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2章 牙行奸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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今日的秦安北城和往常一样繁华热闹，早晨徐记茶馆内的趣闻也只是平民百姓茶余饭后间的谈资，街头叫卖的小商贩依旧卖力的吆喝着，酒楼客栈门口的店小二不停地询问着过路旅客，河边码头卸货的农夫也汗如雨下的讨着生计，洗衣的大娘用力的挥舞着棒槌浣洗衣物。在他们看来，哪位皇子放逐出宫，哪位官员私养小妾，这些奇闻趣事都不如一日三餐有饭吃来的实在。

四方街道上，李洵阳和芸儿坐在车内，时不时的掀开马车旁的帘子，瞧着眼前的街市，李洵阳不禁感叹，这热闹繁华的景象，恐怕前世的上海南京路步行街也就是如此了。

此时的马车难以行进，李洵阳见此，拉着芸儿走下马车，吩咐车夫在一旁找个位置停下等候二人。

芸儿下车后，眼睛不停地在街上望着，各式各样的小吃点心，珠宝首饰，小物件那是琳琅满目，应接不暇。

“公子，原来这便是四方街呀？芸儿之前在宫内，总是听有些出宫办事的宫女太监们说起这四方街，说他是全都城最热闹的地方，只有你想不到，没有你买不到的东西....”芸儿嘴里兴奋的说道。

李洵阳笑了笑，点头说道“嗯....这街道确实繁华热闹，芸儿你且跟在我身后，人多混杂，小心有小偷小贼，他们最喜欢的就是偷人钱财了，说不准从你身旁走过你的荷包便到了他们手中。”芸儿听罢心中一吓，收起自己的眼神，呆呆的跟在李洵阳身后。

在李洵阳的人生经历中，小偷在哪个年代都存在的，自己第一次在这都城中逛街，自然小心为上。

李洵阳觉得此处既然是秦安城最热闹的地方，自然不缺牙行这牙行，便是前世的中介公司了，任何时候，有买便有卖，牙行在这二者中调节关系，以达到所有资源最合理的调配。

李洵阳眼睛在两旁商铺游走着，街道上各式商贩对其叫卖，李洵阳均不理会。

前方数步，一摊位上围着众多孩童，上前瞧去，原来是捏糖人的摊贩，那摊贩年纪看着不小，胡须雪白，见着李洵阳，问道“客官可是要买糖人？”只见那糖块在其手中揉捏，再添上些许彩色的糖块，不一会儿，一只憨态可掬的老虎便成型，一旁的芸儿连声惊叫，这妮子，或许在从未出宫，见着这小小的糖块一会的功夫在那商贩手中捏成各式的小动物自然惊叹。

“芸儿看上了哪个？”李洵阳问道。

芸儿谨记李洵阳的教诲，摇了摇头“公子，芸儿只是觉得神奇，这老人家的手可真巧呀！”

李洵阳捏了下芸儿的耳朵，看着眼前的糖人，对着那商贩说道“大叔，我就要刚刚这个老虎，多少银两？”

那商贩笑着说道“客官，十钱即可。”听罢，李洵阳从腰间摸出一粒碎银子给到那商贩，那商贩看着那银子连忙摆手“客官，您的银子我可找不开，您有交子没有？”

李洵阳一脸疑惑，何谓交子？那商贩见着李洵阳的模样，以为是哪家富公子，竟然连交子都不认得，说着从下方拿出正方形的铜片出来，李洵阳接过看了下，原来这交子和前世自己认识的铜钱类似，只是铜钱是外圆内方，这交子却是外方内圆，十交子为一钱，一两银子为百钱。

李洵阳想着便说道“这大叔，我身上没有交子，也不知去哪兑换，这样，您这摊上捏好的糖人我全要了，这一两银子可够？”

那摊贩一听连忙说道“别说说笑了，这一两银子买下老汉这摊位都足矣，何况这小小糖人，既然客官没有交子，那便这样，老汉给您捏够一两银子的糖人，我老汉也不能占您便宜不是？”

李洵阳当下感叹，这才是真正的百姓呐，不奢求，不强求，只求过好日子，想到此处，说道“大叔不必，这样，我只取几个，剩余的糖人，你就送给这些孩童吧！”说完便挑了几个，也不多说，拉着芸儿向前走去，一眨眼，消失在人群中。

那糖人老汉笑着摇了摇头“我老汉在此捏糖人四十余载，从未见过如此心地善良之人呐！”说着对围在周围的孩童说道“你们这些娃娃今日是碰上贵人啦，今日都有糖人吃....”

此时，李洵阳带着芸儿已走到四方街一处分叉口，那芸儿看着手里的糖人，不时的用舌尖舔着，瞧着这滑稽样，李洵阳说道“糖人虽好，可不要贪吃哟，嘿嘿.....”芸儿听着，将那糖人包好，吐了吐舌头，忽的看着左边岔口商铺，拉了下李洵阳的衣裳，用手指了指。

循着芸儿手指的方向看着，正有一家商铺，那牌匾上写着“张记诚信牙行”，不再废话，拉着芸儿走了进去。

一进到牙行，迎面走来一小二，那小二问道“客官可是需要买还是卖？”

李洵阳回道“租可否？”

那小二愣了下，随即反应，“客官可是要租房？”李洵阳点了点头。小二得到肯定，随即说道“客官，不瞒您说，在这整个都城，租房甚少，您若买或者卖，那便可以。”

其实那小二只是瞧着二人有些眼生，心中猜想二人应是刚入都城，来到牙行，只谈租房不谈买或卖，就说明二人在此并无亲戚或朋友，这样的顾客他内心是不想接待的，可开门做生意，也不好驱赶出门，所以委婉的想二人说着租房甚少，买或卖便行。

李洵阳也猜到了这小二乃是狗眼看人低，也不答话，转身拉着芸儿向外走去。

就在二人走到店门口时，身后传来叫喊“客官留步！”

只见那铺子之内的布帘后走出一人，那人一双眼睛不停转动，脸上两撇八字胡看的着实滑稽，且在那嘴角右下方有颗黑痣，仔细一看，那黑痣里长出一根长毛出来，李洵阳眼皮翻动，便知道此人应是掌柜的了。

那掌柜的走到那小二身边，用手在他脑门上敲了下，那小二哎呦连连，摸着头顶。“狗东西，还有将客人往外赶的？平时教你的东西都被狗吃啦？”那掌柜生气的冲着小二骂道，接着转头看向李洵阳二人，咧嘴说道“客官，不好意思，我这小二不懂事，嘿嘿，我是此间掌柜，我刚在内收拾东西，只听的顾客是要租房？”

李洵阳见着这掌柜翻脸跟翻书一样，其实心下想出门不到这牙行的，这老板的面相一眼瞧过去就像奸商，又想想自己对这都城不熟，若是下一个牙行也是如此呢？思虑再三，想着如有合适的，自己多个心眼，不中意的不看便是。

“嗯，租房，可有？”李洵阳不想过多废话。

那掌柜的唔了一声，眼珠转了转，说道“有，有的客官，只是....租房的话，可没有买房实惠，且需交多月房租才可。”

李洵阳点点头，想着这和前世的中介类似嘛，回道“月租多交可以，不过我希望屋子周边安静，位置便利的，主要便是租金能便宜些更好。”

那掌柜一听，连忙回道“没问题，客官，我这刚好有套房子，闲置半年，离四方街不远，且挨着清水街，位置那是相当的好呀，要不....我带客官去看看？”

李洵阳看了看芸儿，回道“好！”

那掌柜的笑着点头，只是他那一笑，显的甚为奸诈，说着转头又冲这那小二脑袋敲了下，喝到“还不出去绑好马车，没见着我要带这位客官看房么？”

二小二一脸委屈的摸着脑袋走向店外，那掌柜又笑着说道“客官稍后，我去取钥匙去。”说完走向内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