共是一万八千块。
这些距离三十四万的外债还是差的太远，因此父女两人一齐去强记大排档美餐一顿后，只在鸭寮街买了一台三百块的二手大背头。
除了偶尔肥皂剧里的人会从屏幕逃出生天之外，其余部分都堪称完美。
到了晚间，唐心柔在天台练拳，唐耀堂一边打毛线，一边看亚洲电视新闻台。
几只小猫咪也吃到了人生中第一顿鲜鱼大餐，肚子一个个撑的圆溜溜，毛线都推不动了，被大佬一个个拎出来看唐心柔练拳。
说好了以后当猫猫线人来换取小鱼干，一个个的这么不争气，就靠它一只喵可怎么养活的过来。
唐心柔拳拳生风，气劲打在晾衣绳上的奶白色制服，正想着要不要将这一套制服压箱底，就听里面的唐耀堂喊她。
“糖心，快来看，公主道那边的下水道终于修好了，政府说整个香江管道打通，以后落雨都再也不会内涝啦！”
她迈步进去，又听阿爸滔滔不绝。
“你还小，都不知，当时我同你阿妈刚认识的时候，她家还住湾仔石水渠，当时下豪雨，她们整栋屋都泡在水里，还是阿爸我冲进去救她们全家出来，她们才答应把女儿嫁我！而且...”
不等他说完，唐心柔就接力道。
“而且几个兄弟和整条街的街坊都赞你英勇嘛！知啦！都不知讲过多少回...大佬说不定都会讲啦...”
“是不是，大佬？”
她丢一只小鱼仔给大佬，听电视里接着播报。
【政府将于两日后举办通渠典礼，届时警务处副处长黄大庆也会作为警界代表一同出席...】
这个名字，好像在哪里听过？
唐心柔正准备询问阿爸，桌上的bb-cALL却突然响了起来。
“阿爸，是警署通知我后天要去通渠典礼现场帮忙维持秩序...”
“哦，好...”
唐耀堂点了点头，愣了一下又反应过来问道，“那要不要帮你把制服熨一熨？”
“不用，有新制服的！”
唐心柔摇了摇头，看电视画面转到城门河，忽然想起两年前暴雨过后，飘在里面的黑色塑胶袋和分成七块的尸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