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5章 殷无疏的答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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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些年，两国针锋相对，并不止于战场。
两国君王有时也会培养一些探子放入敌国，探取消息，再传回本国。
“隽王爷不会。”
“你就这么肯定?”
宫卿抬了一下头，凤眼眼角上扬，用极其肯定的语气说：“因为，隽王爷心里，有在乎的人了。”
说着，宫卿若有似无的看了一眼苍舒韵，“人一旦有了软肋，做事就难免束手束脚，原本的计划也会因不断被影响而改变。”
遇到对手了，这人窥探人心的本事也不小，殷无疏不动声色的开始催动内力。
“隽王爷要杀了我?”
苍舒韵侧头看了殷无疏一眼，殷无疏又不动声色的平息了内力。
宫卿似乎是笑了一下，“我的命是殿下救的，要死要活全由殿下决断。”
宫卿抬头，看着苍舒韵，“那么，殿下是要我死，还是要我活呢？”
殷无疏也转头，看着苍舒韵。
苍舒韵抿了抿唇，在两个人四只眼睛的瞩目下，开口了，“宫卿，你的命是你自己的，我没资格决定你是生是死。”
“看来，殿下是要我活了。”
宫卿把目光移到殷无疏身上，他对这个结果毫无意外。
殷无疏背身，不去看他。
“你走吧。”
这就是要放过他的意思了，宫卿起身，一切皆在他的预料之中，没有半点差别。
“殿下有事，随时可以来找我，只需殿下把需要我做的事情写在纸上，令人送到南风馆，剩下的，我都可以为殿下解决。”
宫卿说完，就转身离开了。
苍舒韵靠在墙上，“殷无疏，我感受到了，刚才，你是真的想要杀死宫卿。”
“对，他在雪国蛰伏了两年，若单纯是为了护你而培养根基就罢了。若不是，他极有可能是景国派来雪国的探子在景国搅弄风云。也许将来，他会是一个强有力的对手。”
“那你为什么又不杀他了，反而放他离开。”
“因为你想他活。”殷无疏笑看着苍舒韵，“我的是之是个极心软的人，既然你要留他，我就没有再杀他的道理。是之，我说过，在雪国，我护着你，而你护的人，我亦护。”
瑾瑜是，宫卿也是。
“多谢。”苍舒韵真心实意的说。
好歹是他在景国的人呐，他以前好像还救过宫卿的命，总不能因为他现在什么也不记得，就让殷无疏把人给杀了。
“走了，你不是还要找瑾瑜那个小傻子吗，再耽搁下去，你家小傻子指不定就要被人给吃了。”
苍舒韵听他这打趣似的话，心神放松了不少。
“走吧，去找人。”
苍舒韵与殷无疏顺着街道走了一遍，依然没有找到瑾瑜。
“是之，回去了吧，天都要黑了。”
殷无疏第三次劝他回府。
“那瑾瑜怎么办？”
殷无疏眉梢一挑，清隽好看的眼眸中带着笑意，“是之，你不会以为本王是陪你出来找人的吧？”
“什么意思?”
殷无疏上前将人拥入怀中，“我是看你待在府中，太过沉闷，所以陪你出来走走。我知道你不是个喜欢被束缚的人，你喜欢自由，向往外面的世界，所以我不拦着你出府。我唯一的要求仅仅只是让我陪在你的身边而已。”
夜幕就要落下，街上的行人三三两两的往家赶，很快就变得稀疏。
临近夜晚的风有些凉。
“殷无疏，如果我说，让你放我回景国去，你会答应吗？”
两人并肩往隽王府走，苍舒韵停在隽王府门外，静看着殷无疏。
虽然他周遭有殷君派来的人监视着他，控制他的行动范围，可如果有殷无疏配合帮忙的话，他应该是可以顺利的离开雪国的。
殷无疏沉默了很久。
苍舒韵笑了一下，精致的眉眼在笑起来的时候，极其的好看，足以令天地万物失去光华。眼眸中浅紫色的波光流转着，交嵌在浅棕色的瞳眸里，惑然众生。
“这个问题有那么难回答吗？你只需要回答会或者不会。”
“不难。”殷无疏低低的回答。
一点都不难。
如果是从前，这个人想要离开雪国，作为雪国的王爷，他或许会带人拦他，甚至可能会杀了他。
现在他依然会拦，理由却是他想要把这个人圈禁在雪国，这是独属于他的人，他不可能会把人放走。
“那么你的答案呢？”
殷无疏垂在腰侧的手握紧，“是之，我会答应，但你应该知道，我做不了主。”
殷无疏用开玩笑一样的口吻说：“你应该不会想要让瑾瑜带你回景国吧，还有那个时常来找你，给你送剑送药的老朋友，还有宫卿。”
苍舒韵自嘲道：“我敢吗？你父皇应该在我周围安排了不少人吧，你也是。恐怕我还没有出雪国昱京的城门，就被人给拦回来了，轻一点的话，会落个永久监禁的下场，重的话，说不定会死。我从不拿我的命开玩笑。”
随着内力的恢复，苍舒韵能感知到，他的周遭，暗地里埋了多少双眼睛。
殷君果然还是不放心他的，放他出冷宫，也还无时无刻的监视着他的一举一动。
那些人守在隽王府外，隔得远远的，平时不会影响他的正常生活，只是在他有要逃跑的举动时，出来阻他。
他出府时有殷无疏陪着还好，若只他一个人，他时时觉得背后有人盯着，走哪儿跟哪儿。
“我的人都是用来保护你的。”殷无疏解释。
“殷无疏，你想要那至尊之位吗？”
殷无疏惊讶于苍舒韵的直白，“为何会突然问我这个问题?”
苍舒韵杵着下巴，歪着头看他，“因为你是皇室中人啊，凡是皇室之人，就没有一个是没有野心的，这是亘古不变的至理，我深以为然。”
天家没有亲情。
勾心斗角，手足相残，踏着血路枯骨走上那至尊至上的位置，是生在皇家人的悲哀，也是野心，因为他们从出生开始就有了争的资格。
看似平静雪国昱京暗地里，也是一样的风起云涌。
“殷无疏，如果我助你登上雪国的皇位，到了你能做主的那日，你会放我离开吗？”
放他离开，而不是放他回景国。
苍舒韵此生，就只会是苍舒韵，天高海阔，任他飞翔游走。
“是之。”
殷无疏的眸色幽暗深沉，在暗下来的夜里，苍舒韵看不清他眼里的情绪。
“如果这是你想要的结果，那么我的回答是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