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章 惊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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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啊！”的一声喊，佟达从睡梦中惊醒过来。他的双臂张开，仍旧保持着向下跌落的姿势。
他慢慢放下手臂，坐起身来。刚才梦中的景象依然清晰的留在他脑海中。
他记得自己追赶史紫竹，记得穿越一条幽暗的长廊，记得那口水晶棺，更记得在塔台顶部见到的那个名叫巴塞罗缪的怪人。
甚至那人说过的每一句话，他都记得。
“好奇怪的梦呀！”他反复回味着睡梦中发生过的每一个细节，越想越感到是那样的不可思议。
几缕阳光从厚实的窗帘缝隙处透射进来。佟达抓起史紫竹的手机查看时间。
上午9点24分，他深呼吸一下，幸好今天是休息日，不用匆匆忙忙的赶时间。
他忍不住打开那条使他火冒三丈的短信，再次拨打那个混账王八蛋的电话。
对方传来的信号总是正在通话中。佟达接连拨打了三次，最终不得不把手机暂时抛在了一边。
心情很糟糕的他，用两袋康师傅泡面解决了自己的早餐和午餐问题。
他窝在家里，等待着史紫竹的归来。作为证据的手机，他时时刻刻放在身边。
下午四点时分，手机响了。不过不是史紫竹的，而是佟达的那个。
他从沙发上摸出自己的手机，打开一看，是自己的同事张斌的电话。
张斌比他早两年进入那家企业。他们是同一个组的职员，相互间关系很融洽。张斌一向把他当作最亲密的小弟看待。
张斌告诉他，要介绍几个业务上的朋友给他认识，要他务必在下午五点半的时候，到熙华路和北平道的交叉路口等候，他会开车去接佟达。
佟达情绪不高，可是他又不想拂却朋友的好意。在张斌的再三叮嘱下，他决定准时赴约。
五点半不到，佟达就提前赶到了熙华路和北平道的交叉路口。
他等候了大约十分钟的时间，就见张斌开着他那辆广州本田到来了。
张斌停下车子，打开车门，皱着眉头对佟达说道：“路上我差一点赶不到了。我给你打电话，怎么不接？”
佟达赶紧去摸自己的手机，发现只把作为证据的史紫竹的手机带在身上，而把自己的那个丢在家里了。
张斌对他的解释显得有点不耐烦，挥挥手，催他赶快上车。佟达一猫腰坐在了副驾驶的位子上。
车门关上，广州本田的屁股后面冒出一股烟气，瞬间远去。
下午六点时分，张斌带着佟达来到市中心富华大酒店的门口。
不久，他们约见的三位朋友出现了。一行五人有说有笑的来到二楼宴会厅的雅间中就座。
酒过三巡，菜过五味之后，这几个三十不到，二十出头的爷们儿们就开始侃起大山来，你一言我一语的，从湖北扯到广东，从苏丹红扯到瘦肉精，又从股票扯到房地产。
佟达被热烈的气氛带动着，在酒精的刺激下，开始兴致盎然口若悬河的胡侃起来，早把史紫竹的事抛在脑后了。
酒饭过后，张斌带着他们向五楼歌舞厅奔去。
出了电梯，佟达就被舞厅里面传出来的各种具有强大震撼力的音响所吸引住了。
他还是第一次来这种地方，不过他努力装出一幅习以为常的样子，昂首迈步入内。
迷幻的灯光下，一群披头散发的青年怀里抱着乐器，在一座椭圆形的台子上面又蹦又跳。他们是全场噪音的源泉，进而带动起了一大批摇头晃脑的青年围绕着他们狂蹦乱跳，又吼又叫。
佟达他们刚刚落座，就有服务生前来推销各种酒水。几名衣着暴露的女孩子，也蹭到他们跟前，嗲声嗲气地说着一些挑逗的话。
那些女孩子们使得佟达感到亢奋。不过第一次来这里的他，还是显得有点拘谨，腼腆的拒绝了一个女孩子的邀请。
可是，那个女孩子大有不攻下他这个山头决不罢休的气概。张斌那些人也在一边起哄，弄得佟达羞了个大红脸，双手都不知道该往什么地方放了。
突然，他的眼睛余光瞟到了一个人的背影。
那人的背影是如此的熟悉，这让他一下子警觉起来。
他立刻扭过头去，仔细地向那边望去，看到一个女孩子靠在一个中年男人的肩上，向远处的一排座位走去。
那个女孩子的背影，怎么这么像史紫竹！
佟达禁不住一下子站立了起来。他紧张的全身都在发抖。
张斌瞧出不对劲儿。他站起来，拉住佟达问究竟发生了什么事。
这时，那个女孩子转过头来。当佟达看到她的半边脸的时候，他一言不发的甩开张斌的胳膊，直奔那边冲去。
他情急之下，一条腿撞倒了茶几的边上。可是他早已经顾不上疼痛了，反倒是那个茶几在他的撞击下，挪动了位置。
佟达绕过几排座位，快要接近目标的时候。舞厅里的噪音突然小了一些，原来是乐队要调换新的乐曲。
佟达来到了那个女孩子的背后，而她完全没有察觉。
张斌正在那边观望着佟达。佟达做了没什么的手势，借以安抚那边的朋友。
那个女孩子正在翻弄她的手提包，像是在寻找什么东西。
佟达反而冷静下来。他坐在了女孩子背后的那张沙发上，抓起茶几上的一个空易拉罐，假装在喝饮料。
他明白这个时候发难，只会给自己制造难堪。
“你今晚必须回去吗？”一个富有磁性的中年男人的声音问道。
“当然，我男朋友正在等我呢。”果然是史紫竹的声音。
佟达的神经是紧张的，心头是冰凉的，手心里渗出了汗水。
“也许，她只是闷得慌，出来散散心！这个人可能是她的亲戚，很可能是她的一位长辈。”佟达自我安慰着。
他试图找到一切可能的理由，来为史紫竹开脱，以减轻整件事情对自己内心造成的压力。
那个男人说道：“你男朋友没准正在想着其他的女孩子，早把你给忘了。”
“不会，他很传统的，他非我不娶的。”
“你千万不要结婚，家庭就是一个监狱，到里面的人都挣扎着想出来。”
“所以我要争分夺秒的享受生活中的每一个瞬间呀。我的智商不用你来操心，你也不用给我灌输任何的所谓的经验。”
那个男人沉默片刻，接着说道：“我希望我俩的关系保持得尽可能长久。我担心你会很快嫁给他！”
史紫竹沉默片刻，淡淡的回答说：“我不会嫁给他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