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2章 惊天巨变（2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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几百个火把把还没有黑透的夜空照得如同白昼，人们站在火把下，一个个精神抖擞，不少人还是张着嘴巴，那是心里的热切在往外喷薄。

黄八抬又跪在了徐通扬面前，脸却朝着远在人堆里的朱老虎方向，怒斥：“朱老虎！你知不知道轻重？当着小王爷……当着神仙哥哥，你也敢放肆！不怕学黄仁义，死全家？”

人群里鸦雀无声，看来，朱老虎在神仙面前，连个纸老虎也算不上。

黄八抬这才给徐通扬磕头、挺腰、说话：“神仙哥哥，是您为我黄八抬报了血海深仇，来世当牛做马，也要报答。请您示下，黄八抬拼了老命，也要给您办妥当。”

徐通扬伸手虚抬：“站起来说话，您这么大年纪了，何必一直磕头？”

黄八抬闻言起身，躬身而立。

徐通扬接着说：“黄仁义是族长和镇长，我看，您老就暂代族长、镇长之职吧。谁让我在您的车上睡大觉呢，欠您的，这算还上了。”

黄八抬注目徐通扬：“听神仙哥哥的，一定不负神仙哥哥和乡亲厚望，把族长和镇长，当成好人。”

徐通扬：“这么说，我这是没有看错人了。希望你把黄仁义当成前车之鉴，过于贪财的人，没有好下场。我要你干的第一件事，是把黄家的田地房屋，分给附近乡亲，不要仅限于黄家镇一村，黄仁义的田地，更多的是屠了别的村子抢来的。家里有田的，可以不分少分，无田的，都要分一些，肥田薄田要折中，要让赤贫的人家有房住还能种上几亩自己的田。

“第二件，把黄家和麻经天搜刮来的钱财，统统分给今日在场的穷人，那位衣服被麻经天脱下来擦嘴的大嫂，要多给一锭银子。士卒们也算在场，不能少了他们的。还要跟花成海、庞有才商议一下，给队伍上留一些费用，但是，不得超过总财物的千分之一。

“第三件，留下一些银两，好好安顿小宁村，把人埋藏，让他们入土为安。

“最后，你找几个十几个人共同商议怎么具体行事，别一个人拿主意，招来痛恨。军队里，和花成海庞有才商议，他们驻扎此地，互相尊重，大家才能相安无事。”

人群没有沸腾，只有一声“嗷——”，乱纷纷全都跪了下来，良久，有人哭喊：

“老天爷，你睁眼了！”

跟着，“老天爷睁眼了，老天爷睁眼了”的吆喝声，互相叠压，一阵阵从空地上空传出来，冲向镇外。

欢呼声未完，黄八抬就站着大声吆喝人名，一会儿，十几个老头儿站到人群前。

黄八抬：“照神仙哥哥意思，我请你们和我一起把神仙哥哥的三件事办妥当，为要不藏私，咱们一起朝神仙哥哥磕头，谁有私念，让神仙哥哥跟他算账。”

十六个白首老者参差不齐下跪，也不管是不是跪在肠子上还是血污上，几乎异口同声：“神仙的话，比圣旨厉害！”

徐通扬赶紧站起身，前趋，拉起黄八抬：“快快请起，不必多礼！诸位老人家如能办好此三件大事，也算功德无量，这辈子，活出了光彩！”

众人起身，一个个满脸卑恭。

黄八抬：“神仙哥哥，您还有什么示下，我们大家只怕想不周全。”

徐通扬：“您知道我这就要走？怎么看出来的？”

黄八抬不住摇手：“神仙哥哥，我一土老头儿，能看出什么门道？还是看神仙一时一刻什么心思，那就更有眼无珠了。我想，您已经累了一天了，肚子肯定早就饿得慌了，想请您到黄家，吃点东西，好看着我们分钱、分房、分地……”

徐通扬一听到肚子饿，立刻觉得肚皮和后背贴在一起，快饿死了。一笑，站到椅子上伸手虚按：

“列位乡亲，咱们有缘相会，也是天大的缘分！我，长安城余仁余不二，临走之前，想跟诸位借一个脚力，估计，是一借不还了。各位，借还是不借？”

“借！太借了！”

“借什么都行！”

“不用还，神仙哥哥把黄镇借走都成，我们跟着您上天堂去！”

黄八抬走到徐通扬面前，大声：“神仙哥哥，我……黄仁义家大前天捡到一匹马，就是烈了些，不知道您敢不敢骑。”

徐通扬：“捡到一匹马？哪有这种便宜事儿？不是抢来的骗来的？”

黄八抬：“是那马自己找上门儿来的，直接进大门，往槽头走。和黄家的马、骡子混在一起，拉都拉不出来。

“开始，全家都觉得占了大便宜，黄仁义高兴得直踅圈儿，太喜欢那红鬃马了，膘肥体壮，一仰头，像个老虎，威风凛凛。想不到，这马不合群儿，还没到天黑，就踢死了一匹骡子，第二天，咬住一匹马的脖子，竟然给咬死了！

“拉又拉不出来，净在里面捣蛋，一会儿扒这个的后背，一会儿踢那个的肚子。哪个吃草，就跟哪个过不去，只能它一个吃。

“黄家就这么一骡一马可以骑，别的，只能拉车、拉犁、拉磨，没受过训练，骑不了。人一上去，不是尥蹶子，就是倒下打滚儿，反正，不能上边有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