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7章 夜蛾与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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翠儿和张天霸来到后院之中，张天霸将白布掀开，但奇迹并没出现，里面的尸体正是司徒幼的，此时却已经凉透了。
“怎么会这样？”张天霸看向女人，尸体就这样真真地出现在他面前。
虽然不过相识才一天，但就这样死了，他心中有一种说不出的怪异感。
曲潇潇站在一旁默默看着司徒幼的尸体，下唇紧咬，强忍着泪水，但眼圈却已经湿润，明明昨日不还好好的吗？
她走向张天霸，手中拿着两张写有字的纸，都是在司徒幼房中找到的，而她清楚，司徒幼大概是写不出这种东西。
曲潇潇将两张纸往张天霸身上一丢，双眸怒视，“这是你给她写的！”
张天霸朝地上看去，一张字迹丑陋的是他的，但另一张“海内存知己，天涯若比邻”却不是他写的，那一张字迹明显更秀气。
“这一张是我写的，另一张不是我写的，但是我说的。”张天霸站起身看向白衣少女。
“你以为你对她很好吗？你这不是对她好，你这是要逼她去死！”白衣少女咬牙切齿，直接一巴掌就打到张天霸脸上。
清脆的巴掌在空气中回荡，老鸨连忙劝阻，“潇潇姑娘，过了！”
“无妨。”张天霸却摆了摆手，示意让白衣少女继续说，这一巴掌还打不死他。
“你知道她是个什么样的人吗？你知道她经历过什么？你知道她想要什么吗？”曲潇潇声嘶力竭地对张天霸质问道。
面对白衣少女接连的质问，张天霸只能摇了摇头。
不知道。
自己其实什么都不知道，也什么都不了解，所知之事皆是听司徒姑娘自述的一面之词，他所为的也只是司徒幼身上的红尘之气。
“我...不知道…”张天霸摇摇头。
攻破女子心房，就代表女子心已归自己所属，可对方是真情，自己只不过是想要利用心房中的红尘气和红尘之源修炼。
“你什么都不知道，你就敢来骗她！骗她的心！”白衣少女眼圈湿润，狠狠一口咬在了张天霸的手臂上。
贝齿穿透张天霸的皮肤，鲜血顺着流了出来，“呸！咬你这一口，算是便宜你这个混蛋了！”
侍女来忙道歉，“张公子，对不起，我家小姐也只是太难过了！太伤心了才会这样。”
小姐虽然平常都是刀子嘴，但心肠并不坏，当初司徒小姐是她拼命救出来的，现在司徒小姐死了，她恐怕也是最难过的。
“少爷，你没事吧？”一旁的翠儿面色紧张。
“没事，这姑娘说的对啊！”张天霸抬起头，长呼出一口气，“我是个混蛋。”
明明对司徒姑娘的了解只有那么一面之词 ，却还是因为眼馋红尘之气，想尽办法破开了司徒姑娘的心房，但到现在，自己连司徒姑娘为什么会想死都不清楚。
“翠儿，拿些银子给司徒姑娘料理后事。”张天霸鼻尖微酸，眼圈湿润。
“是，公子。”翠儿点点头。
“不用你在这假惺惺，司徒我自会安葬，你给我滚！”白衣少女怒道。
“小姐...”侍女想要劝慰，但也被白衣少女打断，“你也闭嘴！”
张天霸知道司徒幼是怎么死的，因为昨天夜里，司徒幼就是在他的面前跳下去的。
再次回到房中。
“杨妈妈。”
“公子还有什么吩咐？”老鸨回道。
“晚上，安排我和那个白衣姑娘见一面，这些银子就都是你的了。”张天霸语气低落。
“公子，这个有些难啊？潇潇小姐可从来都只愿意见她愿意见的人，就连我都没法使唤她。”
“能办的话，那些宝物也都是你的了。”张天霸再次开口道。
“行，公子，我试试。”老鸨看着白花花的银子，咽了咽口水。
张天霸已经准备回林东城了，只不过在这之前，他还是想要问个清楚。
一天过去，张天霸除了修炼，其他什么的什么事都没有。
都说是用真心才能换到真心，但那位姑娘却是被他用一段抄来的诗骗到了真心。
月上夜梢，老鸨来到张天霸房内，“公子，潇潇小姐有请！”
“翠儿，把东西都给她。”
老鸨开心的接过一袋子的银子的宝物，双手激动得发抖，“爷，这有些太多了！”
“无妨，多的，你就帮我照顾好南河村那个小姑娘。”张天霸回答道，随即向楼上潇潇姑娘的房间走去。
白衣少女静坐窗前，手指轻轻拨动琴弦。
“有什么想问的就问吧！”白衣少女开口道。
“那天晚上有个男人，司徒姑娘叫他王爷，潇潇姑娘你可认识？
“王爷？齐国的王爷多得去了，我怎么会知道。”
“剑眉星目，腰间佩玉。”张天霸继续说道。
“那些王爷我也并非全部见过，但佩玉倒是有两个是我有印象的，不过那二人多半也不会离开京城，你要想知道的话，还不如自己去趟京城。”
“还有什么要问的吗？”白衣少女冷漠道。
“半面人是什么意思？”张天霸问道。
虽然他猜测这多半不是什么好词，毕竟之前司徒姑娘用那种自嘲的的语气说出这句话。
“齐历一百六十年，你知道发生过什么吧？”白衣少女问道。
“不知道。”张天霸摇摇头，他对这个世界的过去一无所知。
“真不知道...你是怎么活到现在的？”
“这件事当时齐国上下的都知道的，齐二弑兄囚父，夺取皇位。”白衣少女说道，“当时我家还有还有司徒家都是大皇子一派的人，最后齐二上位，我们都没能逃过清洗。”
“那之后，曲家只有我一人被我姐姐保了下来，我哥哥、父亲、叔叔全部被斩首，女眷被发配教坊司。”
“我知道，司徒姑娘也同样被发配教坊司，这和半面人有什么关系？”张天霸看向白衣少女。
“她在教坊司凭借琵琶风光了几年，但她一直惦记着她兄长和她弟弟，他兄长虽然没被杀，但发配边军，和杀了也没什么区别。至于她弟弟虽然小了些，但也差不多。”
“后来他被朝中的一个老东西骗了身子，她就毁了自己的脸，但那些人还是不愿意放过她，因为他是司徒家的女儿。”
“毁了半张，那些人就让她带着面具去接客，这就是半面人啊！”
张天霸一言不发，只是默默地听着白衣少女说，但心中却是一股刺痛，他无法明白这样的心情，他也无法理解。
“对不起...对不起…我真的什么都不知道…我…我…。”张天霸握拳的手颤颤巍巍，他本来是有机会，但他以为会没事。
女主落水，多是日后重逢，可她就那么死了？她不是应该女主吗？可气质明明是如此惊艳。
“喂，你不会是林东城张家的张天霸吧？”白衣少女问道，但言语中极尽嘲讽。
“我是…”张天霸踉跄退后。
“呵呵！果然是和月儿姑娘说的一样，是个彻头彻尾的软骨头，只知道欺软怕硬的恶少！”白衣少女继续嘲讽道，如同刀子一般的嘴，句句都戳在张天霸心中。
“现在的少爷才不是你说的这样！”翠儿上前争辩。
“别说了！”张天霸眼圈红润，这件事他的确做得很烂，很蠢！
“你知道司徒是喜欢你的对不对！你肯定知道写出那样的诗能够拿下她，因为司徒就是那么蠢！ ”
“她是第一次见你，但你写出这样的诗，她肯定会爱上你的。你是不是嫌她脏了？！你说啊！”白衣女子哭骂道。
“我...我没有！”张天霸不知如何解释。
难不成要都告诉眼前的人，我只是为了司徒姑娘身上的红尘气吗？
这肯定不行，太恶心了，就连他自己都觉得恶心。
第一次害死了一个人，就这样从他眼前消失，可他就是没能找到，若是在河里多找一会，会不会就找到了。
红尘法易走火入魔，他也不例外。
内心郁闷到了极点，突然间红尘之气不受控制，瞬间逆流，在他的五脏六腑乱窜，直接让他吐出一口血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