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章 重头再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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时光仿佛在倒退。8...7..6...5...4...3....你第一次在网络看到我的时候，时间是2022年初了，如今也早过了青春的黄金期。
不管余生还有多长，不管风云如何变幻，都得努力做好自身，把握当下。
雨中的早晨，窗外一片阴暗的天真是冰冷得有点让人不想起床。
柳初雨已经是岁月不饶人的大龄剩女了，每天都是凭着天生丽质的容颜在网络当当主播，靠粉丝的打赏为生。
在虚拟的网络世界里，她走的是灵魂有趣的路线，常用一把琵琶或吉他吸引网友的注意，这当然得到的支持和追捧也少了很多，毕竟这年头漂亮的躯壳才可以给一些人带来短暂的快乐。
“起床了，起床了。”住在楼上的女留学玛丽·伊万莱在用力的敲门，手上捧着一些自制的卡通饼干，有一股浓郁的法国红葡萄味。
“起床了，。”
“进来吧。”柳初雨从热被窝中伸出了头，突然感觉很不适合这样的冬天，怎么说降温就降温了，一降就是十几度。
“很冷吧，吃早餐了。”玛丽从门缝钻了进来，因为有点胖，动作力度有些大，话还没说完，简陋的木门就轰轰的倒了。
“你都忘了我门坏了吗？”听见一声倒塌声，柳初雨急得从床上跳起来。
“哎，昨天阳光灿烂，你也不找人修一修，现在四处漏风了吧。”手指倒塌的地方，小心翼翼怕又碰坏了什么。
“小心你后面，是我画的井盖。”
“好危险啊！”
“小心你左边，是个古董花瓶，房东的。”
“你租的房间怎么这么乱？一个人住挺孤单的。为什么你要这么努力工作，很缺钱吗？”
柳初雨吞吞吐吐，掀开被子坐了起来，看样子昨晚没睡个好觉：“是前一个租客离开时，心怀不满，拿房子出气了。”
“你这窗户都没玻璃，不怕吗？”
“这给有人乱扔石头时砸坏了。”
“你真多灾多难啊。让我想起了什么叫女强人。女强人是不需要婚姻的。”
柳初雨点点头：“或许吧。”
玛丽走近看着化妆桌子上堆着各种方便食品，瓜子壳，有点惊讶：“这就是你昨晚说的自热米饭吗？五州酒家的高科技产品，价格不低。”
“这是终极吃货小鑫哥给我推荐，让我要相信自热米饭，用心套娃也可以很暴利。”
“你对吃这事太随便了，看我做的益母草猪血汤，又便宜又好吃。”
“你是怎么做的？我尝一口。”
玛丽描述制作过程时有些的小激动，想起了一楼那个起早贪黑的老板娘，她居然卖猪血汤35年了，豆腐花只是点缀。生意好时，每天的用血量得有三十头猪的血，接近二百斤。
“味道比泡面确实好点，就是吃血太多，感觉我是僵尸了。”
“猪血的营养....”
“早餐也吃了，有什么可以帮你的？”
“一会我去上学，你一个人要打扫卫生，别搞得一点也不像个住处。的。”
“哎，懒习惯了。”
柳初雨看着日历，想想房租又快到了，再不交租，就会被房东赶出来，卷铺盖走人。
转眼又三天过去了，天气还是那么的潮湿冰冷，一点也看不变好的迹象，这样的天气都是极其让人压抑的。
路上只有拥有汽车的人不怕这样糟糕的天气，行人一个是看不见的。
柳初雨这几天都是宅在出租屋里，该吃吃，该睡睡。
因为她是单身，又是优秀聪明的女人，对结婚和爱情似乎都有点不再向往了，只有面包是她能有点期盼的。
“门修好了吗？又让你破费了，给你煮了碗鲍鱼汤。”玛丽又端着食物进来。
“修好了，是楼下卖猪血汤的大妈帮忙找了铁锤钉上的。”
“修好我就放心了，这栋楼真奇怪，居然只有我们两人居住，其它人都去哪了？”
“你就是粗心大意，门口贴着失踪人员的通知都没看见吗？”
“不会吧，真的有租客失踪了。”
“都失踪四五人了，这也才引起了警方的高度重视，听说都是些妙龄女子，我们这种残花败柳，身材平庸的女人，好像坏人看不上。”
“来，先喝口热汤压压惊，天气太冷了。”玛丽边说边把白色炖盅推到柳初雨面前。
“你爸是不是给你发工资了？一月份的。”
玛丽郑重的点头：“是的，再不发就饥寒交迫了，老师对我好，我更得努力学好中文了。”
“不错。有前途。”
这雨夜的人间，都早早进入了睡眠时间。
柳初雨冲泡了一杯咖啡，准备去洗个热水澡，这夜晚的温度已降至5度，冷得让人发抖。
正要更衣时，不太温柔的敲门声又响了。
“谁？”柳初雨刚把裙子换成了浴巾，不想又听见门外有人，便跑来开门。
“我用鲍鱼煮了个面条，你尝尝。”
“该睡觉了，你这手艺也太没创意，不要浪费食材了。”
“那你觉得好看重要还是好吃重要？”
“两者都重要。”
“你尝尝好不好吃，新鲜的鲍鱼，放到明天就死了，我买太多了，下次少买点。”
“我猜这卖鲍鱼的一定是傻了，居然一个两块钱就成交了。”
“即然你今天给了我那么多食物，我也给你一点，我做的牛肉丸，选用的是...”
转眼是27号了，太阳的光芒在这寒冷的2月底终于露脸了，只是路上都是行色匆匆的人，谁有心情晒晒太阳呢。
阳光的早晨对一些人来说是难得的惬意时光。可以跑步，可以呼吸新鲜空气，可以喝茶聊天。
可是这美好的春光，柳初雨可没心情欣赏，她正为早餐是自己下厨还是吃个外卖而发愁。
耳边不时传来电视机的声音：成千上万难民正涌向边境城市，守卫家园的士兵因被要来放下武器投降，他们拒绝了谈判，战斗还将持续下去。酒店的地下停车场成了防空洞，夜晚的空袭更加猛烈，伤亡人数不断增加。七国集团宣布了各种制裁措施和支援，一货船在大西洋被拦截....
柳初雨不大关心国际新闻，毕竟这样的事离自己太遥远了，她换了几个台，偶然遇见正播放竹内亮先生去大凉山采访的纪录片。
“我的天啊，真的有悬崖村。”
“不会吧，世界上居然还有那么多的苦难是我从未品尝过的。”
柳初雨正发出感叹的时侯，这台液晶电视机因为欠费问题，便突然掉线了。
“想不到这么经济发达的城市中，信号居然不如偏远山区。”柳初雨自言自语走到电视机旁，想解决故障。
“什么玩意，不会是最后一次吧。”柳初雨用力拍打着电视，还是一片的死一般沉寂，一点声音也没有。不由得想起了此前有自媒体报道，电视广告的收入正迅速下滑，一家人围着看电视的年代慢慢成了笑话。
“太坏了，说好的为顾客服务，前提得有利可图。”
“什么坏了？”田中先生正好从门口路过，他今天要去给身体做个检测，看有没有被可怕的病毒盯上。
“电视机坏了，卫星信号一点也没有。”
“我还以为啥事，今天的午餐你要自己做饭了，听说许多人想把健康掌握在自己手里，你也跟着做吧。”
“我过去一年下厨房的次数，真的是寥寥无几。”
“所以....”田中河野正要说下去，女房东走来，是个五十几岁的人，穿着还是比较时尚的。毕竟佛靠金装，人靠衣装。
只听女房东说：“你们三人的租金下个星期到期了，不想继续居住可以退还押金。这个我说过几遍了，你们应该清楚，至于降低租金，我们又不是亲戚老乡，给你好处你也未必能省多少钱，不如把你口袋里的一些钱放我这。”
田中也有点郁闷：“是暂时放你这，不是永久吗？”
房东只是数着钞票摇摇头，没再回应。
柳初雨透过女房东的话语想起了去年西京发生的一起悲剧，一个女大学生为了拿回租房时给予的押金，居然选择了喝农药这样极端的方式，最后是结束了大好前程，为了几千块钱而痛苦的死去。
“租金你放心，不就几百块吗？”
“听说你也当主播，这个真的能赚钱吗？”房东又问，不太理解现在的年轻人为什么都想做网红？
“这是我的爱好。”
女房东又抄录了下水电费，便下楼去了。至于这儿治安如何，这不是她能左右的。如果失业，找不到工作的人太多，就得提升戒备以防万一了。
田中也看了看时间，得赶紧去坐公交车，便挥手再见了。
房间因为没有说话的声音，突然变得好安静，窗外阳光也更灿烂了，只是无心欣赏吧。
柳初雨用了剪刀，彻底的把电视机的电线剪断了，她可不想明天醒来还想打开电视机。这个延续多年的习惯已到了不得不抛弃时候了。
想想以后，谁能预测以后会发生什么？
只是忽然间，柳初雨想起了糖葱薄饼，好想吃一块，那是童年的味道，家乡的味道，白色的面皮，白色的糖葱，送到嘴里的一瞬间都融合在一起了。可以说糖葱薄饼像是没有油炸过的春卷一样，有一股最简单的甜味，有一种最朴素的气息。
打开笔记本电脑和手机直播平台后，柳初雨也得给今天的直播起个引人注意的标题了，做好表面功夫。
思来想去，柳初雨走的是古风路线，标题当然也要诗意文艺一些了。
就叫“春江水暖鹅先知了。”鹅代替鸭，似乎也差不多了，没什么用词不当。
这时一个粉丝已提了一个要求“只要你唱‘爱的世界只有你’，这礼物就是个邮轮。”
就在柳初雨认真研究网友们的喜欢，寻找流量的漏洞和赚钱的蓄水池时。
楼下的猪血汤店传来了混乱的吵闹声，似乎很火爆，吸引了不少吃瓜群众的围观。
只听有人在劝说：“女邻居被人打了，你们这些看热闹的居然还递给她菜刀，这不是火上浇油吗？”
另一人也说：“打人者的理由还挺充足的，说是邻居经常在半夜偷鸡摸狗，影响到了自己的睡眠，第二天早上起来总是无精打采的。”
“我们只是猜测，这两个女人为什么要用暴力解决问题，做为旁观者，也不了解她们的真正目的是什么？”
“现在的女人都不好惹啊，经济上的独立和学历上的优秀就决定了她们不需要依赖任何人，包括依赖邻居的帮忙，所以我觉得....”
“我也认为以后不结婚的女人会越来越多，结婚生子会消耗她们的时间和精力，她们可不想承受这样的压力而面对无法确定的结局”
“贪婪与自私加速了死亡的脚步，这不是危言耸听的。”
又一人加入了聊天：“你们俩是想告诉我打架的严重性吧，这问题的关键是偷东西的人是谁？和整个世界没什关系，这样打，有点冲动啊。先报警了调查下吧。”
平静的生活，就这么被打破了，柳初雨也有了一些莫名的担忧，似乎如今这人只需要有一次小小的伤害，余生就都生活在怀疑的世界里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