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80章 恶作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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豆芽有一瞬间慌乱，却听呼的一声，李斯冲向厨房。
他早看这女人脸色不对，因此浑身肌肉紧绷，一刻不敢松懈。
唯一让李斯失望的，是女人进厨房后没拿刀出来拼命，而是锁住门大喊抓贼。
那自己下手就得轻一点，不然怪不好意思的。
女人刚叫一声，李斯已经冲到门边。她还寄希望于这扇门能阻挡片刻，结果李斯直接上手拽掉了门把手，一脚把门踹开。
什么超人？
在女人呆滞的目光中，李斯单手把她提溜起来，然后拿出乙醚手帕。
“要么我给你一拳，要么被迷晕，自己选。”
女人吓的一声不敢吭，颤颤巍巍选了后者，李斯毫不客气的把手帕按在她脸上。
女人昏了过去，李斯把她放在地上平躺。
“现在怎么办？”豆芽问。
李斯探出窗外，外面仍然静悄悄的，那声喊叫似乎没惊动多少人。
但这里不能多待了，李斯瞥了眼躺在地上的女人：“得把她带走，她看到咱俩的脸了。”
豆芽耸耸肩，还是那个问题：“怎么办？”
李斯偏头看向厨房里的黑色大垃圾袋，心里有了主意。
“你回去睡觉，剩下的我来搞定。”
夜色越发深沉，乡间土路上，几个醉醺醺的年轻人摇摇晃晃，勾肩搭背，唱着低俗的小调。
他们在镇上喝到半夜，现在才想起来回家。虽然这附近治安不怎么样，但他们不害怕抢劫。
任谁都能看出他们花光了所有钱买酒，如果真有劫匪，大不了请他喝一口。
这些人一直笑个不停，直到与一人擦肩而过。
有人停住脚步，醉意朦胧的问：“刚才，嗝，刚才过去个啥？”
众人纷纷回头，看见一道身影慢慢走远。那人背着一个大垃圾袋，里面不知装着什么东西。
醉鬼们对视一眼，心思活泛起来。
那里头好像是只猪啊，要么就是半扇羊肉。
黑暗里，有谁嘿嘿笑了几声。他们慢腾腾转身，跟上那人。
对方好像什么也没听见，只顾闷头往前走。
“哥，嗝，哥们儿！你去哪里？”有人大喊一声。
那身影脚步加快，在醉鬼们看来这就是害怕的表现。他们胆子更壮了，扔掉酒瓶飞奔起来。
“不要怕！兄弟，不要怕！”
一个人大喊：“给我们看看袋子里装了啥，我们正馋肉吃呢，我们花钱买！”
对方也跑了起来，大垃圾袋一颠一颠，袋子底下好像有点支撑不住，发出撕裂的声音。
醉鬼们狂笑，要是袋里的东西掉出来就再好不过，他们可以直接据为己有。
最前头一个人突然停下，后面的人刹不住车，两人撞在一起。
还没等骂娘，他突然发现最前头那位张大了嘴，指向前方，脸色惊恐。
顺着手指方向一看，所有人脸都绿了，酒醒了大半。
只见大垃圾袋底下裂开一条缝，从里面掉出一根软趴趴的手臂，在风中摇摇晃晃。
“背背背背尸人？”有人张口结舌。
背尸人是这附近盛传的鬼故事。按照乡间风俗，半夜遇到背尸人，转头阎王就要来索命。
这群人面面相觑，刚才有多兴奋，现在就有多害怕。
“回，回家。”
“对，赶紧回家！”
他们向村子的方向撒丫子狂奔。
李斯回头看他们跑远，非常纳闷。
他钢笔都准备好了，就等再往前走一段路，彻底没有人烟了就动手。
结果刚走没几步，敌人全跑光了。
这么敏锐吗？这都能察觉到危险？
他百思不得其解，调整了一下姿势。突然只听哧的一声，大垃圾袋整个裂开，女人结结实实摔在地上。
李斯感到十分抱歉，于是他一口气拿出三个大垃圾袋，套在一起，还贴心的戳出透气孔。
这样肯定就没问题了。
背着大垃圾袋，李斯继续朝镇子的方向艰难跋涉。
……
豆芽一觉睡到大天亮，穿衣，洗漱，一切照旧。
她坐到桌边，早餐是粥，馒头，咸菜，还有两个水煮蛋。豆芽喝了口粥，被那劣质的口感呛了一下。
跟素素姐的手艺差远了。
她又拿起馒头啃了一口，彻底放弃填饱肚子的打算。馒头根本没蒸熟，都是夹生的。
今天早上很奇怪，桌边只有奶奶和三个孩子，父亲和母亲都不在。
奶奶慢悠悠喝粥，等那碗粥快喝完了，父亲和母亲才阴沉着脸回来。
“有母鸡跑了。”这是父亲坐到桌边的第一句话，他根本不管馒头熟没熟，拿起来咬了一大口。
豆芽面色如常的喝了口水，却不想，母亲忽然将阴沉的眼神投向她。
那女人盯了豆芽好一会儿，豆芽只当没看见。
不久，母亲的眉头渐渐舒展。
也是，一个女娃娃能跟这件事有什么关系，自己紧张过分了。
她假笑着问豆芽要不要添点粥喝，豆芽摇头拒绝，她也没有再劝。
将近八点，导演来了。
今天的拍摄仍然放在学校，导演对豆芽苦口婆心的说：“就捣蛋一次，就一次，不然节目拍不下去啊。”
他本以为要多费许多口舌，谁料豆芽今天很好说话，爽快的答应了。
上午第一节课是体育，仍然由黄老师上。
小学没有操场，只有一片空地。黄老师换上一身便于行动的衣服。她让孩子们绕着空地跑两圈，自己也跟在队伍末尾。
导演把摄像机架好。
在他看来，这种上课方式挺蠢的。乡下孩子户外运动充足，哪里需要跑圈。
不过他不会指手画脚，只是做好本职工作，镜头对准豆芽。
豆芽藏身在人群里，一句话不说，看上去很不起眼。
她听到有人在议论今天二虎为什么没来上学。
队伍跑了起来，豆芽逐渐放慢脚步，直到跟黄老师齐头并进。
黄老师低头，关切的问：“跟不上吗？要不咱俩一起跑，城里孩子这些年体力确实都不怎么好。”
豆芽仰起脸，冲她笑了一下。
跑着跑着，似乎有些累了，豆芽脚步逐渐散乱。突然，她伸出一只脚横在黄老师跟前。
黄老师猝不及防，当场摔倒。
空地上全是大大小小的碎石，她捂着腿，腿上已经被割出一条口子，鲜血直流。
队伍停下，所有人目光望向她。黄老师留着冷汗，挥挥手：“大家先去玩……”
几乎所有人毫不迟疑的一哄而散。
没有人关心她的伤。
只有豆芽蹲在她身边，泪眼汪汪：“老师，对不起，你流了好多血。天啊，我不是故意的，得赶紧包扎。”
导演也冲了过来。
他都吓傻了。
是让豆芽恶作剧没错，但一出手就这么狠？
他一眼就看出，黄老师腿上的伤很重，放到电视上都得打马赛克。
“我来开车，咱们赶紧去镇上。”导演当机立断。
豆芽使劲摇头：“不行不行，得去城里了。导演叔叔，求你送黄老师去城里～”
导演一想也对，刚想说那咱们赶紧走，却有人接近他们。
那是个斯文的中年人，戴着眼镜。他仔细看了看黄老师的伤，然后认真说：
“不行，去城里来不及了，我家有专业的医药箱。黄老师你来我家吧。”
“那就麻烦陈老师了。”黄老师忍痛说。
原来他就是小学的另一个教师。
“还录呢！这人都伤着了！”导演跳脚，让摄影师赶紧来帮忙。
几人七手八脚把黄老师搬上车。
却没看见身后的豆芽，脸色彻底黑了下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