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5章 贼船还是好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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冯素战战兢兢坐下。
左手边是世界影帝，右手边是国际导演，不拍照发朋友圈好像都浪费了这机会。
她还没想好怎么打招呼，刘劲声已经自来熟的给她倒上一杯威士忌：“来，尝尝看。”
琥珀色的酒液流入杯中，折射出宝石般的光泽。
冯素迷迷糊糊道谢。
她把手伸向酒杯，杯子却被李斯嗖一下抢走：“刚睡醒就喝酒？小心变成酒鬼。”
刘劲声闻言噎了一下，盯着手中的玻璃杯，突然间下嘴有些艰难。
……才怪。
他豪爽的一饮而尽，又给自己倒了满满一大杯。
冯素嘟起嘴，无可奈何的小口喝牛奶。此时李斯也炒完了最后一个菜。将菜端上桌，他坐到田导对面：“咱们说正事吧。”
田导的表情严肃几分。
在专业问题上，这个老男人永远保持严谨。
“导演是我，男主角是劲声。预算六千万出头，勉强够用。而且借着《大盗枪声》的势头，我们可以向影迷宣传这是《大盗》剧组原班人马，给新电影造势。”
田导说得有条有理，唯独有一点李斯不同意。
“男主角由我来演。”李斯夹了口菜。
如果今天是个普通演员坐在这里，他一定会勃然大怒。
因为这不是求人参演的态度。
但刘劲声不同，他沉思几秒，然后说：“我想先看看剧本。”
演员和角色有所谓契合度。
契合度越高，最后在电影里呈现出的效果就越好。
比起拿到重要角色，刘劲声更在乎让作品变得完美。
李斯微微点头，似乎胸有成竹：“豆芽，把纸笔拿来。”
豆芽跳下凳子，去屋里给李斯找纸笔。
刘劲声和田导愣愣看着他。
“这个剧本难道是……”田导使劲儿揉自己的太阳穴，祈祷不要让那个该死的预感成真。
“没错，正是在下。”李斯自豪。
刘劲声悄悄放下酒瓶，猫着腰想要逃出厨房。
李斯见势不妙，一个虎跳抓住他的脚腕：“刘哥！你答应了我的！”
刘劲声汗都下来了：“李哥，不是我不帮你。实在是这里面水太深，我把握不住啊。”
趁两人拉拉扯扯，田导不动声色的站起来，贴着墙壁移动。
就在他马上离开厨房时，却听到了清脆的声音：“咦？田叔叔这就要走？”
田导低头。
只见豆芽站在那里，抱着纸笔，眼神天真无邪。
“哥哥说，田叔叔会拍出超——极好看的电影，我也能在里面出现。是真的吗？”
小姑娘眼睛亮闪闪的，说话的声音是那么让人怜惜。
田导瞬间感觉自己受到了一万点暴击伤害，如果踏出这门一步，就成了伤小姑娘心的罪人。
他灰溜溜坐了回去。
“无论怎么说，这也太扯淡了。业内最年轻的资深编剧也比你大二十多岁。”
田导语重心长：“听哥一句劝，咱们别好高骛远，找之前那个白大胡子不好吗？我看你俩还挺处得来。”
李斯暂时停下缠斗，叹了口气：
“恐怕不行。那个大胡子最近总去看心理医生，我问他要不要一起出门散散心，他反而把我号码拉黑了。”
田导满脑袋问号。
这时刘劲声从李斯身下钻出来，气冲冲大喊：“你二十岁都不到，大学都没上完吧？还写剧本，这要是个好剧本我就……”
冯素弱弱举手：“我家李斯是长安大学毕业的。”
刘劲声表情一滞。
他僵硬回头：“你？长安大学？”
李斯点头。
“戏剧研究与文艺批评专业。”冯素小声说，又补了一刀。
“咳，咳咳咳…..”田导和刘劲声同时剧烈咳嗽，咳嗽完，两人对视一眼。
刘劲声扭扭捏捏坐回桌边：“那，那要不就看看。”
长安大学，戏曲文艺专业。
这个学历，在娱乐圈内地位大致相当于泰国皇室，韩国财阀，中东的石油佬。
见他俩终于松口，李斯铺开纸笔。但还没写一个字，就被哭笑不得的刘劲声制止。
“简单说说就得了，是不是好剧本由我们判断。”
这也可以，毕竟故事就在脑子里，李斯只不过是把它复述出来。
于是他整理了一下思绪，然后说：
“接下来，我想讲述一个诡计，一场精心策划的银行劫案。首先我要说清楚，它与任何现实事件无关……”
……
男人在雨里奔跑，铺天盖地的雨幕将他浇得透湿。
在旁人看来他就像疯子，但男人知道自己在做什么。
他在追逐那根落入水中的烟。
地面上污水横流，香烟却固执的向同一个方向前进。
直到那根香烟打着旋被水冲进下水道，男人抬头，巴西里约银行的明亮招牌此刻就在他的头顶。
下水道。
银行。
仿佛有闪电击穿他的脑袋，男人全身都兴奋的颤栗起来。
“我要成为百万富翁了。”他喃喃自语。
……
“在这里做标记，对，我们要通过这种方式计算出井盖到银行的距离。”
男人们围拢在一起，最中间是一张草稿纸。那纸上画着一个简陋的三角形，仿佛孩子的涂鸦。
但所有人都目光火热。
“好了，数学时间。”他们的策划人拍拍巴掌。
“当知道地面和井盖的距离，又知道井盖到银行的距离。现在，我们能得到什么？”
“没错，只是简单三角函数。”他咧着嘴笑了。
“一条直通银行的隧道，也就是三角形里的斜边。”
……
“你无法审判我。”
监狱里，男人背对警察。
“里约银行的保险库里存着用不完的钱，而且永远如此。但与此同时，总有人会在今晚饿死。”
他声音沉静：“打开保险库那一刻，我就知道，我们的罪恶与他们相比根本不算什么。”
……
故事并不长，李斯只用十五分钟就说了个大概。
刘劲声放下笔，纸笔被他临时征用，上面记录了密密麻麻的信息。他盯着那些小字看了又看，最后心服口服的拍拍巴掌。
“我加入。”刘劲声干脆的说。
田导则沉思良久，轻轻呼出一口气。
“电影叫什么名字？”
顿了顿，李斯拿起笔，在纸面上留下几个飘逸的大字。
“《世纪大劫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