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0章 原来是他们(求评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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在回去的路上,周总管埋怨我答应的太快了,有些条款还是可以争一争的。
我对周总管说,我确实是在讨钱,但不是为了钱,其他人可以一整天为了钱的事奔波,但我不能,我要做的事不止需要钱。我还担心皇帝的态度,他对我来说是一个吝啬的父亲,我不想因为我的要价使他的坏心情更加恶劣。
好吧,其实我是怕的,我不怕皇帝也不怕郑氏,但我怕大明的大臣,尤其是我爹这一朝的大臣,头铁起来真的是不要命的主,什么人都敢喷什么事也都能喷,充分把凡事都有两面性的辩证论法发挥到了极致。
我不趁着册立太子这个普大喜奔的时期把就藩细节敲定,日后可就未必有机会啦。
但我还是认为这件事办的太容易了,我问周总管这是为什么?
周总管对我说,“圣旨写的很清楚啊,册立太子同四子封王同期举行,如果这个时候因为某些意外而导致大典不能如期举行,第一个倒霉的就是内阁,天下的读书人大抵会将他们骂死,刨祖坟也是可能的。
如今五皇子在闹大婚费用,已经弄的举朝沸腾,物议纷纷,几位阁臣正变着法的安抚五殿下呢。
而以殿下的名声么,坐在内阁的几位也是怕的,而且殿下的条件相比于三殿下也确实无话可说,所以奴婢说即便殿下不退让,内阁也是会票拟的。”
“原来是怕我闹事?”
我有点不开心,悻悻然问周总管,“我什么名声啊,还能让几位阁老害怕?”
周总管干笑几声,他小声的说,“殿下还不知道吧,恶犬闯宫,狗肉灯笼,奉先殿罚跪,启祥宫论理这几件事早在京城传开了,权贵之家就没有不知道的,这紫禁城啊没有秘密。”
我很好奇,“所以呢,我落个什么名声?”
“咳咳,那奴婢可就直说啦,殿下不许生气。”
“都在说殿下倚仗皇太后宠爱,我行我素,恣意妄为,方头不劣。”
我仔细回想了一下,我也没干坏事啊,难道不应该是正义的一方么?这这.....这怎么还混的都是恶名啊?这让我极度怀疑宫外流传的版本有几分贴近真相。
“老总管,你确定这是我的名声,而不是朱老三的?”
周总管死命的点头。
“就是殿下的,没有错!殿下啊,不论你有千个万个道理,顶撞尊长,以弟克兄就是错。
殿下仔细想一想,若是家里子嗣多的,那些非嫡非长的子嗣都如殿下这般去争,这没了规矩岂不要家宅不宁,鸡飞狗跳的?”
“所以我的名声臭大街了?”
“殿下不必在意,庸人之言不去理会就是了,他们怎么会知殿下的良苦用心呢。”
我不服气,“那么那些庶子私生子总该佩服我吧?依着我看,佩服我的人还多些!是我的就该是我的,凭什么不去争?”
周总管看了我几眼,他好像不想再继续这个话题了。
回到慈宁宫,我把文华殿经过详细说给皇祖母,我发现皇祖母对我的态度变了,变的有些陌生,她仍旧喜爱我,但却多了一份淡淡的疏离与不舍。
我想这就是成年人处理离别的方式吧,毕竟下个月我就要出宫开府了。
此后我的生活终于重归平静,难得有几天没人打扰的日子。
五日后,皇帝派人来传话,我的奏疏批了,皇帝手书‘准许如奏’。
我心中的一块石头总算落地,这回算是稳了,我成功把自己逼入死胡同。
华山一条路,要么功成要么葬身鱼腹。
这期间,我去了一次朱老大府上,我比他有眼力见,我去时起码拎了两盒果子一坛黄酒,可不像他,总是空着手。
他这几日精神明显强过往日许多,得意的笑脸是无论如何也遮掩不住的。
我当然是去贺喜的啊,我是真心祝愿他早日册封太子的,我还在他面前自夸说上了奏疏给父皇贺喜!
我的这位大哥哥还是很实在的,他莫名其妙的说我受苦了,将来一定补偿我。
我看着他,很想说补偿我就算了,你自己要多吃药补补啊,这怎么又瘦了一圈?你这个模样未必能熬得过老爹啊。
我离开的时候,朱老大的贴身太监王安来送我,我问他老大怎么又瘦了?
王安苦着脸说,“皇贵妃娘娘恭喜大殿下即将登临太子位,送来十名歌女.......”
我一脸震惊的看向王安,“大哥收了?你也不劝一劝?”
王安脸上的褶子更多了,他只连连叹气不说话。
我还去了次朱老五家,同样两盒果子一坛酒。
我很虚心的问他,“五哥,在内阁念经感觉如何,佛祖有没有显灵,如果可以,带着弟弟一起去啊。”
老五一脸晦气的对我吼叫。
“老七你不地道,你要跑去海外吃风不要连累我啊,内阁几个糟老头子问我要不要也学你,说大琉球南边还有几座无人岛洲呢。
老七你是不是疯了,你有皇祖母做靠山,继续同老三斗啊,怎么就怂了呢?”
我翻了一个大大的白眼。
“我这夹板刚刚卸掉,屁股也才消肿没几天,还差点没被狗咬死。三哥哥你说风凉话真是不腰疼,你怎么不去斗啊,弟弟我一定跳起来支持你。”
朱老五被我说个大红脸,他悻悻然的说,“我不比你,你有靠山我没有!”
我一脸讥笑的说,“好了好了,三哥哥你继续韬光养晦,弟弟我就不奉陪了,我去海外挖矿去,有朝一日发财了你千万不要眼馋。”
朱老五一脸惊奇的看向我。
“海外有矿?”
“有啊有啊,神笔马良的故事听过么?我那座岛就是马良一笔画出来的金山。”
朱老五气的啊想踹我几脚,我撒丫子跑路。
老六那我就没去,但他却找我来了,他看着我的积木双眼放光。
可怜的娃儿对未来完全没有概念,我两盒积木便高高兴兴把他打发走了。
就在我的奏疏核准当日,司礼监大太监田义前来传旨,命我明日出阁读书,在京伴读中书舍人赵士桢,毕懋康,在京伴书户部观政南居益,礼部观政刘宗周,地点在文华后殿微言阁。
我一时恍然,这不就是我当日同沈鲤对线的那些人那间书房么?
那四位大老爷,我当日对他们实在是很傲慢无礼的,这令我极度怀疑他们是被迫而非自愿。不过从‘在京’二字来看,我的四位先生只是临时担任,职位本身也是兼职,却也不会影响他们的前程。
我的身边人都在为我高兴,周老总管同孙嬷嬷急着为我张罗束修,周妈妈同小卓则在热烈的讨论明天的菜谱。
我很无奈的拉住田义,我问他,“宫中不负责皇子读书的晌食么?”
田义,这位兼掌酒醋面局印的大太监双手一摊,很无耻的说,“西北旱灾,皇爷上体天心,裁剪宫中用度用以赈灾,殿下也要体谅陛下的难处啊。”
我体谅你个鬼!皇帝哪里能顾及到这些琐事,还不是管事的说的算。
我仰起脑袋冷冷看着他,“据本王所知,我三哥哥读书每日有五两的茶点用度,请问田公公,是不是也一并给免了?”
田义老脸上古井无波,他回答我说,“奴婢不知啊,殿下却是要去尚膳监问一问才知。”
“好,我这就去派人问一问,倘若事有不公,本王定要在皇祖母面前说话。”
我忍,我忍个屁啊!
我忍他们就会念我的好么?皇帝我都不怕我还会怕几个奴婢?索性已经臭名在外了,我就是要锱铢必较,睚眦必报,治一治这以奴欺主的歪风。
公平,这个道理是人都懂,你不去争,难道等着别人来施舍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