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1章 鲛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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看看自己眼前的空碗，他也很想有一个能为他洗手做汤羹的人，就算做不了，怎么也得盛个莲子粥吧！
乌玉一心都在饭食上，不知道身边的路遥想了什么，菜色清淡，味道不错，吃了一口爽脆的山药，突然又想起在人参镇时候她拉着司阴，硬是吃了许多乱七八糟的东西，之后他便有不适的反应。
神色一紧，转头看向司阴。
司阴也如同路遥的反应差不离，只不过面上没有表露罢了，盯着眼前的莲子粥出神。
乌玉与他心意相通。
‘不能吃不要勉强，许多习武之人到了一定的境界都会辟谷，路遥不会有什么怀疑。’
‘无妨。’
司阴抬手，想到她刚刚说的怀疑，复又放下道：“你喂我吃。”
乌玉一懵，顿时反应过来，司阴的手是不方便外露的，桌上还有神游的路遥，可那尖刀一般的指甲实在触目惊心。
一想到自己的剑为了不给自己找麻烦，如此体贴，女魔头心里十分慰贴，大方的端起来粥碗，舀起一勺冒着些许热气的莲子粥举在半空中。
司阴张口吃下。
路遥：...你们是当我瞎的吗？
乌玉顾及他的身体，只喂了他两口，别的一口都没给他吃，路遥像是受了很大的刺激，草草用了餐食就一脸愤恨的站起身，留下一句“下午带你们出去转转！”便黑着脸离开。
乌玉扑哧一声笑出来，抿了抿嘴看向司阴道：“吃了两口又要难受了吧，真不知道你们这样的剑魄，没了人世间最重要的吃喝二字，活得如此之长有什么意思。”
司阴面无表情，不置可否。
乌玉用过早餐，又扣上帽兜，坐在窗边木桌的旁的阴影里，一张脸遮住大半。
沉思许久，抬起头来。
“司阴，你想要什么？”
“嗯？”
“权势？钱财？人世间的享乐，亦或是...”乌玉顿了一下，一双冷眸在暗处如同一潭极深的死水“自由？”
司阴面朝她，向阳站着，金光洒在缎子般垂在身前的黑发上。
“那你呢，是要复仇吗？”
乌玉冷淡的脸突然溢出些笑容来，抬手托在腮上，歪头问他：“何出此言呢？”
“一路向东，你这是去武林盛会的方向。”
乌玉挑眉看他“知道的还不少。”
“我听丫鬟仆人们讨论的。”
乌玉点点头道：“复仇就罢了吧，真要一笔一划算起来，恐怕我要杀尽这天下人。”
司阴坐在木桌的对面，语气清淡“那就杀尽这天下人。”
“为什么？”乌玉直视着司阴的眼睛，分不清他这是因为无聊还是有所图。
司阴眼底一瞬猩红，很快又压制住，转眼间恢复如常。
“我的时光很漫长，找一些有意思的事情做。”
“哦。”乌玉会晤，那就是无聊了，也是，她乌家上上下下只有她一口人，世间钱财对于司阴这样的剑魄来说，只要他想要，恐怕取之不尽用之不竭，唯一拿得出手的只有乌家的家传武功和手掌里扎根的这颗倒霉的掌心树，他难不成要劈柴拿来烧火？
这一声哦完，两人之间又安静下来，乌玉盘腿上床试着运功，仍旧毫无作用，干脆放弃了，斜身靠在床头，从怀里摸出陆震夫妻送来的鲛珠。
下了地朝着门外喊了一声。
丫鬟应声而入“姑娘，您有什么吩咐？”
“陆府可有暖房？”
“是有的。”
“一碗热奶，再摘些花来。”乌玉撇撇嘴又道：“研磨的器具也要。”
丫鬟笑着问道：“姑娘可是要研磨这鲜花？”
乌玉点点头。
“奴婢帮您磨好了就是。”
丫鬟退下后，乌玉眼珠一转，看向一直坐在木桌边上，一上午没有移动过的司阴，背着手站在他身前。
司阴看她。
乌玉一摊手，把那颗鲛珠摆在他眼前“我当下没有真气，劳烦我的剑把这珠子化成粉末。”
一句‘我的剑’莫名让司阴觉得愉悦非常，十分干脆的接过珠子，手都没合，千金难求的鲛珠便化成齑粉，乌玉赶忙拿过梳妆台上的小盒儿接住。
女魔头两眼发亮，十分诚恳的道了声谢。
可怜要是陆震夫妇知道自己下了重金，掏出来像割肉一般的鲛珠转眼成了粉末，恐怕非要捂着胸口哀嚎一阵。
便看这戴着漆黑帽兜的少女蹦跳着，坐到桌旁，待丫鬟把一碗冒着温好的羊奶和一小碟儿磨好的玫瑰花瓣送来，洁面净手，专心致志的用小瓷片搅拌均匀，在面颊上敷了一层，颇有一些仪式感。
司阴没见过这样的做法，对女孩子的这些小玩意儿也不感兴趣，却一直盯着她看。
乌玉每逢渡劫，年年到了年关都要被人追杀，眼下虽说已经过了劫期，江湖上各个门派消停了不少，但两人心中都是有数的，她一口气吃了一把金果儿，又引得龙脉真气星河倒灌，能活下来就是不错，真气是一丝一毫都没有的。
本该日日紧绷的时刻，又身处潮州陆家，她却安安心心的鼓捣起女孩子的玩意儿来了，司阴想着，难道是因为她的剑在她身边？
自从有了这样的认知，本就愉悦的乐土上又好似开了朵花。
乌玉抹脸的时候就感受到了司阴的视线，还剩下半碟，嘿嘿一笑，端起来走到司阴身边站定。
“司阴呐，你也老大不小的了，算起来得比我祖祖祖爷爷都大了，男人也要爱护自己的容貌...”乌玉一边儿喋喋不休的转移他的注意力，一边儿用小瓷片儿往司阴脸上抹自己剩下的鲛珠膏。
司阴看她走过来的时候，就心道要不好，僵硬了身体忍着没动，任由乌玉给他抹了个同自己一样的大花脸。
司阴黑着脸问道：“这有什么用？”
乌玉睁着大眼摇摇头“不知道。”
司阴的脸更黑了。
“总归不会毁容就是了，在老宅的时候，大颗的珍珠有不少，我曾试过，想来这更加珍贵稀有的鲛珠应该更有效才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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