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章 素枝该嫁人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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文家长房。
文琪缠着文大老爷文祈丰：“我不管，长公主府的寿宴我一定要参加。爹，你去跟祖母说。”
文大老爷连忙安抚：“好好好，我的小祖宗，我明儿就去跟老太太说，让她无论如何都带着你，行了吧？”
文琪撒娇的依偎进文大老爷怀里：“爹爹最好了！”
“老爷……”李氏欲言又止，忍了又忍，最终还是忍不住的开口道：“娘今天有些奇怪，对我们大房的态度也不似以往。白日里，文琪又说了些不中听的话，惹得老太太不快……”
“行啦行啦，有什么好担心？”李氏话还没说完就被文大老爷打断了，“我是老太太的儿子，是长子老太太本就该向着我。再说，老三当初能读书可全都是仰仗着我这个做大哥的，要不然他能有今天？老太太能有今天？”
“瞧你这畏手畏脚的样子，别把我的乖女儿教的跟你一样，小家子气。”说着，不屑的瞥了李氏一眼，看着她那肥胖的身形，满脸的畏缩，文大老爷就满心的不悦。
若不是看她为他生儿育女，如今膝下一子两女都是李氏所出，他都想休妻了。
好在这些年他陆陆续续的纳了几房妾室，个个年轻貌美，倒也不必时时守着李氏，徒增厌烦。
……
到了次日，文三老爷要早朝，出门早。到福祉院的时候，黄老太还在睡觉。跟云嬷嬷说了一声，算是来过了，便出门早朝去了。
等黄老太卯正起床，吃过早饭，三房的人都陆续过来请安了。
黄老太用心的记了一下，好家伙，她们家人还真是不少！
大房，文老大、李氏两口子，膝下一子二女。
长子文瑞，长女文瑶和幺女文琪。
文瑞娶妻吴氏，生下两个儿子，一个五岁，一个两岁。文瑶早些嫁了人。文琪待字闺中。
二房，文老二、高氏两口子，膝下二子二女。
长子文琥，次子文琼，长女文珂，次女文玥。
文琥娶妻刘氏，生下一女，刚过完周岁。其余三个都尚未婚配。
三房，文老三和伍氏两口子，膝下二子一女。
长子文琛，次子文琅，独女文钰。
三个年纪都还小，分别是十四岁，十二岁，八岁，尚未议亲。
黄老太仔细算了算，单是正紧主子就超过二十口人了。加上大房的几个妾室，以及府中上上下下、里里外外的婢仆。好家伙，真真是好大一家子！
一早上下来，除了上朝的文祈年和几个上学的孙辈，剩下的人都陆陆续续的过来请安。
一开始黄老太还能和人唠上几句，来的人多了，黄老太便有些不耐烦了，草草两句便把人打发了。
文祈年举业未成之前，黄老太也不过是个农家老太太哪儿懂什么大户人家的规矩。
儿子一朝功成，她也瞬间晋升成了老夫人。便有样学样，跟着别人家要求儿孙们给她晨昏定省。
一开始她还乐在其中，时间一长，先不说别人，她自己就受不了了。
以前在村子里，为了生计，每天天不亮就得起床干活。
好不容易儿子出息了，她也不用为生计忙活了，终于能每天睡到自然醒了。
结果，为了个晨昏定省，还得早早的起床等着人孙们来问安。尤其是寒冷的冬日里早起，那叫一个难受。
三个月后黄老太又自己取消了晨昏定省，只让一大家子月中和月末两日到她那儿一起用晚膳。
十几年都这样清清静静的过来了。
今天一早，一大家子都不约而同的跑来给她问安，让黄老太累得够呛。
好不容易把人都打发走了，还没来得及喘口气，文大老爷又来了。
“娘，您这是怎么了？怎么看着脸色不大好？”
“人多，累的。”黄老太没好气的抱怨，“也不知道大家今儿怎么回事，一个个的都往我这儿跑，累死个人了。”
“估计是都听说了您昨天流鼻血的事，所以都担心您呢。”文老大笑着宽慰，“人多，就说明您老人家多子多福，这是好事，该高兴才是。”
黄老太没说话，想到文家最后的结局，呼吸都觉得困难。
多子多福？子孙越多，就代表最后文家被抄家流放时，遭罪的人也越多。今早来请安的人里面，很多都是无辜的，尤其是那几个才一两岁的重孙子、重孙女。
他们何其无辜？
而这一切都跟大房二房脱不了干系，尤其是大儿子。
想到这些，黄老太连敷衍文老大的心思都没有，冷着脸赶人：“行啦，没事就回去吧，我累了，想休息。”
“别啊，娘，我话还没说呢。”问老大也连忙把正事给说了，“娘，长公主府的寿宴您把文琪也带上呗。她也是您的孙女，您可不能不疼她啊。”
“不行。”黄老太一口回绝。其他事都好说，唯独这件事，免谈！
文老大舔着老脸再次请求：“娘，不就是个宴席吗，您带上文琪又怎么拉？两个孙女是带，三个孙女也是带。人家长公主府的帖子上磕没说只能带两个孙女啊。您说是吧？”
黄老太狠狠瞪了文大老爷一眼，“是个屁！赶紧给我滚，见着你就烦。”
见黄老太油盐不进，文大老爷也有些火了，正要发火，云嬷嬷进来帮忙赶人：“大老爷，请回吧。老太太累了，需要休息。”
看着云嬷嬷那张熟悉又陌生的脸，文大老爷愣了一下，“怎么是你？李嬷嬷人呢？”
云嬷嬷不假辞色的回道：“李婆子昨儿已经退回原处当差了。”
文大老爷一副恍然大悟的表情，以为是云嬷嬷在老太太面前说了什么，老太太才突然转变态度，不再袒护他们大房。
李婆子是他们大房安排到老太太身边的，李婆子也一直在老太太面前为他们说好话。而自从李婆子到了老太太身边之后，老太太对他们大房简直是有求必应。
这些他都一清二楚。
如今看到黄老太身边服侍的人从李婆子换成了云婆子，他还有什么不明白的。
当即冷了脸，恶狠狠的看了云婆子一眼，甩袖而出。心里一紧开始盘算着怎么让云婆子好看。
云嬷嬷亦步亦趋的跟着文大老爷，一副势要将他送出大门外的架势，惹得文大老爷愈发的恼恨。
二人行出厅堂，迎面碰到进门的素枝。
素枝相貌中等偏上，算不得多出挑，但她长了一双上翘的嘴角，天生一副笑模样，让人见了不由心生欢喜。
因着黄老太又变回了原来的性子，云嬷嬷又从洗衣房回来，素枝心里高兴，面上就难免带出几分，让她本就带笑的面容愈发明媚。
文大老爷平日里也没觉着素枝好看，可这会儿竟是被她的笑容晃了眼，难免多看了几眼。这一看，心思也跟着活泛起来。
文大老爷的异样，素枝自然没注意，朝文大老爷行了礼便进了门。
倒是一直紧跟着文大老爷的云嬷嬷将一切都瞧在了眼里。
素枝今年二十了吧？
是时候提醒老太太，该给素枝找个好人家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