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7章 神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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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善！”山君轻笑，精神耗尽，意志消散。
张素玄长出一口气，从卧虎腰牌中取出灵露，勾画聚阴符，将小男孩的魂体收入其中。
“轰！”
当张素玄前脚离开山君庙，后脚山君庙便轰然倒塌，他不愿再看这腌臜之地，不愿再看这一个个人面兽心的“人”，更不愿再庇护他们分毫。
“真男人，绝不回头！”张素玄心中玩梗。
漫天烟尘中，张素玄大步昂首，手中三尺青锋铮铮作响，蓄势待发，意斩世间不平事。
“邪神庙倒了！”
“哈哈哈……祸害乡里的邪神终于被五通神大人斩灭！”
“把那个小杂种抓出来，交给五通神大人！”
“献祭了他！”
山神庙的倒塌，白山村民没有慌乱，反而无比欣喜。
他们全然忘记了山君为他们做的一切。
开拓荒山，植被茂密，生灵充裕，衣食无忧……
山君的功绩在这时候，成了他们口中的埋怨和恶毒诅咒。
他们埋怨山君不直接给予，他们咒恨山君的“吝啬”。
他们从未想过，山君并未向他们索取过分毫。
“恶鬼只找冤债主，人为私欲把命诛。见过人心，谁还怕鬼！”张素玄不疾不徐的走出山君庙。
看到张素玄活着走出来，周遭的村民立刻围了上来，老村长此时更是凶相毕露，“年轻人，这座这邪神庙真的倒了？里面的邪神像是否破碎？那个住在庙里的小杂种呢？”
张素玄低头看着这个面容丑陋，心脏硕大为兽心的老人，“你们杀死了一尊神，一尊守护你们的神！”
“放屁！他如果真的是神！就应该满足我们！”
“就是，大山是我们的！我们从山中取出属于我们的黄金，他凭什么阻拦。”
“挡人财路，如杀人父母！”
“它都杀老子父母了，还敬他个娘个锤子！”
张素玄脸上是嘲弄，是讽刺，“我且不说律法如何。”
“依照尔等所言，大山是你们的，那山中的生灵呢？而当黄金开采完了之后呢？”
“山中的生灵与我们何干？”
“金子源源不断，怎会开采完？”
“他是山神，只能是他藏私，否则金山如何会空？”
“五通神大人庇佑下，金子采之不绝！”
张素玄脸上的玩味更浓，“所以，你们便诱拐、欺骗、绑架其他地方的女子，把他们当成牲口一样送到五通神的口中？”
“而你们所谓的金子，就是手中的烂黄泥？”
张素玄看到一个村民手中，光灿灿的金子就是一块散发恶臭的黄泥。
五通神骗了他们！
金子根本没有给这些被贪欲蒙上双眼的“人”。
“神，生于人心，死于人性。”张素玄轻叹一声，和一群被欲望蒙心的“人”讲道理是行不通，直接给他们一剑便是。
“啪！”
一只手突兀的出现在张素玄的肩膀，周围出现一个个面容丑陋，怪异的“人”。
人面兽心，人模狗样，佛口蛇心，蛇蝎心肠……
各种模样丑陋的异类怪叫着冲了过来。
“嗡！”
三尺青锋之上，一张五雷符燃烧殆尽，整把长剑附着滚滚雷霆，奔走不息。
“斩！”
剑气凝结，张素玄心境归于平静，一剑斩出，雷霆炸响在人心，呵问人心之丑陋。
“嘭嘭嘭……”
剑光所过之处，一颗颗肮脏、丑陋的心脏炸裂，崩碎出无尽血花。
灵魂被撕裂，魂飞魄散。
“这一剑，名为问心！”
张素玄脚步朝前，口中呢喃，“天地玄宗，万炁本根。广修万劫，证吾神通。三界内外，惟道独尊。体有金光，覆映吾身。”
“视之不见，听之不闻。包罗天地，养育群生。”
“轰！”
金光炽盛，冲霄而起，在这永夜的黑暗中，是最明亮的光。
三境的张素玄，一句多言，便是暴涨的实力。
“他是邪神的走狗！杀了他！吃了他！”
呐喊声从四周响起，更多的怪异冲了过来，裹挟世间恶意、夹杂七情六欲冲向张素玄。
然，金光巍峨不动，万邪不侵。
“大秦律法，凡有矿山的山区，都要谨封而为禁。有动封山者，罪死而不赦。有犯令者，左足入，左足断；右足入，右足断。”
“大秦司隶，依律，擒拿违法者，斩除邪祟，破灭诡异！”
张素玄抬手起剑，剑身之上纠缠着金光和奔雷，发出撕裂邪祟的鸣啸。
离得最近的老村长躲闪不及，面皮连带着脑袋直接被剑光切成两半。
红白之物洒落满地，却依旧不死，反而发出声声凄厉。
“啊！啊！啊！我的脸！我的脸！”
“呵呵，要脸何用？”张素玄轻笑，再出一剑，荡平围拢上来的妖邪，眸光直视着老村长。
太弱了！
这些村民太弱了！
如此重要的地方，不会没有高手驻守。
张素玄复而又笑，“老村长以礼相待，我自当回礼，只是不知道这回礼，满意否？”
“嘭！”
似乎触碰到了什么，老村长的速度突然激增，化作一道残影出现在张素玄面前，兽化的重拳轰杀下来。
“来了！”张素玄退后一步，手中长剑再斩，凛冽的剑光却被老村长徒手斩灭，兽化的身影靠近，拳脚重重砸落。
“当！！”
金铁交戈！
完全兽化的老村长一拳重击金光之上，掀起阵阵涟漪，却是连破防都无法做到。
“吼！”
与此同时，兽吼炸裂长空，又有四道庞大的身影裹挟无尽恶意而来。
妖鼠！鬼狐！妖驹！毒蛇！以及老村长所化的山魈！
“五通邪神的意念投影。”张素玄心中明了。
“帝运历纪，阳符为心。万泰变业，劫劫长存。”
阳气上升，笼罩全身。
炽盛的太阳之力充斥全身，灼热的气息透过鼻息奔涌热气。
“妖魔食人，当斩不赦！”
张素玄一声长啸，三尺青锋变得灼热、通红。
剑气横斩，金光护体，张素玄直面五通邪神。
“嘭嘭嘭……”
拳拳相交，血肉横飞。
强大如山魈，面对几近太阳之体的张素玄依旧落在下风，被暴虐的拳法压制，只能发出无能的狂啸。
“剑道渺渺，剑气少少，人剑合一，二气同元，以气御剑，所向披靡，剑从心生，剑灵自应，气脉入剑，御剑飞行，剑气所向，天地纵横。”
“御剑！”
张素玄分心二用，拳轰山魈，御剑阻敌。
可御剑一项，终究是难挡妖鼠四邪神的攻杀。
抬手起符，一张张五雷符无火自燃，上接天阙，引动天雷滚滚，将白山村劈的支离破碎，满目疮痍。
“天雷尊尊，龙虎交兵，日月落照，照我分明。远去运来，接我号今，调动天兵天将，地兵地将，神兵神将，官兵井将，五雷神将，符到奉行，急急如律令！”
“雷公助我！”
雷霆云动，雷云密集，疯狂汇聚。
整个白山上空，覆盖漆黑如墨的雷云。
天雷煌煌，不可终日。
妖邪胆颤，精怪现形。
大量的五雷符堆积之下，唤醒的雷公意志更盛三分。
“轰！”
五雷滚落，宛若灭世之雷，意诛杀一切为祸人间的妖邪，还人间坦荡清明。
妖鼠恐惧，似乎被雷神注视，胆肝欲裂，不自觉的抬头伏诛，于刹那间，万雷滚落，化作飞灰。
“怎么可能？！”山魈意识发出惊怒交加的声音。
他知晓，人族百家争鸣，各种手段层出不穷，可人力有尽，精通一项便是极限，可眼前这个年轻人，不过舞象之年，怎会如此多的手段。
强大的体魄！
凛冽的剑气！
唤雷的手段！
按照人族武者划分便是，体修、剑修、法修！
三者合一！
这是何等恐怖的手段！
山魈胆颤，他感觉到恐惧。
“轰！”
恰在此时，一声雷鸣垂落，炸响在山魈心头，让他动作停滞，呼吸急促，恐惧的念头升腾。
心雷问心。
“嘭！”
张素玄抓住机会，邦邦两拳锤在山魈胸口，打的血肉崩碎，露出惨白的骨头，随即被太阳之力烧的焦臭难闻。
得势不饶人，越战越勇，金光附体，只攻不防，张素玄拳势越发凛冽。
符箓请神，终有极限。
当乌云散去，白山村已经彻底化作废墟。
法修的力量，恐怖如斯！
“嘭”
一道伟岸的身影脚踩废墟，赤红的长发张扬飞舞，眸光凌冽如刀，望而畏却。
张素玄手中提着三个狰狞的脑袋。
山魈！妖鼠！鬼狐！
“跑！”
种马和毒蛇惊惧，他们在滚滚雷鸣中彻底丧失了斗志，如今，三邪神被斩，恶念在雷霆下不复存在，他们又哪来的勇气对敌张素玄。
“嗡！”
张素玄御剑而起，再斩种马脑袋，却无奈毒蛇逃窜离开。
他精气神皆到极限，无力再战。
“走！”
耳畔响起山君的声音，光影一闪，张素玄出现在白山之外。
山神权柄尚存，白山之内，依旧山君的领域。
送张素玄离开，并不难。
“吼！”
白山中，愤怒的咆哮响彻整个白山，莫大的威压让白山村幸存的怪物直接形神俱灭！
五道遮天蔽日的黑影仰天狂怒，隔着白山遥望张素玄，眼中是怨毒和咒怨。
可他们终有忌惮，不敢踏出白山一步。
一旦走出白山，夺取的山神权柄可能会被山君重新夺回，这是他们不愿意、也无法容忍的事情。
“赤子被夺，气运溃散严重，必须立刻告诉本尊。”毒蛇迅速逃窜，朝着那五道巨大的身影冲过去。
“夫君！夫君！”
陡然，声声呼唤让毒蛇速度停滞，眼中的凶戾消退，取而代之的呆板和死寂。
回首的瞬间，脑袋落地。
临死前，他看到一则红嫁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