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07章 残缺不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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程悸飞快地跑出去，大口喘气。
他，他怎么可以乱亲人！
她最后还是回到了儿童房，搂着孟思承，这才冷静下来睡了一晚。
既然他回来了，也许是那件事有了结果，她不会随便离开的。
第二天，早餐桌上，保姆给主人拿了两粒胃痛的药，又端来了早餐。
程悸想到昨天晚上他喝多了酒，猜测是给他准备的。
果然，没多久，他出来了，一身干净利落，精神状态良好，与昨晚天差地别，只是脸上，到现在都还有些微肿，足以见得她用了多大力气扇他。
他喝多了酒，就算酒后乱性，她又有事求他，不可能摆摆脸子。
尤其是她还打了人，更不好意思生气。
她小心的喊了一声，“孟清殇。”
他非常高冷地入座，去吃他的早餐。
她追过去，脸上露出尴尬的笑容，“孟清殇，你回来了呀？”
“你吃的什么药？哪里不舒服吗？”
“辛苦你了，你在外面跑了那么多天。”
“多吃点，鸡蛋也多吃两个。”
他都爱搭不理。
“那个，请问，你有没有...”她非常想知道方珈的事，在铺垫了好几句话之后，开了口，“他怎么样了？”
他掀着眼睛看她，嘴里的食物食之无味。
“救回来了。”
得到了这个回答，她两眼发光，“真的！太好了！”
“断了一条胳膊。”他又加了一句。
程悸脸上的笑容凝固，“断了一条胳膊，是什么意思？”
“你想怎么理解？”他冷眼看着她。
欢呼雀跃与嘴脸抽搐神色发凉，只在眨眼之间，她的心里想的全部是那个方珈。
“怎么可能...我不相信...”她眼里带着惊恐，像是要求证，“你可以告诉我他在哪里吗？”
“当然是医院，还在治疗，哦，他差点没命。”
她听了差点晕倒。
等了这么久，怎么会是这种消息？
“我可以去看看他吗？”她的声音颤抖着，声线都明显地带着颤音。
好一张凄切的脸。
孟清殇非常不满，看着她，狠狠地咬住了牙，她心里只有那个方珈，他手上受的伤是一点都没看到。
如果他说不行，她是不是又要怨恨他了？
真是个小白眼狼。
“随你便。”
“谢谢！”
她慌慌张张地朝着外面走，想起来手机没拿，她又返回去拿手机。他还在医院，她要冷静！手机里面才有钱，她要打车，她要付医疗费。
抓着手机往外跑，身后却传来一声大喊。
“妈妈！妈妈！”孟思承醒过来就看到妈妈要出去，吓得赶紧跑过来。
“妈妈，你去哪里！我要抱抱！”之前早上她都会温柔地抱他起来，可今天太不一样了，她连看都没看自己。
他生气了！
程悸脚步停顿，“思承，我，我有事出去一下，你在家要乖乖的哦！”
说完，再不管任何人，直接往外跑出去。
孟思承见妈妈这么敷衍自己，哇的一声大哭，两条小短腿飞快地跟过去，伸出手，“妈妈！妈妈！抱抱！妈妈！”
眼泪很快蓄满眼眶，流了出来，眼睛都模糊了，他依旧扑棱扑棱地跟了出去，嘴里不停地喊着妈妈。
程悸听着他的声音，身体却停不下来。方珈还生死未卜，她急着去见他。
思承宝宝，姐姐以后再来看你，现在有急事，非常着急，你别哭，你爸爸在家，先陪你爸爸玩...
她摸了摸自己的眼泪，很快消失。
孟思承跑不过，喊了那么多声，妈妈也不理他，立即感觉被全世界抛弃了一样。
脚下一个不注意，啪的一声摔在地上，他张大嘴哭泣，鼻子哭的通红。
保姆在后面追赶，心疼的把人抱起来，“小少爷，别哭别哭，程悸姐姐很快就会回来的！你爸爸回来了，去看看你爸爸！”
孟思承发脾气，张嘴就咬，把保姆的脖子咬的出血了。
见到爸爸，他也甩手，谁都不要，两条腿到处蹬。
孟清殇阴冷着脸望着外面，一脸深沉。
从保姆手里接过儿子，他冷漠开口，“你哭成这幅德行，你妈妈肯定不会要你。”
孟思承一巴掌拍在他的脸上，“你这么凶，妈妈不要你！她才不会不要我！她说她最喜欢我了！就是你，你一回来就把妈妈赶走了！我讨厌你！”
他对着孟清殇的脸又抓又扯，非常凶狠。
他嘶了一声，拍了一下他的屁股，“再吵一声试试！”
以前他最怕爸爸说这句话，可连接被妈妈宠了几天，早就一身肥胆，他张大嘴，以史无前例的声音哀嚎。
“妈妈！我要妈妈！”
...
到了医院，程悸见到了病房里虚弱躺着的方珈，眼泪瞬间掉落下来。
他的左手处，空荡荡的...简直不敢相信她的眼睛。
他是如此健全的人，如果少了一只手，他该怎么办！
太残忍了...她心里无数悲痛涌起来，眼泪啪嗒啪嗒地掉，最后她用手捂着嘴巴才不至于哭出声来。
他怎么会变成这个样子...看到他这个样子，她的天跟塌下来了一样。
看在门前，她站了看了很久很久，哭到最后，一滴眼泪都没有了，只剩下抽泣。
程悸，他变成了这样，都是你的错，都怪你太粗心，被人带走，这才让他遭到这种无妄之灾！
悔恨和伤心从此刻升腾，她止不住心口的疼，又红了眼眶。
里面的人有了轻微的动静，她赶紧擦了擦脸。
他现在肯定很痛苦，她不能让他看到自己这幅德行，否则会更难受的。
她不能影响他的心情。
方珈昏昏沉沉地睡了一觉，醒来时，只觉得浑身都虚得很，很累。
他抬了抬胳膊，左边毫无知觉。
他想起来了，他的左臂，已经没了。
眼里闪过阴翳。
他被车撞了之后，直接晕倒，等再醒来，人已经被装到了金黑角。
他逃出关押他的仓库，一路寻找程悸的下落。
奈何地方太大，他完全找不到人？最后，他只能去找他在这边唯一认识的人——黑哥。
金黑角他来过几次，有一次是为了给程悸买药。她打那个电话问他要药，她不知道他是谁，因为他用的是另外的号码，还用了变声器，他没有犹豫地帮她找到了药，假装卖家卖给了程悸。
黑哥就是他那次认识的联络人，他来了几次，在这里买了很多东西。
黑哥听说他要找人，笑了。
“方珈，我之前就说过吧，你如果加入我们，很多事都是小事。就像找人，你无名无分，我凭什么帮你找人？但加入我们就不一样了，我们是兄弟，找人不过是区区小事。怎么样，想清楚了没有？”
方珈握紧了拳头。他们就是一群亡命之徒，各地流窜至此，他如果跟他们同流合污，以后永远都会沾上污点。
但为了找到程悸，他先跟他们虚与委蛇。
“好，我答应加入，但你们要先帮我找到人！”
“没问题。小子，加入我们，也不是那么容易的，有个小测试，你得通过。”
被捆在方珈面前的是一个人，被打得头破血流，脑袋都垂着，不知死活。
“你亲自动手让他归西，你就可以通过我们的小测试。”黑哥笑的满脸精光。
方珈瞬时间心凉了一半。
他不能沾上那些肮脏，程悸她不喜欢，会害怕的...
他冷脸离开，却被他们抓住，一声令下，他就被当成捆起来的那个人一样，狠狠地打。
最后，他醒过来，人已经到了国内，还少了一条胳膊。
他变成这幅残缺不全的模样...
只剩一只手，他握紧了拳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