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6章 谋夺家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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天亮后,风止雨收。
重新上路后,骡子有些无精打采,两匹母马却是找到机会就对其耳鬓厮磨,亲昵到不行。
李琼微窘,对着骡子狠狠踹上两脚。
众人哈哈大笑。
走走停停,这一日,途经洛阳近郊的白马山。
众人登高而望,京城在艳阳中浩荡铺展开来,无比宏伟。
李琼仅是看上几眼,便调转骡子北上。
顾五奇惊讶:“小子,来都来了,不顺道进去逛逛?”
打从把殒铁道取名莫名其妙的黑切,老家伙记恨在心,再也不称小友,而是一口一个小子。
“会去的,但不是现在。”
李琼眼中寒芒闪烁,却无人看到。
顾五奇郁闷。
阿狸凑上去,笑眯眯安慰:“顾老,大同婆姨乃天下四大名妓之一,到时我陪您去好好逛逛。”
顾五奇义正辞严:“你想哪去了,老夫岂是那等为老不尊之人。”
唐欢取笑:“行了,别装啦,都是一帮色鬼,谁不了解谁啊。”
老顾脸上挂不住,大窘而逃。
阿狸在后面吃吃而笑。
……
九月初八。
一行五人抵达太原南城门。
此行没有路引,老顾居高临下的甩出腰牌,满脸倨傲。
守城军当场吓弯腰杆,再恭敬的验过李琼等人腰牌,连亲自签字画押都省了,直接放行。
虹武剑庐大掌庐,必是四品大武夫,哪怕没听闻过老顾大名,也深知厉害。
尤其,此行还有另一个四品大武夫唐欢随行。
最厉害的,莫过于李琼。
大儒董森败于汉中百花阁之事,经敌对者大肆渲染,早在太原府疯传开来。
乖乖,这一行可了不得。
不过,他们并不知汉中大花魁莫颜落也在其中。
小妮子为免横生枝节,先行缠着李琼百般游说,终是成功戴上人皮面具,掩去神仙般容颜。
即便如此,入城后,她曼妙身段及如水肌肤依旧引得路人频频注目,啧啧惊叹。
大晋不设省,全国划分为十六道,整个山西归属于河东道,河北为河北道,而往西的陕西大片江山便称河西道。
太原常驻人口九十万,比汉中还大上三分,更数十倍于寿安县。
乃河东道之核心,千里内第一大城。
城内车马穿梭,行人如织,贩夫叫卖声不绝于耳,异常繁华。
李琼骑着骡子引领在前,并不说明去处。
众人跟随,漫无目的,沿路东瞅瞅西看看,倒也不沉闷。
没成想,李琼却是直奔大同三大教司坊之首的风月坊。
这风月坊占地广阔,红灯笼高高挂,隔老远便能闻到脂粉香。
不用看牌匾,傻子也能知道不是啥正经之处。
众人面面相觑间,但见风月坊前四抬大轿贴着喜字,数十仪仗身穿大红喜服,敲锣打鼓。
李琼惊讶驻足围观。
“这是哪家迎娶风月坊姑娘?”
“知府闻大人家的二公子闻仲。”
“就那个喜好附庸风雅的闻二公子?”
“可是正是他么,嘿,你再猜猜他相中的是哪位姑娘?”
“这我倒听说了,好像是新花魁青荷吧。”
“正是她,不过这青荷乃是孤媚子,在服侍闻仲期间,又与多名恩客有染,如今肚子大了就赖上闻仲,偏偏他还真就愿意当这冤大头。”
“知府赫赫门庭,能接受她那肚中孩子?”
不仅路人惊奇,李琼一行五人也深感惊讶。
即便花解语身为百花阁阁主,已不需以色侍人,如今依然隐着身孕,准备回头请郎中伪造怀孕日期,再昭告天下。
青楼内成孕,与恢复自由身成孕,完全是两码事。
前者,即便再笃定是你的,依然好说不好听,要遭到天下人诟病取笑,损及门楣颜面。
“自然是接受不了,这闻仲也是趁父亲携长兄进京,府上再没人压得住,这才敢干。”
“哦?知府大人进京了?”
“我予你说呀,知府可是带着万民伞及诸般功绩进京的。”
“这是做甚?”
“自然是运筹更大的官儿。”
……
知府乃是文臣,再进一步便是统领一省政务的左右布政使。
“你要能过我这关才行。”
李琼挑唇冷笑,调转骡子便走。
身后,行人惊呼:“快看,快看,新娘子出来了……”
“一点朱唇万人尝,新娘子个屁。遥想当年那绮玉,面容身段哪点不甩这青荷几条街去,兼且人家还始一而终,清清白白的人儿,唉!”
“是啊,算算时节,她应是惨死七个年头了,真是天嫉红颜呐……”
“慎言,慎言呐,你们是不要命了么,还敢旧事重提。”
……
阿狸面色微寒。
李琼驾着骡子走街过巷,疾步而去。
途经悦来大客栈,他牵着骡子进去,扔出一锭银子,示意伙计好生照顾骡子和四匹好马,而后悠然走向柜台。
开上四间上房,放好行李,便直奔客堂用膳。
多日风餐露宿,众人闻着酒菜香气不禁喉结濡动。
顾五奇前辈高人,端着架子。
唐欢反客为主,好一通大鱼大肉的乱点。
上菜工夫,李琼拉住伙计,朗声询问:“我来时经过风月坊,恰逢知府二公子迎娶花魁青荷,甚是热闹。”
“又听路人大赞前任花魁绮玉,并隐讳提及已惨死七年什么的,你可知内中详情?”
伙计脸色微变,慌忙摇头:“小人不知。”
李琼:“看这情形,你是知道的,我这人好奇心重,若是不解疑惑,晚上怕是睡不着觉了。”
说着,掏出一碇十两银子放桌上:“说吧,说得好了,它便是你的。”
伙计眼馋银子,面露犹豫。
顾五奇、唐欢面面相觑。
前者一把捞走银子,笑呵呵:“小子,伙计能知道个屁,你找我呀。”
李琼惊讶:“你知道这事?”
顾老头点头:“欲说此事,不得不及这太原门庭显赫的季家……”
他娓娓道来,先说季府大房季寿如今身任户部右侍郎,官居正三品。
再说二房季望供职于都察院,身任这河东道的监察御史,官虽七品,却行监察整个河东道文武百官之责,职权大如天。
然后才是震惊朝野的季府三房大案,先是季札途经寿安虎牙山,遭到以邓洪为首的悍匪伏击身亡,其后全家莫名惨死家中,仅存一个前去为父收尸的独子季恒。
此案,最终以砍下多个死囚脑袋顶包,草草结案。
堂内食客侧耳聆听,见又是老生常谈,不禁纷纷嗤之以鼻。
老顾不干了,冷笑:“你们可知季家三房惨死时,家财已达百万之巨?”
李琼故作迷惑:“怎会如此之多?”
老顾:“季札夫人出自巨贾之家,其娘家不知何故,一夜之间遭强人屠戮殆尽,做为唯一幸存下来的独女,所有家财便由季札顺理成章的继承下来。”
有食客顺势发问:“难道是季札下此毒手,以致全家遭此横祸?”
老顾摇头:“非也,那季札无心官场,性喜游历四方,乃生性豁达之人,岂会行此灭绝人性之事。此案至今也仍是悬案,不过,如今那三房家财却尽归了大房二房,呵呵。”
另一名食客拱手请教:“老先生既知内情,可知那三房遗子季恒如今身在何方,为何不回来继承家财,重振三房?”
顾五奇冷哼:“他为了申冤,差点死在这太原府大牢,后入京申冤,又差点死于京城大牢,你们说呢?”
众人惊悚,纷纷低头进食,再不敢多问。
以季府赫赫家世,但凡大房季寿、二房季望肯开口,便不需侄子季恒亲自前去申冤,更不可能让他深陷大牢,险死其中。
很显然,大房二房是为了谋夺三房家财,在背后下了黑手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