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章 遇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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郑龄趴在石头后面,看到那些人走远,才起身过去,扶起躺在地上疼得直哼哼的陌九。
“我怎么也没想到,我们竟然会在这里见面!”郑龄一脸激动。
“你还是先扶我去医舍吧!再磨蹭会儿,我真要疼晕了!”
陌九额头上布满了细密的汗珠,从牙缝中挤出几个字。
郑龄见她伤到痛处,一点也不敢耽搁,扛起陌九便火急火燎地向医舍赶去。
“大夫、大夫,您快帮我朋友看看,好像尾骨裂了!”
大夫慢条斯理地在尾骨处摸了半天,摸摸左边问疼不疼,又摸摸右边问疼不疼,又问是这伤是怎么弄的。
如此种种问了约莫半个时辰。
就在陌九以为要开点什么药的时候,大夫终于收起手捋了捋胡须,做出了诊断。
“这大概是尾骨裂了。”
就这?
两人心中几万匹汗血马呼啸而过,这事还用得着问这么久?
这不一开始就告诉他了吗?
只不过眼下又不是发作的时候,郑龄只得按下脾气礼貌问道。
“那烦请先生开个方子止疼,她都快疼晕过去了!”
大夫微微一笑,“骨头裂缝只能等它自愈,没有什么药能止疼。”
“那大夫,尾骨裂缝大概要多久才能长好呢?”
“俗话不说了吗,伤筋动骨一百天呀。”
那大夫有点不耐烦,说完就离开了。留下两人愣在原地,嘴角抽搐。
郑龄只得搀着她一瘸一拐地回了学寮。
往床上一趴,刚想撑起手臂说句话,可手一动就牵引得骨头一阵阵疼,只得无精打采地耷拉着脑袋。
郑龄倒了杯水喂到陌九嘴边。
“本来好多话想问你的,现下你也没什么精神,等你好点再说!”
“我去伙房拿晚膳,你乖乖地躺在床上别动,等我回来知不知道?”
陌九从鼻子发出一声“哼”算是做了应答。
吃完晚膳,陌九才算是稍稍恢复了点体力,不过还是只能趴着,尾骨一动就要命。
“还好第一年进来的学子前几天不安排课程,会给几天熟悉适应,否则你可怎么去上课?”郑龄看了看连话都懒的说的陌九,“那你早点休息,我明天再来看你。”
郑龄刚推开门,忽然听见陌九问道,“你知道湖心亭在哪里吗?”
“湖心亭?你问那里干什么?”
“你就别问了,直接告诉我就行。”。
郑龄听她这么说,没追问,简单描绘了下湖心亭位置就离开了。
有点冷,陌九紧了紧身上的衣服,按着郑龄所描绘的路线朝湖心亭走去。
碧波荡漾,月色皎洁,还未到子时,她就抵达了湖心亭。
坐在寒风中欣赏着眼前光景,她突然觉得得想念点什么,才显得时间不是那么难捱。
毫无防备,突然,她后脑勺不知被什么,狠敲了一棒,眼前一黑,倒在了地上。
水,呛人的水,黑乎乎的什么也看不见,水从四面八方包裹而来,涌入她的五官。
她本能的拼命游动,但是好像有什么东西拖着她往下沉。
她想呼吸,可是都是水,怎么都是水啊!
渐渐地没了力气,在一片黑暗中被拖拽着越沉越深。
整个世界都安静了下来……
就在她以为要死的时候,“咳咳咳”,一阵剧烈的咳嗽,陌九呛出肺部的水,又陷入了昏迷。
祁连眼看这样下去不行,忙对身边的郑龄喊道。
“我带她去学寮,你快去找大夫!”
郑龄闻言,转身就朝医舍跑去。
祁连刚把她抱到榻上,郑龄就气喘吁吁地赶了回来。
“不行,医舍一个人也没有!”
祁连心下一横,头发还在湿漉漉低着水。
“你快去陌府通知将军和大司武,陌九重伤,去找最好的大夫,这边我先看着!”
郑龄喝了口水又飞奔了出去。
陌九气息越来越微弱,祁连顾不得许多,动手先褪去她身上潮湿的衣衫。
这时,就听得,“哎呦”一声,窗户里爬进来一人。
祁连看着这位不速之客,问道,“你是何人?”
那人爬起来掸了掸灰土,“小生是今天刚来报道的大夫,听说这里有病人,急匆匆赶来。”
“有什么凭证?”
陌九刚出事,这人又鬼鬼祟祟,祁连不得不谨慎。
“今天刚来,凭证明日才能制好,小生尽可以等到明天,只不过她不行。”
那人指了指榻上的陌九。
祁连看了看陌九,脸色苍白,嘴唇都渐渐开始失去血色,水沿着身体一滴滴落在床榻上。
他回过头,声音里尽是寒意。
“拿出你的看家本事治好她,以后有的是好处。”
那人做了个请的姿势。
约莫过了一个多时辰,也许还要更长。
祁连在门口踱步,心头有些烦躁不安,一抬头看见郑龄一个人回来,立马走上去。
“怎么样?怎么说?”
郑龄大口喘着粗气。
“不、不行,我去的时候,府门紧闭,说将军不在家,府里夫人掌事。我又求他们去通告一声,他们不肯,说夫人晚间头风发作,吩咐了任何事都不许打扰,违者按家规处置。”
“那大司武呢?他怎么说?”
郑龄稍微平复了下,恨恨道。
“哪里能见到大司武?我刚说完就卫给轰走了,说是入夜,将军府不准任何人入内。”
他看了看紧闭的房门,“陌九呢?陌九怎么样了?”
祁连闷闷道,“有个自称医者的在里面诊治,已经一两个时辰了。”
两人四目相对,都蹙着眉头,低下头沉默不语。
这时,门吱呀一声大开。
“怎么样,大夫?陌九还好吗?”
郑龄立刻迎了上去,关切地问道。
“先进来吧!”
那人站在门口示意两人进屋再说。
“她头颅遭受重击,击打器物应该是铁锤一类。再加上溺水,肺部和鼻腔都呛了很多水,尾骨还有裂缝。不过最致命的还是是头颅重击。”
“现在好歹这条命算是保住了。这是方子,抓药,给她喝下,慢慢调理,想是无虞。”
他递过来一张纸条放在祁连手中,就背起医箱。
“大夫,还未请教您大名。”
“等小九醒后,她会告诉你们的。”
那人说完背着医箱就消失在夜色中。
天色已经开始暗暗发出晨光。
“郑龄,今晚你辛苦了,先回去休息,这边我守着。”
郑龄看了眼还在昏迷中的陌九,道了声安,退出房间。
祁连坐在床边,细细打量睡榻上安安静静躺着的小人儿。
陌九,陌九,传闻遍地,却不想竟长得跟个小姑娘似的,软软糯糯。
他伸手摸了摸陌九的小脸蛋,有点凉,突然一只小手覆盖上来。
“母亲,母亲……”
陌九似是在梦中呓语,紧紧抱着他的手不放。手心冰凉,祁连反手握住,放在手心,人小小的,手也小小的,还胖乎乎的,自己见过的官家子弟也不在少数,怎么就这么不一样呢?
祁连伸手抚平她紧皱的眉头,这孩子,想必是吓坏了!
陌九再睁开眼睛,已经到了第三天晚上。
她想坐起来,但是头疼得厉害,试了几次分毫未动,只好作罢。
刚想撇过头,一张略显憔悴的脸映在她眼里。
“三哥。”
她喊了一声想爬起来。
祁连按下她的身体,“你好好躺着,有什么想做的可以告诉我。”
见陌九嘴唇有点干裂,他起身倒了杯茶水,吹了吹,试了试水温刚好,递到陌九嘴边。
“三哥,我这是躺了多久了?”
“三天。你可还记得之前发生了什么?”
陌九按着太阳穴,回想了片刻。
“我的鞭子,然后有人偷袭,砸晕了我,装进麻袋扔进了湖,麻袋里估计装了好多石头,很沉,拖着我沉下去……”
她断断续续地描述着昏迷之前所有的记忆。
“是这条鞭子吗?”
陌九接过鞭子,点了点头。
“没错,就是这条。三哥从哪里找到的?”
“那天晚上在湖心亭,就扔在地上。”
房间里面,对话还在持续。
窗户外面一大一小两个人影在偷听。
郑陵推了推吕梁,轻声道,“你让开点,我也听听。”
“对你下手的人,你心中有没有个人选?”
陌九想了想,摇了摇头。
“会是郑陵吗?”
陌九一愣,思考片刻才反应过来他指的谁,扯了扯嘴角,轻笑一声,摇摇头。
“郑陵没那个胆子和魄力,他最多呀,找个麻袋套住我,找几个小弟打一顿,然后耀武扬威地地得瑟出去。杀人这种事,呵,他是不敢的。况且,在湖心亭放鞭子,他虽然不聪明,却也干不出来这么傻的事情。这是明显的嫁祸。”
窗外,郑陵煞有介事地点点头,对着吕梁惊诧道,“说的真准,竟然全说中了。”
吕梁扯了扯嘴角,回头像看傻子一样看着旁边的郑陵。
刚想说话,头顶上传来声音。
“你们两个在外面聊的很开心,要不然进来和我们一起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