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29章 朱允炆的无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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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面对朱棣的反问，朱允炆瞬间又沉默了。
见此情景，朱元璋和朱标如何不明白这两人到底怎么一回事？
朱元璋此刻全然没有了之前的怒意，而是有些颓然的坐在了贡台上。
“就算如此，可老四你作为一个长辈，也不该杀了你的侄子啊？”
“父皇你这可就冤枉我了。”朱棣闻言顿时连忙摇头。
“我承认我造反了，我也成功的一路打进了南京，但事实上在我入南京之前，我这位大侄子就在城中放了一把大火，当时很多人烧的面目全非，我根本不知道大侄子在不在里面，甚至还一度以为大侄子还活着，于是后面又派人到处寻找，却怎么都没找到，谁知道他原来这么早就没了。”
朱棣意味深长的瞄了朱允炆一眼。
这时，朱标一把将一直低头不语的朱允炆给拉到了面前。
“允炆，你为何要如此着急的削藩，又为何要用如此极端的手段削藩？”
虽然朱标一直不太看好这个儿子，但他了解朱允炆，年少时候的朱允炆聪明好学，还是很有仁者风范的，为何偏偏在当了皇帝以后会变化这么大呢？
听到父亲的疑问，朱允炆沉默良久，最终还是咬了咬牙，决定说几句实话。
“我为何着急削藩？还不是因为皇爷爷的好政策。”
一旁的朱元璋原本正在郁闷，一听他最疼爱的大孙子竟突然把锅甩到他身上了，顿时一脸懵比。
“这里有咱什么事？”
“皇爷爷，你为何要大搞分封制？”朱允炆问道。
朱元璋揪了一根胡子，叹了一口气。
“还能是因为什么？咱虽然读书不多，但对历史也算是有了解的，从有记载的朝代至今，有多少短命的王朝，真正算得上长寿的王朝且具有代表性的有两个，一个是周790年，一个汉405年，巧的是，这两个都是分封制王朝。
周朝建国之时立七十一国，其中姬姓的就有五十三人。
汉朝建国之初也有十个诸侯国，到汉景帝时期数量更是加到了二十二个。
这些说明什么？说明先王封建，所以庇民，周行之而久远，秦废之而速亡，因此要想让咱的大明能传承的久远，分封制才是最好的选择。
除此之外，咱还希望能让自家人去守边，咱封的二十四个藩王里就有九个在守边，让自家兄弟去看守家门，难道不比那些随时有可能发动叛乱的臣子们更让人安心吗？”
朱元璋说了这么多，朱允炆却是一脸的不认同。
“皇爷爷，为何您不愿意相信臣子们呢？为何要处处提防他们呢?”
朱元璋没想到朱允炆原来打心底就不认可他的执政理念，竟是直到今日才问出口。
“咱不是不信任大臣，而是大臣和皇帝的关系与藩王和皇帝的关系是两码事。
藩王与皇帝不管相处如何，那都是家务事，但大臣与皇帝之间却是博弈关系，皇帝需要大臣替他办事，但也必须提防大臣权力过大，架空皇帝，历史上篡汉的王莽就是典型！”
听到这些话，其实别说朱允炆了，哪怕是朱标和朱棣也是面露恍然之色，他们以前还真的从未问过朱元璋这个问题。
尤其是朱棣，他是几个人里活的最久的，见识的也最多。
大明开国功臣约有三十四人，其中被他父皇亲手干掉的就有十六个，此外还有被贬官被罢官的，甚至还有的人都死了十几年了还被挖出来扣上一顶有罪的帽子，那个时候的朱元璋是真的很可怕。
“也许皇爷爷您是对的，可您知不知道，藩王割据的局面对我父亲来说或许有利，但对我来说却是巨大的威胁，因为藩王们全都是我的叔叔辈，是长辈，他们都服我父亲，却不会服我！
在长辈们的眼中，我就是个孩子，是个什么都不懂的小年轻。
因此在我刚登基的时候，我发布的诸多政令他们完全不予理会，我叫人去询问他们就说我太年轻，什么都不懂，是在瞎搞。
可我是皇帝啊，我说的话他们居然都不听，这我还留着他们做什么？”
朱允炆的这番辩驳倒是让朱元璋父子三人都沉默了。
他们此前还真的从未注意过这一点。
确实，在一个家庭里，长辈管理晚辈天经地义，可晚辈想要反过来教育长辈，根本没人听。
朱元璋有些后悔了，他突然发现当初他确实是冲动了，为何当初非要让朱允炆继位呢？
“可就算如此，你也不该如此急切的削藩，甚至还动用那么极端的手段。”朱棣虽然有些理解朱允炆了，但对这位大侄子的某些做法依旧不认同。
“我能不急吗？我才刚上位你们就都不听我的，要是再拖个几年，皇爷爷的威名逐渐淡化，你们更不会把我放在眼里，到时候我就是个吉祥物，一个傀儡，我想要推行的政令又该如何实行？
最重要的是，以小见大，你们都不尊重我这个皇帝，你们的子孙后代会在乎我吗？”
朱允炆的一通抱怨让朱棣陷入了沉默。
“至于手段，是，我承认，我用的手段是极端了些，但我那也是为了敲山震虎，我想吓唬吓唬你们，我希望你们这些叔叔们能识趣的自己投降。”
“那湘王……”
“湘王是个例外，我没想到他脾气这么烈，我的人只是逼的急了点，也没打算真把他怎么样，结果他就觉得自己受了侮辱，直接一把火把自己给烧了。”
提起湘王，朱允炆是又气又恨，作为从小一起玩到大的同龄人，要说没有感情那绝对是假的，但他怎么也没想到湘王居然这么刚，至于后来给的那个谥号，他也是没办法，既然是在削藩，他就必须要树立典型，就算是人死了他也不能给半点好处，要不然其他人都会以为他好欺负。
朱棣没想到这里面还有这些事，最终只是无奈的叹了一口气。
一时间整个祠堂内鸦雀无声。
朱元璋在后悔，朱标在思考，朱允炆在郁闷，朱棣则在担忧，他担心自己的后代会不会也遭遇类似的问题。
不知过了多久，还是朱元璋率先沉不住气，再度打开了话匣。
“算了，那些事都已经成了过去，咱们谁也别继续纠结了。
话说老四，你到底是怎么造反成功的？听你之前的描述，你的兵权不是已经被允炆给夺了吗？你靠什么起的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