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02章 特别想念的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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雪国,昱京,谦王府。
殷无忧坐在窗边,注视着窗外的雪,这雪已经连着下了二十几日了。
殷无忧畏冷,身上的衣裳穿得很厚,还披着厚厚的大氅,他心中也没感受到几分暖意。
殷无忧的脸色更白了,衬得他这个人格外的娇弱。
殷无忧合手咳了好一阵,好不容易缓过来了,他又继续去盯窗外的大雪。
“他朝若是同淋雪,此生也算共白头。”
殷无忧低低的念着这两句,笑着,带有几分清冷,又带有几分凄凉。
“人人都说一同淋过初雪,此生便会白首不相离,都是骗人的,我明明与他一起淋过。”
殷无忧的眼中茫茫的都是雪,他在看雪,也在看千里之遥外的景国。
他像是责怪着谁,“今年一过,怕是再看不到这样的雪了。”
殷无忧怕冷,他把手伸出窗外,想去接住一片雪,那雪落在他白得透明的看不见一点血色的掌心,好一会儿才有了要化的迹象。
雪化成了水,殷无忧手一颤,缩回了房间,拢进衣袖里,他有些难过,又有些无言的怅惘。
“瑾瑜,我活不长了。”
花倾落预言他还能活三年,事实是他的这副身子根本就撑不过三年。
“你怎么还不来见我啊。”
殷无忧无神的望着天际,殷无忧的灵魂早该死在那场血色里的。
“你与我的后会有期是死生不见啊,可是我好不甘心呐。”
景国,澜京,温柔乡。
影寒寻刚从外面回来,看到独自一个人杵在雪中的人。
“哟,小少年,一个人啊。”
瑾瑜抬起头来,眼眶通红,泪水在眼中打着转,却愣是没掉出来。
影寒寻讷讷道:“你这是怎么了?”
他可没有哄孩子的经验啊,如影寒寻这般的人,只有把人哄哭的,谁也别指望他能认真把人给哄高兴起来。
瑾瑜一言不发的转身回到屋檐下,站在长廊上。
影寒寻跳坐在栏上。
“小少年,说说,你在想念谁呢。”
“我谁也没想。”
“嘴硬呢。”
瑾瑜把头一歪,“我不信你就没有什么特别想念的人。”
“有啊,怎么没有。我想我师父了,虽然她平时还挺不待见我的。我也想我大师兄了,虽然他总是用针扎我,还总喜欢对我动武,我还打不过他,唉。”
影寒寻挺抑郁的叹了一声。
“说实话,殷无疏这人品味是真不咋地,取个府名也能被他取成温柔乡。天知道我成天走进走出的,那些人看我的眼神有多奇怪。我一风流自在、潇洒倜傥的美男硬生生让人登徒浪子来看,真挺让人伤心的。”
瑾瑜用难以言喻的眼神看影寒寻,那些人分明是因为这温柔乡里住着景国君上和他那传说中千娇百媚的殷皇后,好奇,所以才日日在温柔乡门口徘徊不定。
“你瞧,连你也这样看着我,你也跟他们一样不能免俗啊。”
瑾瑜被他这么一带,差点忘记他们最初谈论的话题,他可还有问题没问呢。
“你就没有什么人是放在心尖上想的吗?”
“有啊,我师父,我大师兄,还有阿韵,好吧,勉强算个殷无疏,我想他们,可都是放在心尖上想的。”
瑾瑜盯影寒寻。
影寒寻:“……”
有种被人看透的感觉。
“好吧,确实是有的,但只有一点点。”影寒寻用手指甲比了几乎看不见的一点,“不能再多了,我这么给他面子。”
瑾瑜:“……”
瑾瑜转身就走,既不回头,也不停留。
影寒寻在后头哀嚎,“你就这么丢下我走了?好一个薄情寡义的少年人。”
瑾瑜脚一崴,差点摔在雪里,站稳身形后,瑾瑜脚步更快了。
影寒寻幽幽的叹气,“无人懂我影寒寻呐。”
瑾瑜一个人回到房间,坐在床边时,看着窗外的雪又红了眼眶。
“夫君,我想你了。”
少年人今年还不满十九岁,他已见过生死,却尚未真切的体会过什么是生死,也不懂得生死,他如今模糊懂了一点离别的苦楚。
澜京的雪不算大,也不阻人步履,苍舒韵的依旧每日从温柔乡去宫里上朝,上完朝处理政务,然后回到温柔乡。
有时候天晚了,他还没忙完,殷无疏就会去宫里接他,日子过得充实有节奏。
今夜的雪较往日里要大些
殷无疏刚从外面回来,看到屋里的灯亮着,心里生出暖意来。
“舒韵,今日怎么回来得这样早?”
外面的天才染上一点暮色,往常这个时候,苍舒韵还在宫里。
十二月了,临近年关,他这个君上不是一般的忙,殷无疏白日里基本见不到他。
屋里的人背对着殷无疏,殷无疏刚推开门的手顿住,因为屋里的人正缓缓的褪下衣衫,露出大片白雪一样的脊背。
奇怪的是,往常一看到苍舒韵露出一点肌肤,就口干舌燥、难以自持的殷无疏现在超乎寻常的平静,一丁点儿的反应也没起,他对着这赤裸裸的勾引生不起一点欲望来。
殷无疏关上门,稍往边上退了一步,避开视线。
不动声色的说:“你今日怎么这样主动,从前哪一次不是要我亲手剥开你的衣裳,就这,你还百般推阻,万般不愿呢,害羞得要死。”
他这话说得半真半假,亲手脱去衣裳是真,但每次他的舒韵被他逗得意乱情迷时都会很乖,极其的配合,予取予求,要打要骂那是第二天起来之后的事。
屋子里的人微微滞了一下,没有立即回答殷无疏的话,只是继续旁若无人的脱衣裳。
好一会儿才道:“我这样主动,你不喜欢吗?”
殷无疏一颗心冷得彻彻底底,他寻了个位置坐下,一眼不去看屋中已经差不多脱得精光的人。
“把衣裳穿上。”
褪下大半的衣衫停在腰间,半隐半露。
“你不喜欢我了吗?”语中甚至还带上了哭音。
殷无疏不为所动,心冷如磐石,“不喜欢。”
屋中人沉默着,半天没有一句话。良久后,才有些不甘心的问:“为什么?”
殷无疏低低的笑了一声,“你非要如此自取其辱吗?你问我为什么,我告诉你,因为你不是我的舒韵啊,还能是为什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