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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40章 只许进一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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或者,是夏侯国国尊夏侯尘渊,也如她干爹慕容烨赫那般“英明神武”,有着“先见之明”,在夏侯国各城各处,亦安插了眼线……

公孙依依虽算不上什么天资聪颖、冰雪聪明,却也不傻。

预料,也确实有那么一点儿预料。

但,万万不曾想到,这预料,竟来得如此之快?!!

她与小师叔二人,前脚……

才刚出了平城,才刚出了慕容国地界,才刚准备有所行动,欲先行潜入夏侯国皇都之中……

夏侯国国尊夏侯尘渊,竟于白日里一早上朝之时,面不改色地,便命人宣读了加强皇都城内各处巡逻之紧急诏令。

此令一出——

当即,各街头巷尾、各公庭衙门,便开始张贴布告,不到半日,致使城门进出愈发困难。

好在,她小师叔口中,那几次三番不守信用之人上官冷陌,以她小师叔之言,便是,他多多少少也还是存有些人性的。

哪怕,是拖延时间、迟迟不肯与小师叔相见,也还是命人赠了她们一道通关文牒。

更是好在,她与小师叔二人双马,加快了行程,再加上她们启程时辰尚早,终是,赶在城门落锁前一刻,进了皇都。

她二人前脚刚踏进落脚客栈,板凳儿都还不曾坐热乎,后脚,便又传来了一道新诏令——

一份通关文牒,只许进一人。

公孙依依与承桑夕颜一个默契对视,当即好一阵庆幸。

进城之时艰难坎坷,眼下,公孙依依欲偷潜入宫,则更是不易。

偏偏,公孙依依是个既心软又心硬的。

在此事上,却又是个不肯服输的,出于对小师叔情绪低落、一日劳累等一系列原因考虑,她瞒着她家小师叔,便独自一人前往了。

此刻的公孙依依,总算是换下了往日里那一身清一色的素衣打扮,一身夜行衣,再配上,那足以遮住半张面容的玄黑面罩。

于云层紧紧掩盖,只余几抹淡清月色倾洒之下,在伸手难以窥见,五指清晰轮廓的黑暗之中,某小小身影,正身姿矫健地穿梭着。

自以为,自己执行了十几回任务,便练就了一身不凡本事……

殊不知,看着那抹“娇小黑影”,在暗夜之中快速地穿梭躲闪……

与此同时,高坐于黑暗完全笼罩之下,屏蔽宫殿屋檐之上一角的男人,姿态惬意慵懒,唇角,也不自觉勾起了一抹浅浅地弧度。

男人握紧酒壶壶身之大掌,一个用力抬起,厚薄适宜的两片唇瓣张开,一个微微仰头,脖颈间的线条,瞬间被拉长。

而后,男人便往自己嘴里,猛地灌了一大口酒。

自今晨那封信伊始,慕容之珩便异常烦闷。

趁着,对其暗中监视之人稍有松懈之时,便偷溜出了门,在附近寻了处隐蔽无人烟的山头,练了好些时辰的剑。

若不是,他顾忌着自己小腹上的那道伤,若不是,上官冷陌对其“威胁之言”犹在耳畔,令他深感烦人至极……

难得有机会,能让他在山头之上畅快一回,总归是要尽兴而归的。

庭院深深压抑太久,几场汗水挥洒下来,仍觉意犹未尽的慕容之珩,还能将上官冷陌对他一遍又一遍,暗含嘲讽揶揄之关心话语,皆抛诸脑后,再练上好几个时辰。

冷不防的,今晨那封信笺之内容,再度浮现在脑海之中。

信中这般写到——

慕容国国主已暗中派人潜入夏侯国,随时准备策应,以确保君平安抵达平城。

君之归期,指日可待。

本是,一件能令人眉开眼笑之事儿。

虽说,缺失了六年记忆的慕容之珩,自然是没什么特别情感触动的,但,这也的确是件能令人喜笑颜开之事儿。

至少,陪伴他在夏侯国待了将近十年的晏茹一行人,若是得知了此消息,定然是会欣喜若狂,仿若希冀之光,皆是近在咫尺一般。

可谁知,上官冷陌此人,好似永远都不懂得收敛一般,又似看不惯他故意为之似的,随时随地都能发挥他“难得做一回人”的本性本质。

偏偏,要哪壶不开提哪壶。

这不,那原本好好的信笺之上,上官冷陌非要画蛇添足地道——

不知,君可否还记得,君那位未过门之小娘子?

据探子来报,此次暗中派遣之人里,就有那位君未过门的小娘子,最为亲近之人。

拆开信笺,初观此信,观后没两行,眉心便猛然一跳的慕容之珩:“……”

他只是患了失忆症,又并非是傻。

上官冷陌所言,他那位未过门之小娘子……

呃……

他那位未过门的娘子,可不就是,名声震天响的,于大将军府一众人手掌心里长大的刁蛮任性小小姐,公孙依依么???

至于,公孙依依最为亲近之人——

从前是哪般是如何,他并不知晓,亦无从知晓。

但,自他失忆之后,他虽是不曾见过,可也多少听说过一些。

毕竟,京都之中慕容宫之中乃至整个慕容国之中,最让婢女奴仆津津乐道的,便是,两位最任性闹腾又最叫人惹不起的。

再者,承桑氏一族与公孙氏一族走得近一事儿,也不算什么稀罕事儿。

慕容之珩在失忆之后、在来夏侯国之前的那段日子,又居于消息最为灵通的慕容宫里,自然对其略知一二。

既然,那位承桑小姐承桑夕颜要来,那,公孙依依,指不定也要来……

若是,上官冷陌此举是为无心之举,那,他便是自以为在信中说得含蓄罢了,好似是顾及考虑了慕容之珩之感受。

然,上官冷陌的话外之意,弦外之音,舍此其何???

于慕容之珩而言,只要凡事涉及到了公孙依依,只要凡事提及到了公孙依依,或是涉及提及了与公孙依依相关之人或事儿,便会抑制不住地头疼。

愈是陷入沉思,愈是往深探去,愈是思及深处,便愈是躁动难耐!!!

这才有了,今日一早,他便命下属流楚暮提早实施预防,谢绝一切来访者一事。

能不见,便不见吧。

然而,即便是如此,慕容之珩心中,仍是不好受。

本欲,趁着上官冷陌白日里给自己疗了伤,现如今也好了些;本欲,趁着夜幕降临月黑风高,便得以在此偏僻之地痛痛快快地宿醉一场……

奈何,今日,乃是尚武十三年,正值新夏十五,硕大望舒高高悬于天际,其可谓是,“月明星稀、又亮又圆”!

慕容之珩只好在屋顶之上,寻个了不易被来往巡逻官兵察觉之地儿,将“宿醉一场”,换为“小酌几壶”。

这不,正喝着美酒,正赏着月呢!!!

本是,涣散到没什么温度的一双墨眸,却在眼尾余光眼尖似的,瞥见捕捉到了那道行踪鬼祟之身影的那一刻,忽然变得复杂起来。

又渐渐,变得深邃异常。

着急忙慌避开守卫,却“不慎”,却“误打误撞”地,直直闯入了他恍惚视线的那道行踪鬼祟之身影……

又是一身夜行衣又是戴着玄色面罩的,不是他时常去寻的暮雪颜那个小丫头,又还能是谁???

男人犹如刀刻般俊朗的清隽面容,染上些许浅淡笑意,眉眼之间,尽是,连他自己也不曾察觉到的柔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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