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5章 拜师大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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妖猫王藐视着所有村民,冷笑一声说:“你们觉得我会同情你们吗?你们犯下的是滔天大罪,对我猫族,食其肉饮其血,抽筋剥皮,我怎么可能轻易放过你们。”
林以正听到这,截过话口,对妖猫王平静说:“既然杀也杀了,害也害了,这个村子里的人,所剩无几,寥寥几个人,也都是失去亲人,孤苦无依,继续苟活,也是痛苦半生,你的目的应该也都达到了,不如放过他们,给他们一次机会。”
妖猫王斜斜的看向林以正,他一身正气,妖猫王始终无法趋近,但猫族的仇又无法甘心,心中正自踌躇,林以正又加了几句,严正的说:“自古正邪两立,你如果只是一只猫,我们就毫无干系,但你既然成了妖,我为正,你为邪,我们天生对立,但贫道不是一个盲目的人,我只看善恶,不看正邪。”
妖猫王听出此话的含义,垂下猫眼,思索良久,妖猫王虽然妖术高超,心知不是林以正的对手,何况杀了那么多人,大仇已报,心中已然畅怀,等妖猫王再抬眼时眼中已经没有了仇恨,化为平淡,略带感伤的对林以正说:“既然是这样,我就遵循高人一个面子,他们死罪可免,活罪难逃,活着比死可痛苦多了。高人放心,我们从此不再踏入这片土地,更不会再找他们的麻烦了。”说着嘴一咧,“嗷”的欢叫一声,向后退去。
妖猫王嘴里尖利的一声猫叫,群猫尽皆竖起耳朵,站起猫身,妖猫王返身一跳,人形幻化成猫身,小跑几步,回头看了一眼林以正,然后转头跳进黑暗的远方。
群猫也都向四面八方离去,不一会整个村子,连一只猫影都不见了,瞬间安静了很多,只听见村民们的声声抽泣,林以正走过去,村长赶紧抹干眼泪,对着林以正拱手拜道:“多谢高人出手,救我们于危难之中,此生做牛做马一定报答高人的救命之恩。”村民们含泪点头。
林以正拉起村长,对跪在地上的村民说:“都快起来吧,”见村民都站起身后,林以正说:“你们命不该绝,此后余生都是白白得来的,好好珍惜,好好活着。”
村人连连点头,村长一拍胸脯,对林以正说:“放心,从此我们敬畏自然,尊重生命,凑钱为猫王立一座庙,以后天天供奉。”说着又有意留林以正一行人款待一番。
林以正推辞说:“大家伤病在身,都不方便,日后随缘吧。”
村民们目送林以正师徒众人上了大巴车,车子启动,驶离了村庄,村民还久久伫立,突然一个妇人“啊”的一声叫,其他人问:“怎么了?”那妇人指着远处,一个人影,呆呆的站在树下一动不动,那妇人颤着声音说:“那是不是鬼啊?”村长往前走了几步,仔细望了一会,叹口气说:“是张老三的儿子,看来他是吓出了精神病,既然是我们做的孽,不能不管,不能丢下他。”
村长大步走向那个人影,喊了几句:“孩子,孩子,过来这边,”那小伙子在树影下动了一动,看着村长,村长就要去拉过他,却被小伙子连骂带打,小伙子撒腿就跑,村长也不埋怨,拔腿去追,村里人见了皆是叹气,感慨万千。
离开友善村后,回来的大巴车上,青石道长边开车,边感慨:“没想到这只猫妖已经修炼到这个地步,估计没多久就快完全蜕变成人形了,”青石道长眼睛目视前方,微侧头反问林以正说:“你为什么放了它啊?万一它不守信用,危害人间怎么得了?”
这位青石道长在六合道排行老二,主要负责文案方面的工作,在捉鬼打僵尸方面,几乎没有经验,如果道士分文武,青石道长绝对属于文中第一。
副驾驶位置的林以正,眼睛看着前路,悠悠的说:“猫妖比人更怕麻烦,妖跟鬼不同,妖不到万不得已它是不想和人有什么恩怨瓜葛的,对它没有任何好处,只有鬼才喜欢不请自来,满身怨气,总想多拉几个垫背的。所以放心好了,就算你请它出去害人,它还要掂量掂量能有多大利益呢。”
丁小鱼坐在最后排,听林以正与青石道人闲聊,一个师兄从前排站起来,转身向后走来,路过的师弟都问:“去哪里?”那师兄微笑着向后一指,直接来到了丁小鱼身边。
礼貌的在丁小鱼的邻座坐了,然后摆了一个舒服的姿势,随口问道:“累吗?”丁小鱼猛转头扫了师兄一眼,这位师兄留着一个小平头,五官端正,身体结实,谈不上帅气,也挑不出缺陷,丁小鱼认出在养鸡场自己受惊吓时,是他拉了自己一把。
丁小鱼礼貌的干笑着说:“还好。”
那师兄斜看丁小鱼,说:“我叫秦仲,他们都叫我大秦,也是去年刚入门。”
“大秦师兄,你好。”丁小鱼朝着大秦微一点头。
大秦歪着头,眉毛微皱了皱,好奇发问:“你为什么喜欢坐最后一排?中间空了那么多座位。”
丁小鱼仔细想了一下,就是觉得这里有安全感,还能有什么理由,就调侃着说:“坐前排没有安全感,因为是鬼看人,坐后排就不一样了,可以是人看鬼。”
大秦一听瞪大眼睛,鬼笑着看向丁小鱼,说:“你说谁是鬼啊?”然后扫看前排的所有人,神秘的小声说:“师父?还是这些师兄?”
丁小鱼听后,自觉失言,连忙做“嘘”声,找补说:“我只是开玩笑的,你别胡说八道。”“你自己说的还说我胡说八道,”大秦摇摇头,笑说:“不跟你胡诌了,我有些累,最近真是有点疲劳,我先眯一会。”
大秦刚刚闭上眼,突听“砰”的一声,车子一个急刹车,闲聊的众人全都定住了,然后四处察看什么情况,青石道长看向车里众人的安危,对大家说:“看样子是个僵尸,从道边跳到马路上了,正好被咱们的车撞了。”
众人纷纷趴着窗户,向外看,只见从道路边的庄稼地里,跳出许多僵尸,往另一个方向去。跳到马路上,嗅到人的气味,都开始往车子边上靠拢,贴着车玻璃,大张着血口,众弟子都转头看向林以正,林以正却泰然的坐在那里看着前方,没有任何指示。
大秦隔着丁小鱼,看到贴过来的僵尸,也把脸凑过去,学着僵尸的样子,大张着嘴,嘴里“嗷嗷”的叫。
“那是一只僵尸王!”青石道长一声惊呼,引起了所有人注意,大家一齐向前看,只见车灯远照,正前方,笔直的站着一个红人,魁梧凶悍的直直的盯着车子,林以正也淡然的回视着,仍然没有任何命令。有的僵尸已经跳到了车顶,众人能听到车顶“嗵嗵”的蹦跳声。
众弟子揣度着师父的心思,不明白在想什么,是打算袖手旁观吗?因为在治僵办的时候,林以正从来都是自扫门前雪,自己所管辖的区域,一只僵尸都不见有活口,但是路过别人的管辖地,见到僵尸,即使就在眼前,信手就可以斩杀,林以正从来都是坐视不理。
实际上大家不知,林以正盯着前面的僵尸王,心里并没有表面那么淡定,他也在权衡着利弊,车子外面的僵尸,数量之多,更何况从庄稼地里还不断有更多的僵尸蹦出来,所以僵尸的数量难以估计,再加上一个不死不伤的僵尸王,他不得不考虑能否带众弟子去冒这个险,很显然,他的决定是不能,所以只好敌不动我不动,静观其变,等待对方的反应。
少倾,只见僵尸王双臂一展,开始朝着他们的方向蹦来,看来僵尸王是真的饿了,打算要吃他们这块肥肉,林以正手上不由的紧握着剑身,刚要命令众弟子备战,突见车灯映照处,近前方,跳下来一只黑猫,黑猫回头看了看林以正,青石道长惊呼:“是妖猫王,它怎么来了?”
霎时,路面上跑过来无数只小猫,不由分说,扑向僵尸,实际上猫是僵尸特别喜爱的美食,因为猫血为极阴,僵尸觉得比人血好喝多了,也顶饿多了,一时间放弃人类,转换目标,猫妖和僵尸混在一处大打出手,妖猫王则转过猫身,跳到车窗前,趴在玻璃上,左右看了一眼,猫嘴一张一合对林以正说:“没想到刚刚分开,这么快就还你此报,你们快走吧,我们杀不了僵尸,只能等你们走了才好脱身。”
林以正一拱手,表示感谢,妖猫王旋即跳开,林以正示意青石道长开车,青石道长见前边的僵尸都被妖猫引逗远离,路面大开,启动车子,飞速行驶而去。
丁小鱼转头去看,妖猫王与僵尸纠缠一阵,见车子远去,一声令下,妖猫尽皆抽身隐遁而去。
众人在车中唏嘘不已,青石道长感叹:“这也太多了,要不是妖猫王帮忙,今天估计咱们的小命全都交代在这了。这个妖还真是爱憎分明,很多人类都做不到。”
林以正点头,说:“这也是因果循环,没有前面的饶人之处,就没有刚刚的竭诚相帮,现在两不相欠,各归各路了。”
“今天真是不幸中的万幸,不过话说回来,这僵尸怎么这么多,难道僵尸也开会了?”林以正回答:“他们在迁徙,动物也有这种天性,一个地方不适合生存了,他们就要带上一家老小,举家迁徙,我们恰好遇上了而已。”
这一晚,风波起伏,丁小鱼两眼放光,毫无睡意,左右回想着整整一晚上的经历,感慨万千,危险程度远超认知,看来回去一定好好练功,勤加学习,大秦则在车上没心没肺的睡着了。
天将破晓,林以正师徒众人,拖着疲惫的身子回到道观,整装洗漱,都沉沉的休息去了。
夏日的周山,轻雾薄薄的笼罩,峰峦叠嶂山势连绵,绿草茵茵溪水潺潺,清风徐徐吹,人皆桃花面。
此时正值六合道一年一度的收徒拜师大典,上上下下的道徒都整装束冠,精神焕发,供奉三清的殿前,人来人往,进进出出,各个红光满面,互道安好,喋喋寒暄。
此次拜师大典的高功由青石道长担任,在礼仪方面青石道长也是颇为精通,在此之前主要负责周山的景区与游览,以及对外的诸多事宜,现在又身兼治僵办分属在六合道的职位之一。
青石道长排行老二,排行老大的林以正,接手了六合道,笼统的管理着六合道内部的上下事宜,是六合道的总负责人。
千雨道姑排行老五,分担着林以正的诸多事务,同时也和其他师兄弟一样,昼伏夜出、殚精竭虑的打僵尸。
丁小鱼身着崭新的道袍,随着众师兄进入三清殿下,人头攒动,表情肃穆,林以正与同辈师兄弟站在第一排,手持三香,众弟子也都手捻香火,对着大殿,恭恭敬敬拜了三拜,依次将香插进香炉。
进入大殿,林以正与众师兄弟,度师,以及证盟师分列在上首。青石道长高喊:“启请!”
高功作法请神,请神毕,林以正以及众师兄弟坐到前面中央,此次拜师的弟子,进入大殿,丁小鱼左右看着,跟随着步伐,迈进大殿,随着其他人一一跪在蒲团之上。
青石道长再次高喊:“上表!”
然后四周金钟玉罄之声响起,高功烧香跪奏,敕水洒净,奉安诸神,步罡踏斗,默念表文,禀告上苍,行祭礼于司表仙官,一番宣表:自皈依师,当愿众生,学最上乘,不落邪见······
然后由师父传度讲经一番,众弟子谢师,礼谢三宝,丁小鱼跟着几个师兄端起茶杯,一一向林以正敬茶,然后由师父为新收弟子戴冠巾,赐道号,或保留本名,传度牒。林以正收徒几十人,除去出家弟子十人,其余都是俗家弟子,丁小鱼便在俗家之列,排行最末。
接着高功送神,众人持香祭拜,直至午时,大典方才圆满结束。
所有人退出大殿,丁小鱼心情方才轻松很多,步伐轻盈,随着众师兄回了道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