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87章 丹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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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些日子楚维川在全国各地遍寻能人异士来治疗柳清清，可换来的却是一次又一次的失望。
现在连太医都断定柳清清不会再醒过来了，可楚维川还是不甘心，他怎么会接受这样的结果。
柳清清每昏沉一日，楚维川便多偏执一刻，这举国上下都无人敢保证将皇后救回。
可这时眼前的这个术士方徐明却敢保证，别说是五年，就算是十年楚维川都能够等下去，只要柳清清能够醒过来。
他根本无法接受毫无希望的等待，若是这个术士所说的是真的，楚维川并不介意去等着她醒来。
他还有许多话想同柳清清诉说，他们俩还有许多地方都没有去过。
等她醒来后，楚维修再也不会离开半步，他这一生都在失去，柳清清是他最后的盼望。
从前他只想尽自己所能将柳清清留在他身边，哪怕她不情愿，可只要能够时时地看见她也是好的。
可如今楚维川只想让她安康喜乐，就算她不愿意待在自己身边也无妨。
楚维川迫不及待道：“是什么法子需要五年才能够奏效？”
方徐明见他这副着急忙慌的样子，就知道这一回他赌对了。
从前楚维川并不重视他们这些术士，可如今还不是得乖乖地听他的话，看来这皇后当真对他十分的重要。
方徐明故弄玄虚道：“不知陛下可听过回魂丹？”
楚维川自然是不知道世间竟然有此等丹药。
“陛下，这回魂丹是这世间难得的仙药，它不仅可以让将死之人起死回生，还能够延年益寿，只要服下一颗便能够长生不老，还可以让人容颜不败。”
听到这话，楚维川总算是又燃起了希望：“那这仙药如今在哪里？”
方徐明叹了叹气道：“如今这世间并无人拥有此仙药，这回魂丹的制作方法极其的麻烦，不仅要集齐一千多种草药，而且还要在丹炉里炼制百日，在这过程中，要看准时机将昆仑山灵芝，五龙蛇胆， 紫金铃， 九天玄鳞，千年寒铁粉末， 黄金花露水，千年雪莲露，仙山流泉水加入其中，稍微出些差错便会前功尽弃……”
“先不说这八味药材极其难得，就算得到了，还要同时保证那一千多种草药是鲜活的，臣无能，这些年仅仅得到了八十八种草药，和祖上传下的一片九天玄鳞。”
“可若是陛下肯助微臣一臂之力，想必五年内炼成丹药应该不成问题。”
虽然如今也只有这一条路可以走，楚维川不得不相信眼前这个人，他也不能不相信。
可楚维川还是最后严肃地质问道：“你拿什么来担保？朕可不想空欢喜一场。”
下一秒方徐明庄严地下跪铿锵有力道：“臣愿意拿性命担保，若是皇后娘娘服下回魂丹不能醒来，那么臣就到下面去为陛下与娘娘祈福！”
这话回荡在大殿中，那方徐明此时的眼神无比的坚定，有一种势必将回魂丹炼成的决心。
楚维川镇定地坐在龙椅上，此时他内心也是万分的纠结复杂，如今没有人能救柳清清，自己只有和眼前的人赌一把才有希望。
“好，有胆识！朕就封你为国师，军队都任凭你差遣，帮你寻找药物。”
那方徐明喜不自胜道：“谢陛下！”
他万万没想到，单凭这么一个女人，这楚维川居然会赐予他如此大的权利。
不过话锋一转，楚维川的语气又冷了下来，用一种极具压迫的眼神看着他，手也漫不经心地叠搭在下巴：“要是五年内你没有制成丹药，救不回皇后，朕会让人求生不得求死不能，别想着耍什么花招。”
听到此话方徐明不自觉地冒着冷汗，这楚维川惯会威胁人，刚刚是关心则乱，现在知道还有回魂丹这东西，总算是清醒理智了些。
方徐明这才知道，原来楚维川不是那么好糊弄的。
不过现在他的目的已经达到，再说这回魂丹也确实是他一生所追求的东西，现在有了楚维川的帮助想必寻找那剩下的药材便会容易许多。
为了方便方徐明研制丹药，楚维川还特地让人修建了一个专门炼丹的宫殿，可见他对这件事十分的重视。
随着方徐明这样的术士受到重用，这朝堂的势力又发生了一些不可思议的变化。
原本那些炼丹的术士在楚国都是上不了台面的，毕竟楚维川从前便十分的厌恶这些人，现在可倒好就因为柳清清的昏迷。
这楚国的术士便大肆发展，尤其是这方徐明，还有意的在楚维川面前提拔其他的术士。
如今这样的场面是朝堂上任何一派都不想看到的，一夜间满朝的文武百官失了宠，而那些提拔上来的术士却在朝堂上猖獗肆虐，而且按这个势头发展下去，朝堂的势力恐怕要重新构建。
那些百姓原本就对如今的皇帝十分不满，毕竟之前他贪图美色，三年来根本就不过问朝政。
如今因为他大力提倡炼制丹药，这楚国各地便掀起了炼制丹药的狂潮，毕竟连皇帝这样的天龙之子都相信丹药的作用，这些百姓和官员自然会跟风效仿。
不过久而久之人们便发现了不对劲的地方，他们追捧那些术士炼制出来的丹药几乎都毫无用处，因为人人都跟着那些术士炼制丹药，家里的农田也不管了，都改种为草药。
草药的价格一路疯涨，可后面人们意识到不对劲时，那些个招摇撞骗的术士早就逃之夭夭了。
而后，草药的价格便一路猛跌，甚至连一地的草药都换不回一斤粮食。
这些百姓将错误归咎到了柳清清的身上，毕竟之前她就迷得陛下不理朝政，如今她人都站不起来了，没想到这楚维川还为她如此的兴师动众。
果然那些传言说得不错，这柳清清必然是妖狐转世。
而这楚维川为了他，已然成为楚国百姓口中的昏君。
方徐明这些术士的势是如许之最不想看到的，毕竟从前楚维川对他是无比的信任，什么事情都会交由他处理，可如今方徐明做了国师，还提拔了一众术士到朝堂上分庭抗礼。
这可愁坏了他，可奈何这楚维川对回魂丹一事非常执着，不管如许之如何劝说，他都无动于衷。
甚至因为这事如许之还受到了冷落，这些朝臣也都是见风使舵的，眼见如许之失势，那些人便开始巴结方徐明。
不过这方徐明的报复心理倒是特别强，毕竟从前这些朝臣最是瞧不上他们这些术士，如今他得势了便趾高气扬的。
面对那些人的讨好与巴结全都置之不理。
朝堂的纷争与百姓的抱怨，楚维川都不在乎，如今他便时时刻刻地守在柳清清身边。
只有在半梦半醒中楚维川才会觉得身旁的柳清清还似以前，从前他便是如此，也是在这样一个夜晚，他半夜醒来时，柳清清便在自己身旁安然入睡。
通常这时他便会小心翼翼的将柳清清的身子扭转过来紧紧的搂在自己怀中，而睡梦中的她便会不自觉往他热乎的怀里蹭，甚至会不自觉地呢喃着梦话。
可这样的场景以后便不会有了，柳清清就这样在床上一动也不动，楚维川还像从前那般将她搂进自己怀中。
如今怀中之人并不会给他反应，楚维川一直都在自欺欺人，他一直都骗自己，柳清清还如从前那般。
此时外面却突然狂风大作下起了雨，外面电闪雷鸣，楚维川想到她是最怕这种天气的，便不自觉地将她搂得更紧了些。
他还自言自语道：“不怕，我在，我会一直在的……”
可怀中之人却给不了任何回应，楚维川觉得心里有些难过，他的声音有些哽咽。
“对不起，是我害了你……若是我不那么执着，想必你如今已经与顾晓过着隐姓埋名的生活了，而不是像现在这样……”
楚维川平生第一次如此地痛恨自己的权利，他似乎从来都没有问过柳清清想不想，愿不愿意。
当初柳清清嫁给他时，也是楚维川自己的一厢情愿，甚至生下的这两个孩子也是楚维川逼迫她生下来的。
她好像一直都不开心，柳清清似乎讨厌皇宫，讨厌将军府，讨厌强迫她的自己。
如今他似乎明白了些柳清清当初为何会离开，因为将军府和他对她来说都是牢笼，柳清清是向往自由和无拘无束的生活。
可楚维川却折断了她的双翅，将她困在这深宫的牢笼，让她一辈子都飞不出去。
……
未来的五年想必对楚维川来说是无比的折磨，从前分别的三年就几乎要了他的半条命。
不过好在这方徐明也没有真的让楚维川等五年，在第四个年头时，他便提前集齐了所有的材料。
这些年，他打着寻找药物的名头让手下的术士，到全国各地去搜刮钱财。
那些地方的百姓和官员都是敢怒不敢言，毕竟这方徐明风头正盛，还深受楚维川的信任。
如今几乎做到了一手遮天的地步，就连如许之都要惧他三分。
而此时的楚维川早就已经等筋疲力尽，听到方徐明终于集齐了所有的药物，便立刻催促他炼制丹药。
人生又有几个四年呢？
这四年楚维川对孩子都不管不顾的，而楚玉裳与楚玉炽也长大了不少。
自从四年前的那场变故，她便性情大变，从前她是那样的活泼可爱，可如今她却被迫长大。
楚玉裳一直都内疚着，若不是四年前她吵着和柳清清玩踢毽子，那么她也不会一直昏迷不醒。
从那以后，楚维川便没有去看过他，他每日都细心地为柳清清擦拭着身子，并且对着一个没有回应的躯壳絮絮叨叨着。
四年来，他整个人都苍老了不少，明明还如此地年轻，却好似加速了衰老。
楚维川本就比同龄人看起来大些，如今的模样褪去了少年的气息，越发像一个正值壮年的帝王。
这两个孩子也是懂事，没了父亲的陪伴也不会抱怨和吵闹，更多的是心疼楚维川。
有时候，楚玉裳看不下去，她觉得楚维川这样一直陪着柳清清想必会特别累，于是便向他请求道：“父皇，你下去休息吧，我可以替你陪着柳姐姐，她从前最喜欢和我玩闹了，想必她不会生气你暂时离开的。”
楚玉裳小时候的模样就与柳清清有六七分像了，如今长大了些，那个眉眼简直与柳清清如出一辙。
而这时楚维川便会固执地摇摇头道：“不，她会生气的，要不然她为什么这四年都不肯理我，只要她气消了便会理我的。”
看着他这般神情恍惚的样子，楚玉裳只好在一旁陪着他。
“父皇，我最近新学会了一首曲子，想必柳姐姐会喜欢听的。”
说罢，她便走向一旁的书桌弹奏了起来。
琴声很快便回荡着整个寝殿，现在也就是楚玉裳能够凭借着她与柳清清如此相似的脸蛋进来和楚维川说上几句话。
除了方徐明有时候会来与他汇报炼制丹药的进度，其他人他便一律不见。
就连那楚玉炽都见不到他。
在外人面前他已然成为一个性情古怪，只知道炼制丹药，不理朝政的昏君。
这些年楚国各地的起义不断，幸好有李建和肖骁为他奔走卖命，不然这楚国还真的是岌岌可危。
听着这沁人心扉的琴声，楚维川的破碎的心，似乎被抚平了不少。
从前柳清清也坐在那相同的位置弹着琴，可楚维川却一次都没有静下心来听过。
她弹的曲子让人听起来十分的忧伤，楚维川并不喜欢，而且她弹琴的模样是那样的好看，楚维川在旁边听一会便会被她勾得心痒痒。
每次才弹到一半，楚维川便会迫不及待地打断她，将她扔到床上，与她共赴云雨。
原本她只是通过这样的行为来发泄自己心中的苦闷，楚维川这样一弄，她便再也不会轻易地在他面前弹琴。
现在回想起来，当时楚维川还真的是不懂半分情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