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09章 冗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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三辆消防车在驶入魔都G60高速公路收费站。
“蜓姐，目标已经进入射击范围，请指示。”男人放下战术望远镜，目光灼热的望向旗袍女人。
鬼蜻蜓挑了挑秀眉，“打！”
男人拿起望远镜，耳机里重新传来声音，“重新通报，消防车组第二辆，确认完毕，请求射击。”
“批准射击！”
砰！
一声闷响打断了众人的聊天。
消防车的车窗率先出现一个巨大的蜘蛛网洞，随后玻璃炸成粉末。前排驾驶位椅背上同步出现了一个窟窿，鲜血如打翻的墨瓶从窟窿里飞溅而出。子弹威力不减洞穿隔板直至没入后车厢地板。
三点一线指出了射击的方向。
咚咚砰咣！！
失去驾驶员的车不可遏制的追尾了，横在路中央直接导致交通瘫痪，随后没来及的反应的车连环撞击，堵了一片。
哒哒哒！
火光四溅，左右两个边平行的轿车降下车窗，居然掏出突击步枪进行扫射。
众人连忙压低身子趴在地上不敢动弹。
王瑶也在第一时间护住墨竹，帮他躺倒。
“操了，没完没了了。”本以为之前的逃跑的袭击者能让那群暴徒安分两天，谁知道还没回到市区，第二波袭击就到了。
墨竹发现事态比想象中的还要恶劣许多，这可不是汉鄂。这群暴徒居然在仅次于京都治安的魔都，光明正大的拿出枪械扫射。
这绝逼上第二天全国的头条。
华国摊上大事了！
墨竹终于明白为什么苏博士再三叮嘱他要藏起来。看来他成一个香饽饽了。
枪声怕是响了足足3分钟吧，临近的一辆“尼桑”被流弹扫的几乎贴在消防车上，司机是死的不能再死了。
整个消防车更是被打成了一个马蜂窝。
一个个贯穿孔布满了整个车身，几乎没有死角。
密密麻麻的弹孔好似轻轻一撕就能将车盖掀开。
车内遍布碎肉，鲜血横流。
妈的，电视上演，不是躲在车后能抵挡子弹吗？
墨竹感觉脑袋快炸了，视野里全是染上血液的红色。他全身火辣辣地疼，连呼吸都会让身体不自觉地抽搐。中了多少弹了？居然还没死……我是有多留恋这个畸形的世界啊……
车里的照明早就损坏了，晨曦透过弹孔映照出一具具残缺不全的尸体。
被子弹钉死在车壁上的胖子古红中，他的肉连同肥膏都镶嵌到一个个弹孔之中，如果此时把他抠下来，一定能看到像是海参一样的排气孔。
在他身边横卧着的是胖头陀路奇飞，直接少了半个身子。难怪说瘦子骨头硬，他的肉就没胖子那么好的缓冲力。
还有张开两个骨岔子似乎想护着他俩，被轰飞了半个脑壳的胡侃。
螳臂挡车，别说肉了，连手都不知道哪去了吧？墨竹都能想象到他怒目圆睁的样子。可惜现在只剩下半个脑壳，黄的白的，看着倒胃口。
唉，那趴在墨竹身上让他连看的勇气都没有的王瑶……
真是好命，层层肉垫，一条条人命，却是让他这个祸害活了下来。
……
枪声戛然而止，场面一片狼藉。
几个年轻人端着突击步枪跳下车围了上来。两边十五米的距离几步就走完了。
中心处的车辆像是一堆废铁，完全丧失了现代工艺的美感。
9000万，怦然心动的数字虽然让几个人都兴奋不已。但阿紫那队“剪刀”带回来的消息，却让所有人都不敢贸然靠近。
“三号，你去看看情况。”肩上有个数字一的山羊胡男人，用枪点了另一个数字三的少年。
三号硬着头皮向消防车靠近，如果目标已死亡，他作为确认者，怎么说也得多分点钱吧？他心里给自己打气，小心翼翼地扒开已经严重变形地车门。
借着阳光望向车里，横七竖八的玩意，都不能称之为尸体了。碎烂的肉块，流淌出来破布似的内脏，还有……还有……还有马赛克？
马赛克？怎么会有马赛克？
就像三次元的惊悚世界突然混进了二次元卖萌美女一样怪异无比。
少儿不宜所以打码了？这tm又不是小说。还没想明白怎么回事，他的思维被强制中断。
少年化为周围时间风暴里的一片尘埃，按着既定剧情快速倒带，动作滑稽可笑。
但他自己是感觉不到的，因为他也成了这片诡秘之地中随波逐流的一员。世界像是多了一块冗余错乱的区域，格格不入又淆(xiáo)紊(wěn)无比的色彩，物质拼接芜杂纷乱。
……
“蜓，蜓姐，你最好来看下……这，这，这，好像不太正常。”15公里外80米高的科创云廊上，男人觉得手脚如此冰冷，即使距离这么远，在撼动世界规则的奇诡中，他丝毫感受不到安全感。
自洽重组后终于“正常”后，他的耳机里传来一个熟悉的声音：“重新通报，消防车组第二辆，确认完毕，请求射击。”
“请求射击。”
“喂，喂？请求射击。”
“同，同意射击……”男人透过战术望远镜看着里面熟悉却又荒诞的一幕，甚至怀疑自己是否在做梦。
“怎么了？还没拿下吗？”鬼蜻蜓放下手中的红酒杯，优雅地贴了过来。轻轻拨弄着男人肩章上的10号数字。
“10号嫔妃，你这是怎么了？你在抖什么？”
“蜓，蜓姐，您自己看，这，这也太奇怪了。”10号根本没心思关注面前尤物的调情，恐惧占据了他所有的感官。恶魔，一定是恶魔，是吾神的敌人，灭世恶魔。只有恶魔才有这样的力量。
男人的忽视让她非常的不满。
“来，看着我的眼睛，好，很好，对，放松。”鬼蜻蜓轻轻地搂住了男人，像是热恋的情侣，就这么捧着他的脸放在眼前。
四目相对，10号的恐惧渐渐散去，只留下痴迷。
“很好，很好，给我吧，把你的一切都给我吧。”鬼蜻蜓朱唇亲启，仿佛情话喃喃诉说。
男人机械的点着头颅，下一秒他像是破口的注水娃娃，肉眼可见的干瘪下去。
他的皮肤变得晦暗无比，眼珠外凸上翻，皮肉干枯贴骨，下肢承受不了体重，坐倒在地，倚靠在墙边，像是一具千年古尸，气息死寂沉沉。
不过诡异的是，他枯树皮般的脸上隐约透着愉悦的表情，仔细看去他的喉结还在微微滚动。只是还算不算活着就不得而知了。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