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5章 挑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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此刻的督统府内来来往往全是人，热闹的跟过节一样。
等木野来到训练广场站定，那里早已挤满了希望能去堡垒见见世面的人。
除了府兵，保镖，就连女仆，老妈子都来了。
而且不仅有督统府的人，人群中还有一些第八庇护所里有钱有势的世家子弟。
木野就在其中看到了成诺儿大小姐的那些个好朋友。
总之是人山人海，热闹非凡，人人脸上都透着兴奋和期待。很难想象，就在几个小时前这座府院的督统才被人残忍杀死。
然而这就是新纪元的现实，与其关心他人的死活，不如抓住一切机会更好的活下去。
如今光看这阵仗，就不难看出人们对于进入堡垒，以及进入门阀的渴望。
“你换了身衣服，我差点没认出你。”
就在木野暗中观察时，一声悦耳的女声忽然响起。
他一回头，发现正是那位自己曾有一面之缘的美丽女人，绮莉。
对方今日穿着黑色短裙，清美的容貌肆无忌惮地收割着周围人的目光。
“绮……小姐，好。我们就见过一次，没想到你还认得我。”
木野赶忙欠身说道，
绮莉微微一笑，直觉眼前的泥粪小子与十多天以前见到的不太一样。
再没有那种唯唯诺诺的感觉，反而浑身上下透着若有若无的彪悍气息。与之前相比，简直判若两人。
她眼波流转，忽然开口：“看来你加入督统府后训练很是努力嘛。我让人帮我占了靠前的位置，待会儿你就站在我后面吧。说不定能得场大机缘。”
“这个……”木野本想拒绝，结果绮莉也不等他回答，便径直朝看台方向走去。
木野无奈只得跟上，他只觉得这位矿石商人的女儿身上有种令人无法拒绝的魅力。
本来他是打算躲在后面的，这下倒好，直接跟着绮莉一路越过人群站到了最前列。
在走过管家刘胖子一群人时，对方本想出手拦下他，可在看清木野是跟在绮莉身后的，这才恨恨作罢。
如今成天牧刚死，各方势力乱作一团，刘胖子也不愿意为了一个泥粪小子，节外生枝。
至于木野自然是全程装作没看见，心里想的却是：死胖子别着急，你木爷很快就会来找你的。
很快整个训练广场已经挤到容不下人，大家三三两两窃窃私语都在讨论那位神秘的谦风大人何时现身。
新圣门，炽龙堡垒七大门阀之一，是真正站在中心城权利金字塔顶端的存在。
相比之下，第八庇护所就是个小的不能再小的偏远乡野，也难怪众人会对大城市充满向往。
木野看着广场上黑压压的人群，心中不由得感叹，如果自己没有得到奇遇，又该如何从这许多人中脱颖而出么？
好在，不论是否被挑选上，自己现在都已经不需要和这些人待在同一起跑线了。
又等了一刻钟左右，足有四五十只驼兽慢慢聚集在广场外一字排开，它们背上都装载着各类物资。
那可是督统成天牧十年累积的心血，就这么直接被成谦风一网打尽。
很快广场正对的木门打开，黑暗阴影中成诺儿面色苍白，穿着一身白裙缓缓走出。
她表情木然，没人知道在父亲成天牧死后的几个小时里她到底经历了什么。
人们注意到成诺儿手里牵着缰绳，背后正是她父亲那头名叫威猛的心爱坐骑。
只是如今端坐在迅猛龙背上的不是成天牧，而是一袭白衣黑裤，面容清冷的成谦风。
原本闹哄哄的广场，随着这位谦风大人的出现而变得鸦雀无声。毕竟庇护所里的人都听说了那场发生在督统房间里的惨事。
督统都被眼前之人如杀狗般斩首，更何况其他人。
然而当看着气质超脱，高高在上的成谦风时，却又很难将其与那样残忍的虐杀联系起来。
在成谦风面前，男人们无不低头自惭形秽，女人们则各个两眼放光，暗生桃花，不少颇有姿色的，还不忘暗送秋波。
渴望对方能注意到自己。
可惜后者的目光径直绕过了那些女人，倒是在气质淡雅的绮莉身上停留了一会儿，才继续扫视起广场上的人群。
木野在来集合的路上就听人说，这位老督统的小儿子是位超能。
他本以为超能者是那种气势滔天的强横存在，没想到对方会是一副清淡如水的超然模样。
原来，这就是超能者啊！
兴许是目光太过直接，成谦风好似感应到什么看了过来。
木野暗道不好，连忙收敛气息，低着头恭敬站在绮莉身后。
恍惚间，他只感觉有一束强光从身上扫过，自己仿佛变得赤身裸体一般。
好在成谦风很快又收回了目光，对着众人缓缓开口：“今天召集你们来的目的，通知上都写得很清楚。不过在这里我要强调一点，这次我带人进入堡垒，一部分是为我做事，但另一部分将被编入堡垒的临时巡逻队。因为这些年来北漠的尸族日益猖獗，连那些躲在旧日废城的改造人与流寇也活动频繁。而门阀负有守卫堡垒入口，剿寇灭尸之责，我所在的新圣门，统辖堡垒南门，这些年也是死伤了不少人，因此需要扩充人手。堡垒的生活环境与待遇自然比这里要好很多，可是也有不少丧命的危险。所以……”
成谦风说道这里时刻意顿了顿才继续道：“所以……这次是个机会，可也不是毫无风险。等下通过测试，你们一旦与我签订了合同可就是我的人了。必须无条件服从调配，如果考虑好了的人，等下就可以去左边登记自己会做什么，然后进行体能测验和身体检查。”
此言一出，下方的人群顿时骚乱了起来。
“什么啊，我还以为是去堡垒享福，原来是签了卖身契去当苦力。”
“是啊。我在这里大小也是个老板，干嘛要去当什么巡逻队啊，要是遇到了流寇，岂不是很危险。”
“对啊，我就说，怎么有这种好事。”
“不过进堡垒里生活的机会也确实难得。听说那里的物资比庇护所里可多多了。商店里的面包也是松软的，可不会都是发霉的。”
“听说每年还能注射E级的基因试剂呢。”
……
听着下面人的讨论，成谦风似早有所料，他当即轻哼了一声。
那声音不大，但却仿佛有着某种魔力，清晰地传入了在场数百人的耳朵里。
人群霎时安静。
尽管刚才众人吐槽的厉害，但现实却是主动离开的人寥寥无几。
因为没有正当理由是不能进入堡垒生活的。没有居住证的话，会被直接丢入监狱，甚至被派去黑山挖矿。
很快，人们都老老实实地排起队来，登记完后便开始接受测试。
而测试的方式其实很简单，就是看能否举起地上早已准备好的“铁牛”。
所谓铁牛，其实是个精铁铸成的实心铁球，重量为标准的100公斤，即为一牛。
堡垒选拔中常用铁牛来测试人的力量。而且通常衡量一个人的力量也习惯以牛做单位。
能举起十秒而脚不挪动者，视为有一牛之力。
通常普通成年男性的力量在0.5牛左右，厉害一点的能到0.75牛。
而一阶超体者的力量则能达到1牛到1.5牛之间。
如果是申请进入堡垒临时巡逻队的无需举牛测试，只要身体检查合格，没有残疾就行。
而要想跟着成谦风进入门阀做事的，则需要至少将铁牛离地抱起三秒以上。
所以不难看出，进入门阀做事的标准远高于进入堡垒工作的。
而要想将铁牛离地抱起，除了那些天生怪力的普通人，基本只有激活了基因锁的超体者才能做到。
木野正在排队，却不防一道声音在旁边响起。
“你叫什么名字？进府之前是做什么的？可有世家名号？”
一回头，见问话之人正是成谦风！
木野被吓了一跳，直觉眼前的白衣男人好像一头恐怖的凶兽。
他不会是看出我体内有S级基因试剂了吧？木野额头渗出冷汗，但也只能据实回答道：“我叫木野……刚进督统府不到一个月，以前是庇护所里的泥粪工。自小父母早逝，没有家世可言。”
“哦？没有家世，进府前还只是个下水道泥粪工吗？”成谦风自顾自沉吟起来，接着开口道：“你现在去试一试举牛。”
听到这话，木野也不敢怠慢，当即跃过人群，站到铁牛面前。
铁牛重一百公斤，而他现在的力气可举起五百斤。
自己该表现的轻松，还是费力呢？
木野脑袋飞转，最后还是大喝一声，摇摇晃晃的将铁牛抱离地面，坚持了三秒便重重放下。
算是堪堪通过了进入门阀的测试。
木野还假意抹了抹额头的汗水，结果一抬头，却发现成谦风早就走开。
也不知道自己刚才的卖力表演，对方是否看见。
最后测试结束，人群被一分为三。
淘汰的。
进入堡垒外围巡逻队的。
以及将跟着成谦风进入门阀，新圣门的。
被选中的人们各个脸上笑逐颜开，落选的则无一不垂头丧气。
一眼望过去，能进入门阀的都是之前府里的总兵，百兵长，以及一些世家子弟。
这其中最突兀的就属木野了。
“其他人也就算了，那个掏泥粪的小子也能通过？”
“那小子还真是走了狗屎运。”
“应该是作弊了，我以人格担保。”
“可不是吗？况且他去门阀做什么？难道那新圣门里也有很多泥粪要掏吗？”
“嘘，别乱说，我看多半是大小姐成诺儿的关系。之前他进府就是对方推荐的。”
“还大小姐呢，督统成天牧都死了。”
“这泥粪小子还真是中大奖了啊！”
不出意外，出身最底层的木野成了那些被淘汰者宣泄的对象。
木野对此充耳不闻，心中鄙夷那些家伙一辈子只能待在这庇护所。
由于整个第八庇护所的人都来了，测试一直持续到了深夜，才总算是完成了挑选。
最后共有两百六十人自愿报名堡垒临时巡逻队，此外还有一百五十人左右成功抱起了铁牛将被带入门阀生活。
也就是说，整个上万人的第八庇护所一共才挑选出了四百人左右可带走。这让成谦风有些失望，看来是完不成这次的任务了。
毕竟新圣门这次给他们圣门徒下达的招人指标是一千人。
在如今这个世界上，最值钱的资源是人，最不值钱的资源也是人。
见时间差不多了，成谦风一跃坐上迅猛龙背上。
他朝众人摆了摆手，随即手中缰绳一抖，骑着哥哥成天牧心爱的小恐龙朝大门外而去。
领头的府兵赶忙扯开嗓子高呼：
启程喽！
伴随着那高昂的口令声，被挑中的幸运儿们纷纷动身。
一面与朋友亲人告别，一面背上行囊坐上驼兽，整个队伍沿着第八庇护所的主干道，浩浩荡荡穿过红砖围墙的大门，朝着炽龙堡垒的方向出发！
至于他们走后，谁来当这个庇护所的督统，成谦风并不关心。
因为这里的一切都与他无关了。
他这次回来就是了结过去，以后也再不会回来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