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3章 伏影使臣是哪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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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师傅,徒儿马上就……什么?刷茅坑?!”不过,凌之鸿的满腔豪情持续不了多久就被白纸黑字给灭了个干净。
砍柴烧火扫地拖地洗衣服刷茅坑杀人放火坑蒙拐骗,雪白的纸上墨迹未干,把凌之鸿雷得里嫩外焦。
“师……师傅?”凌之鸿颤抖着叫了一声,这是啥?不是要给自家师傅奔走效劳鞍前马后么?
“有意见?”无倾抬了抬眉毛,轻飘飘地吐了一句。
“没有!”凌之鸿马上狗腿地否认,不就是家务活嘛,他堂堂镇国将军府的继承人,怎么会被难倒!
可是……
“师傅,这杀人放火坑蒙拐骗……”凌之鸿扭着眉毛,家务活他认了,但这是什么东西?
“你现在做不来,”无倾说着,看凌之鸿这怂样,人没被他给坑到,反而把自己给卖了还说不定,“这是后期任务。”
凌之鸿松了一口气,虽然这些事情他很期待,但就凭他这三脚毛功夫,去干这种事必死无疑。只是,无倾的下一句话让他精神紧绷。
“不过,本王看你感兴趣得很,不如……”
“师傅,徒儿不感兴趣!徒儿马上去刷茅坑!”再也顾不上什么尊不尊师,凌之鸿打断无倾的话撒腿就跑。
摇头望着那落荒而逃的身影,无倾的唇边挽起一抹深邃:“唔,王府的家务活有着落了!”墨焰阁那帮家伙,叫他们杀人还行,但到了家务活上……
好吧,王府垃圾堆里还躺着锅碗瓢盆的碎片,晾衣竿上她的白袍碎布飘飘……
回到倾王府的日子无疑是舒服的,自葬礼之后伏召离有什么动静,无倾都没有去理会,仿佛从来没有认识这么一个人一般。
转眼间,新年年会已经到了眼前,当然,某人完全没有意识到这一点,每天时不时去墨焰阁总部溜达两圈,到青楼赏赏花,任由着老皇帝把新衣和美食美酒诸如此类的东西源源不断地往王府里送,完全是一副混吃等死的模样。
更要命的是,酒喝多了,醒醒醉醉上千百回,无倾根本不知道自己浑浑噩噩了几天,对天亮天黑一点概念都没有,这样的日子一直持续到几个宫里的嬷嬷火烧寮一样地冲进了倾王府。
“哎哟!我的好王爷,您怎么还不更衣啊!”顾不得礼仪,嬷嬷急冲冲地就闯进无倾的房间,定神一看,没差点晕过去。
这个小祖宗在干嘛?
半卧美人榻,左手揽着一小坛子酒,右手拎着一只狼毫在挂起的宣纸上挥洒,雪白的画纸上俨然是一幅婀娜的美人图。
“换什么衣服?”无倾头也不回地应了一句,笔尖在美人的衣裙上点上最后一笔,“本王觉得这身罗裙挺好的,换了要重画。”
几个嬷嬷气乐了,这是哪跟哪啊!
“王爷,是您要更衣,不是画上的美人。”早就听说了倾王爷怪癖诸多,性格诡异,有个心理准备,嬷嬷们倒是没被吓到。
“哦。”无倾拖长着声音答了一句,也没问为什么要换,只是张开双臂,丢了两个字:“请便。”
嬷嬷们望着无倾左手的酒坛子,又望望她右手上那支墨水未干的毛笔,还有连站都没站起来的身躯,眼皮一跳一跳。
“王……王爷,这酒这笔……”一个嬷嬷隐晦地提醒着,东西不放下,她们要怎么给这个小祖宗更衣?
无倾瞄了酒坛子一眼,蓦然大彻大悟,立刻把酒坛子丢给一个嬷嬷,笑道:“嬷嬷有心了,本王顾着美人图,也不知道酒喝完了,麻烦嬷嬷去满上一壶吧。”
没来得及松一口气的嬷嬷顿时气息紊乱。
“唔,要七尹酒,嬷嬷别弄错了。”无倾还很详细地补充了一句,那嬷嬷几乎要抱着酒坛子痛哭了。
“你们先退下,让我来吧。”黛焰好笑地看着被群风中凌乱的老嬷嬷,出来解了围。
嬷嬷们忙不迭地点头,这尊大神她们伺候不来啊!
然而,在她们走到门口的时候,无倾的话让她们差点往地上栽去:“好走不送!”
事实证明,不是每个人都能忍受无倾这种脱线的地狱式折磨,从某种程度上来说,四大护法绝对是人中龙凤!
迷迷糊糊地,无倾被丢进浴池里洗了一遍,又跟人偶似的被套上了老皇帝给自家宝贝闺女精心挑选的过年新衣,然后在四大护法的精心打包下,她被扔上了车驾。
马车并未在路上行驶多久,至少抱着酒坛子不撒手的无倾还没把这壶酒给灌进肚子里。
车子晃了几晃停了下来,小啜佳酿的无倾终于清醒了那么一丁点,眯着醉眼问道:“我们这是去哪?”
折腾了半天,都被人打包出王府了还不知道去哪?嬷嬷们的表情可谓是苦逼憋屈之极,笑不出来又哭不得,但依然是恭敬地回答道:“王爷,今晚是年会。”
无倾这才想起,掰掰手指头算算,这日子确实该过年了,听说每年的年会两大皇朝都会派出使者互相贺岁,以示友好,这样的盛宴,身带王爵之位的她是不能缺席的。
“今年伏影派了谁过来?”无倾只是随口问问,于她来说,自那次葬礼开始,她和伏影便没有任何关系了。
“回王爷的话,是伏影的国师墨凰隐大人。”
嬷嬷回话的那一刻,无倾的脑袋醒得不能再醒,心肝噼里啪啦地碎了一地……
皇宫的大殿中,老皇帝坐在台阶上的龙椅之中,神采奕奕,笑眯眯地看着台阶下的群臣,时不时摆出君主的亲臣之道,向老臣子慰问两句,带来一阵受宠若惊。
凌岚凌雅一身大红的喜庆宫装,一左一右伴在老皇帝身边,时不时贴心地给他添上一杯酒,姿态端庄,母仪天下。
媚言歌的位置仅次于老皇帝,一身衣袍依旧是艳丽的桃红色,即使不是正红,也足以晃花人们的眼睛。衣袂上炽色的金丝缕缕勾勒着朵朵怒放的牡丹,本是艳俗又不为男子所穿的纹色,在他身上却溢出无与伦比的妍丽,一点也不违和。
在他旁边还有两个空位,一个是给二皇子空着,也就是凌雅的儿子,无倾辈分上的哥哥,只是,据说媚言兮比无倾要小一天。媚言兮一直在外拜师学艺,不在媚都,至今无倾还没见过。
而另一个空位……
大殿中,有资格出席年会的文官武官已经到齐了,就连伏影使者也在座位上等着,开宴的时辰已到,大殿中央已经升起了歌舞,而无倾的位置依旧空空如也。
“皇上,倾王迟迟未到,是不是身体抱恙?”轻歌曼舞中,万川蓦地提了一句,带着过年的喜庆的老脸上似是有关怀之色。
臣子们喝酒吃菜的动作一顿,然后又若无其事地品着酒菜,权当什么也没听见。万川跟无倾结了梁子的事情谁不知道?这老家伙哪会这么好心去关心她?是个人都知道万川这是借关心的名义责备无倾迟到。
年会可是一年之中最盛大的宴会,更是有使者拜贺,这么重要宴会都敢迟到,不是找给万川机会找茬么?
不过,迟到的人可是倾王,当今圣上捧在手里怕摔了,含在手里怕化了的倾王!他们要是接过话头,附和万川,不是自己找抽么?
“倾儿年幼,是磨蹭了点。”老皇帝呵呵地答了一句,像是责怪,更多的却是对爱子宠溺的呵责。
看吧,他们就知道连雷声大雨点小,甚至连形式上的责备也不会有。
“皇上,恕末将多嘴,倾王爷的举止确有不合适之处。”万川的话没起到半点效果,万柔纱补充了一句,话中有话。
自从她回京的那一次之后,倾王爷的纨绔之名已经传遍了整个媚都,凌之鸿都被她从京城第一纨绔的位置上踹了下来。世人皆知,倾王身无半分可取的能力,不学无术,却仗着皇宠肆意妄为。
当然,这名号会传得那么快,其中的缘由有人心知肚明。
万柔纱冷眼暗暗一笑,她可没有父亲万川那么委婉,万川是个文官,而她却实实在在地握着媚影的半数兵符,就算放肆一点,老皇帝也不敢把她怎么样。
无倾那笔账她是不会忘记的!凭着手中的兵符和将军的名号,她迟早会把王爷的位置取而代之!
不过此时,万柔纱并没有将无倾当成对手,以她的傲气,不过是把无倾当成了碍眼却又很容易除去的家伙罢了。
老皇帝的脸不动声色地沉了沉,注视着万柔纱的眼中埋藏着浓稠的不悦:“爱将这是何意?倾儿礼数周全,不曾逾越,还替朕分担解忧,她有何不妥?”
媚都第一纨绔怎么了?不学无术又怎么了?想当初,他年轻的时候还不是花名在外!他的宝贝女儿自己都舍不得说上一句,哪里能让人说三道四!
礼数周全?
臣子们望着无倾空无一人的位置,沉默了一下。
不曾逾越?
那是谁天天上青楼来着?又是谁总是跑到太子东宫不醉不休来着?
分担解忧?
你确定她不是帮倒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