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14章 后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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月颜一听说连自己考的都不理想，心也揪了起来。
她记得自己就最后一道大题解的有点没信心，别的题还是都做出来的。
成绩单从第一排开始传，月颜不由得捏着手心。
云程看出来月颜紧张，他本来还紧张的，顿时就不紧张了：“别担心，老师说的是你考的不理想，又不是说你考的差。”
他都不知道自己能不能及格，还在安慰月颜。
月颜对他说道：“高考要是这么难的话，你以后也不能松懈了。”
云程唉声叹气，但也没有抗拒，他都已经在补课提升自己成绩，而且有了明显的效果，要是这个时候放弃了那才可惜。
“你说的没错，我也要拼一把。”
成绩单很快传到了月颜座位，她先看了眼总分，满分750分，她这一次只考了711分。
月颜舒了一口气，等试卷发下来看自己错在哪了。
云程不敢相信：“老师对你要求也太严了吧？711分也叫考的不理想？！”
他找到自己的名字，月颜的名字排在班级第一，他的名字在班级中等，偶尔会进入中上等，就是很不稳定。
云程拿着成绩单喃喃自语：“我这次月考比期中成绩倒退了十名，数学才考了70分，连及格线都没到。”
他上一次冲进了班级前20，这次又变成了31名，这成绩起伏未免也有点太夸张了吧？
等到试卷全发下来，月颜数学最后一道大题解题思路是对的，只是没想到被出题老师坑了一把。她多想了一个步骤，如果自己没学过高三的知识可能还会阴差阳错把这道题做对。
感觉就是被出题老师刻意针对的。
办公室里，方老师担忧不已。
“老师，这次出题故意绕一圈会不会打击到月颜的自信心？”她对赵老师的想法一清二楚。
出题的正是赵老师，他是学校最有资历的老教师。他带的上一届高三毕业了，而他又去当了两天监考老师，在试卷上见到类似题型，回来就给学生们出成月考试题了。
赵老师慢悠悠道：“年轻人受挫折只会越挫越勇，如果学习上受到打击就一蹶不振，心灵只会更脆弱，甚至接受不了失败。更何况你确定明年高考不会出这样的题？”
方老师心里叹气。她的老师就是太看重月颜才会把题出这么难，而且还故意设坑，结果确实坑到了月颜。
最后一道大题有人答对，答对的那个同学成绩并不是拔尖的，但他的基础很牢固。原本以为这道题没几个同学能做出来，倒是这个基础牢固的同学脱颖而出。
赵老师慢悠悠站起来：“到你上课了吧？数学试卷我去帮你讲吧。”
方老师点点头：“那我一起去教室旁听，学习老师的讲课方式。”
方老师是学校最年轻的老师，赵老师是她的恩师。
“行，你跟着一起来，下次我出题你也别被难到了。”
这次的题方老师倒是做出来了，就是解题有点久，身为赵老师的学生有点丢面子。
数学课没想到换了个老师，而方老师坐在教室最后一排。
大家哗然，这是什么情况？
“同学们，想必大家都认得我，我是带上一届高三的赵老师。这次你们的数学题是我出的，所以试卷由我来给你们讲，你们方老师会在后面听课。”
云程壮着胆子提问：“老师，你会给全年级都讲一遍吗？”
赵老师笑呵呵：“未必，要是你们全班都能听懂，我可以去给全年级都讲一遍；要是连你们班都听不懂，我跟他们讲就是在说天书。”
得到赵老师的赞扬，全班同学精神抖擞坐直了身体。
“老师，我们肯定能听懂的！”
月颜若有所思。原来是赵老师出的题，她总觉得被最后一道题针对了，这种感觉越来越强烈。
懵逼的听完一节课，全班同学忘了之前立下的豪言壮志，这都是啥？
赵老师讲的他们都能听懂，怎么连在一起就不会做了呢？
有人壮着胆子问月颜：“月颜，你听懂了吗？”
月颜听懂了，只是怎么说呢，她确实被老师针对了。
看来是老师看过高考试卷，可能高考的难度很难，才故意让自己吃瘪。
“半知半懂吧，我觉得基础知识牢固的人应该能做出来，我也只是解题思路写对了，但是想的有点多，多算了一步。”
这道题月颜是得了分的，但是满分十分她就得了四分，是个过程分。
与此同时，文科四班。
“班长，你也太厉害了吧！这么难的题你都会做啊？”
曹文凯心里得意，脸上却装作很谦虚的模样：“这题不算难，我跟你仔细讲讲步骤，你应该这样…”
苏玉这次考的并不太好，尤其是数学成绩只考了75分，而曹文凯这一次考了100多，她心里泛起苦涩。
好像自从开始疏远曹文凯以后，他变得越来越优秀。
苏玉咬着下唇，明明已经得到了最想要的结果，已经疏远了曹文凯，为什么自己还会不甘心？
“苏玉，出来玩呀！”
陈圆的脑袋从教室门口探进来，她的视线落在曹文凯身上。
她醉翁之意不在酒，自从苏玉表示对曹文凯没有想法，她对曹文凯就涌起了不可言说的感觉。
只是曹文凯从来不给她好脸色，除非自己和苏玉在一起玩，曹文凯才会偶尔看过来。
陈圆不甘心，苏玉有什么好的？长的也没有那么漂亮，要是自己有苏玉这么多好看漂亮的衣服，肯定比苏玉美。
苏玉纠结地跟陈圆出了教室。
她对陈圆倾诉：“这次考试题目好难，我考的不太理想，曹文凯数学考了全校第一名。”
甚至还超过了月颜，这让苏玉心里暗暗窃喜。
“曹文凯真厉害！不愧是你们班的班长，你说我要是问他数学题他会给我讲吗？”
苏玉心里微微不高兴，像是自己的东西被别人惦记。
但是她脸色不变，依旧挂着淡淡的笑容。
“应该会的，班长人很热情，他刚刚还给班里同学讲了题。”
苏玉知道曹文凯讨厌陈圆才故意这么说。
陈圆心里窃喜，既然苏玉不喜欢曹文凯，那她就不客气了。
月颜回家后把自己考试失误的事告诉了周博衍。
“没想到这道题还是专门针对我来的，可惜我想的太多，直接精准进入陷阱。”
她被老师给坑了，这是月颜转到理科后成绩生涯第一次遭受滑铁卢。
“没关系，你只是题做的少，我再给你出些题练练，不要把一次月考成绩放在心上。”
月颜没有把这事放在心上，只是被老师针对后心里就和老师杠上了。她要在背后偷偷努力，下次老师再出这样的题针对她，就让老师大吃一惊。
当天晚上，文强国和文盛国一起来到了月颜家。
“要辞职？机械厂不是还能发得起工资吗？”没想到舅舅竟然亲自上门告诉她从机械厂辞职的事。
二舅沉吟：“这是大势所趋，机械厂虽然发得起工资，但是工人的工资缩了水了不少，别看我和你大舅被领导看重，工资还没升职前工资高，我们就不和他们分那点钱了。我们看过了，现在支持自己做个体户，想准备去沿海城市发展。”
月颜倒是没想到大舅和二舅会这么大胆，虽然一直都有听说去沿海城市创业的人，但月颜身边好像还没有。
看来当过管理层，开阔眼界后思想果然会变得不一样。
月颜当然举双手赞同：“大舅和二舅想做什么就尽情去做吧，只是你们有没有做好准备和计划？”
大舅粗略讲了讲：“我们想去做批发生意，从沿海城市进货拉到咱们内地来卖。听我们厂长说他上一次去广城开会，当地人穿的衣服比咱们的衣服稀奇漂亮，听说是参考的港城风格。”
港城现在还没有回归，属于洋人的地盘。因为有通商口岸的缘故两边贸易往来很方便，所以沿海城市的人要是想做生意，最方便的就是做服装，直接山寨洋人的款式风格卖到内地。
这对国营服装厂来说是一场巨大的冲击，同样有竞争才有压力。
月颜的妈妈想做服装生意，只是目前弟弟年龄还太小，最晚也得等到弟弟断奶。
舅舅去做批发生意肯定会认识很多老板，她让舅舅帮自己留意下布料厂老板，等妈妈想做服装品牌的时候就可以选择靠谱的合作厂商。
二舅坦诚咨询：“我们就是想问问你有没有什么主意？我和你大舅手头上攒了钱，但是头回做生意，想来你这里取经。”
毕竟月颜是他们家的小天才，天生就有赚钱的天赋。
月颜想了想：“尽量随大流吧，海城流行什么就买什么。服装从沿海城市运到内地杯水车薪，只要带回来绝对能卖出去。还有就是运输的时候不要走乡村小路，有国道就选国道，别为了省事走小路，切记财不外露。”
大舅想不明白：“不能走小路是啥说法？”
“就是你们想的那样，从村里过路可能会被拦车，图财的只是抢走你们身上的钱和汽车还有货，严重点的连你们人都要灭口。”
月颜这不是夸大其词，穷山恶水出刁民，路过极度贫穷的地方指不准那些当地人会做出什么样的事情。
这也是司机告诉她的。
大舅把这事放在首位：“我们知道了，到时候看看能不能找到保镖护送我们回来。”
文强国和文盛国去意已决，没多久就打包好了行李。
大舅妈要在家带孩子，不方便长途跋涉，就留在了家里，有婆婆帮忙也不太累。
二舅妈在手机厂肩负重任，她工作稳定，不想去沿海城市发展。而且她娘家在安城，方便随时回去照顾二老。
两位舅舅不是拖泥带水的人，决定要去做生意辞职不到一周就走了。他们走的当天是跟着另一批去打工的工人们一起上的火车。
这批工人是去月颜的手机工厂打工的流水线工人，是之前从服装厂辞职的那一批。
工人们开始还担心如果不能胜任这份工作会不会被送回去？能远走他乡出来打工家里的经济条件都很差，要是把他们送回来，可能连个像样的工作都找不到。
好在等到进厂后才知道还有提前培训，而且要干的活也不难，就是不停地重复干同一件事。
两位舅舅到了海城暂时借住在工厂的员工宿舍里，月颜提前和那边经理打过招呼的。
等舅舅找到工作再搬出去也不迟。
文强国被厂里的福利待遇震惊。
“这里管吃管住，每顿还有两素一荤一份汤，比咱厂子待遇都好。”
文盛国淡淡分析：“所以说人家挤破脑袋想来月月的厂里干活，这比国营厂子待遇都好，唯一的不足就是不给分房子。”
文强国觉得理所应当：“那肯定不行，土地都是由公家控制的，咋可能给私人买卖？”
郑爱民不知道从哪走出来和他们两位打招呼，他眼神平和，没有对乡下人的歧视。
“你们好，我是这家手机厂的总经理，我的上司是月颜，你们是她家亲戚吧？”
郑爱民是周舅舅的同学，曾经做过公务员，后来去做生意坐了牢。当然他并不是犯罪，而是那个时候不让个体经营，他因为帮人带东西被陷害，进去蹲了五年。
出来后迷茫过，还是周舅舅帮了他一把。如今放开了个体户政策，但郑爱民已经不愿意打拼了，他能力尚在，只是选择躺平，在工厂做个管事的总经理就已经满足了。
文强国忙不迭点头：“我们是月颜的舅舅，暂时在这借住几天，可能得麻烦你们了，等我们找到工作就搬走。”
郑爱民连忙阻止：“不麻烦，员工宿舍够用，你们想住多久都行。我刚路过听你们说不让买卖房屋，就想给你们更正一下，如今海城已经可以出售土地了，所以有不少开发商承包了土地准备修房子，以后可以光明正大买房。”
两位舅舅互相对视，在彼此眼里看到了不可置信。
文盛国眼里满是探究：“卖房子？这可赚钱了吧？！”
文强国叹气：“虽是这么说，并不是每个人都能买得起房。”
郑爱民发表看法：“未必，还得看第一个吃螃蟹的人干得如何。要是他赚到了钱，就说明还是有可行性的。”
文强国和文盛国充满干劲。
文强国巴不得现在就做生意：“咱们待会就出去逛逛，看看海城是怎么发展的。”
郑爱民提醒他们：“你们要只是单纯的出去转转，身上带的钱不要超过一块，这里路上有时候不安全，不过大多数时候都是安全的，但是保险起见还是不要带太多钱出门。”
“那这个能带吗？”文盛国掏出自己的迷你版手机。
郑爱民惊讶了：“这个更不行！你们别误会，手机在海城有价无市，都已经被炒到三万块钱了，你们可千万不要把它露出来。”
文盛国连忙把手机塞到裤兜：“我待会儿出门还是把手机藏起来，你说的怪吓人的。”
“没事，只要不把钱财露出来就不会出问题。海城是个开放城市，你们还会在路上看到不同肤色的洋人。有些洋人喜欢给路人发钱，你们收着就行。”
文强国和文盛国揣着兜里的两块钱走出工厂，踏入新的征程。
……
一个月后，月颜期末考试结束，她已经是准高三的学生了。
学校暑假要补课，只是月颜的成绩补课也不会有太大变化，就让家里人帮她请了假。
她要亲自去沿海城市的工厂，还有个合作项目要谈，顺便见识一下外面的世界发展成什么样了。
月颜对着妈妈再一次保证：“不用担心，我身边有保镖呢！”
文红玉不放心：“你第一次出这么远的门，让你爸跟着一起去吧！”
月颜拒绝妈妈的提议：“爸爸最近忙着开新店走不开，我去就行了。”
文红玉忍不住唠叨：“你爸真是大忙人，开这么多店忙的过来吗！”
月颜替爸爸解释：“这不是工厂裁员了吗，正好就让我爸接收了，也算是为市长分忧解难了。”
文红玉点着月颜的脸蛋：“你爸的店才能接收多少人？那么多被裁员的工人最后还不是得去广城打工。”
“哎呀，能接收一个是一个嘛，总有些因为家庭或身体原因不能出远门的工人，他们需要工作，我们就给他们提供就业机会。要是我和我爸都不管，那我们店没人消费不就倒闭了？”
文红玉急忙阻止女儿：“呸呸呸，快跟我一起呸，怎么还自己咒自己！”
月颜无奈跟着妈妈呸了三下。
话糙理不糙，道理是这个道理。
要想马儿跑，就得给马儿先吃草。
要想挣钱，首先人家兜里得有钱才行啊。
让月颜意想不到的是周舅舅要升迁了，这一次的工作调任是海城，海城如今的发展明摆着就是白送经验。
这已经快接近权力中心了。海城是直辖市，要是政绩做得好，以后回首都就是真正踏入权力中心。
月颜正趴在床上和周乖乖打视频电话：
“你也会跟着一起离开吗？”
那边传来周乖乖闷闷不乐的声音。
“是啊，高考的时候才能回来呢，过几天我们全家就要搬走了。”
周乖乖印象里自己小时候住在四合院，后来搬过两次家都是因为爸爸的工作调动。
好不容易在这个地方有了月颜姐姐做朋友，她从来没这么开心过。结果又要搬走了。
月颜突然想起来：“你要离开告诉云程没有？”
周乖乖愣了一下，嘴硬道：“告诉他干嘛呀，他巴不得我别烦他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