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十九章 强记大排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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出了金乐大厦，已是八点多，星也如云一般远远的，淡淡的。
夜幕被遍布横街窄巷的小摊贩照的亮如白昼，何子明看大家士气低落，张罗着一起去吃大排档。
“怎么说都算破案啦，不必苦着脸！深水埗这里正好有家超正点的大排档，我带大家去好好祭一祭五脏庙！”
从下午忙到现在，脑袋早已超负荷，唐心柔的肚子也饿了，暂时放空思绪，吹着夜风游魂般的看眼前的街景匆匆掠过。
眼看眼前的画面慢慢清晰起来，想着是到了，却见几只绿色垃圾桶在眼前凝结成实体，几只绿头大苍蝇十分热情的过来替他们泊车，阿杰一边关车门一边抱怨道。
“不是吧，何Sir，你就带我们吃这个？”
入目是一个破旧的铁皮门面上胡乱写着【强记大排档】五个字，旁边是两个火焰喷窜的黑色铁锅，前面塑料桌椅沿道路一字排开，但都坐满了人。
看着大家脸上的错愕，何子明想起自己五年前第一次来时的样子。
当时他还是位大少爷，靠都不肯靠近一下，还是被好兄弟公主抱到座位上，两人重量压塌塑料椅，没少被其他食客笑话。
他嘴角挂上笑容，揽着阿杰的肩膀招呼大家一起过去。
“食过才知道啦！我何子明什么时候坑过你们？！”
他嗓音硬朗，辨识度高，穿着围裙的老板一下就听出，瞪大了眼睛笑容满面的开口。
“阿明，居然是你！好久不见了！”
说着又朝他招手。
“来来来，过来！让我宝女给你安排位子！”
这一句话被旁边大排长龙的客人听到了，有人抱怨了几句，老板立刻作出反应。
“今日有旧友来，难得开心，待会儿大家统统打九折啦！”
抱怨顷刻化作赞赏，一时之间宾客尽欢，还对何子明一行人投来好奇目光。
一个个看起来不像市井小民，居然同大排档阿伯是交情不浅的旧友。
只有唐心柔注意到老板将冒尖的一盘生蚬放进炒锅前，悄悄往外拨了几只。
火焰在铁锅下炙热舞蹈，很快，一道道地道的风味小炒就放在d组众人面前。
肉质肥美的炒蚬肉是招牌，蚬肉干净无沙，恰到好处的佐料将蚬肉的鲜味完美引出，又不会将其掩盖。
还有没有一点肠子膻味的炒生肠，越嚼越香，阿杰吃到连洋葱红椒这些配菜都不放过，就差伸舌头去舔盘子。
还有裹着咸蛋黄的椒盐鱿鱼酥、搭配秘制沙姜碟的沙姜鸡......
美味太多，大家无暇闲聊，只和自己的唇齿贴贴。
一直吃到肚皮发撑，桌上也杯盘狼藉，阿杰才拿着根牙签仰头感叹。
“这才是人类身为食物链顶端，该食的美味嘛~！”
这句话一出，方才还轻松闲适的气氛瞬间就变得僵硬起来，大家的脸色都变的沉重。
何子身为组长，又担当起气氛大师，压低声音道。
“实在不必沮丧，下午魏Sir那边已经给出了dNA报告，确认了迷彩套装男童的身份，叶晴法医那边也出具了尸检报告，通过电脑软件还原了阿和杀害和死后虐杀男童的全过程，三十六刀，每一刀都留有痕迹。”
“现在我们又掌握了向日葵女童的身份信息，只要明日再去一趟伊丽莎白医院，补全小伶俐和金枝阿嬷以及街坊们的笔录...”
“人证、物证和口供就都算齐全了！我明日加班赶工把报告交上去，即刻提告！还怕告不翻那个人渣？！”
江忠义握了握拳，想到那颗血肉模糊的头颅，赞同道。
“嗯！相信陪审团看到那些物证，怕是当场判他死刑都有可能！”
阿杰拍了拍桌子，满桌的蚬子壳跟着他义愤填膺。
“死刑怎么够！便宜了他！真想把他丢回时空隧道，穿越回过去，去体验一下满清十大酷刑，剥皮、腰斩、车裂...”
眼镜仔心里眼里知道香江自从1966年11月16日都未再执行过死刑，但嗫嚅了几下，始终都未出声扫兴，就任凭阿杰一项项说下去。
毕竟他们都是香江警察，面对犯人不能肆意发泄情绪，也只能过过嘴瘾。
何子明看着全组人就只有唐心柔一个新晋小干探情绪稳定，不由叹气。
“伊丽莎白医院的探视时间每个科室都不同，但都在十点之后，小伶俐那边我待会儿回去问一下，大家也都连着奋战这么多天了，今晚回去好好洗个澡，多睡一会儿，明日我给你们bb-cALL。”
刚就着满清十大酷刑吃了最后一块蒜香排骨的唐心柔即刻抬起头来，双颊鼓鼓的，像只生动的小松鼠。
这时候的小女警才像个乖巧妹妹仔，何子明朝她笑了笑。
“糖心，我送你，顺便带你也去买一台bb-cALL。”
唐心柔点了点头，默默记下这家大排档的位置，准备过两日发了首月的薪金，就带阿爸来尝尝。
江忠义家在油麻地与旺角交界处，阿杰、眼镜仔则在油麻地的警察宿舍，江忠义打算搭乘地铁回去，阿杰两人非要拉着他坐出租车，说是顺路捎带。
三人又在路边买糖葫芦，江忠义说是买给女儿和两个干儿子，两个后生仔一开始还没弄明白，直到一人接过一支糖葫芦，才察觉要素，三人打闹成一团。
唐心柔歪着头试图弄清楚他们的相处方式，就听结完账的何子明从她背后说话。
“怎么样，要不要给你也买一支？”
“我不食甜。”
唐心柔摇了摇头，快速走向方才泊车的位置，喉头轻轻吞咽了一口。
售卖bb-cALL的地方到处都是，不过身在深水埗，自然要去专门售卖电子产品的鸭寮街。
一下车，凌乱的霓虹灯牌就伙同缤纷的音乐声一齐入侵人的大脑神经。
何子明似乎是这里的常客，东拐西拐的进了一家巷子深处的电子铺，和老板称兄道弟，要他拿出最好的货来。
唐心柔对这些电子产品知之甚少，只安静的站在旁边，忽听旁边音像店里传来一阵凄婉痴缠的小调。
“只愿誓盟永存在脑间
音讯休疏懒
只怨欢情何太暂
转眼分离缘有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