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章 梦与现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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江若华抬头一看,竟然是吴怡君,没想到她竟然也来到江州了。
若华十分纳闷,吴怡君这会儿不在上海,跑到这里来干嘛?李严莛看出她的疑惑,便俯身过来说道:“公司请吴怡君到现场客串主持人,还有后面的颁奖仪式上,她会作为颁奖人出席。”
她听完不禁失笑,来公司这么久,最有感触的是大疆公司的各种仪式感了。
如果说这个世界上还有什么公司最具仪式感,一定是保险公司,而保险公司中最会搞花头的,一定是大疆公司。
来大疆公司之前,江若华在其他保险公司购买过产品,所以也见识了保险公司的各种活动,什么端午节包粽子,中秋聚会,元旦晚会,各种各样的仪式让人眼花缭乱。但和大疆公司比起来,她之前见过的那些保险公司都是小打小闹。
为了这次年终聚会,大疆公司特意包下一个五星级酒店的宴会厅,公司的几个内勤提早一天到现场布置。宽大的主席台后面打印了一整面大疆公司背景墙,主席台两侧立着多个公司展板,上面打印着获得江州分公司的年度销售之星、年度最佳团队长、mdRt等各种头衔的同事的大幅职业照,说实在的,这样的荣誉不由得不让人眼热。
保险公司最会的就是无限拔高个人荣誉,在公司内部形成无形的竞争,抛开个人收入不谈,是个人都有荣辱心,对于这样的套路,即使大家心知肚明,却也乐此不彼。
会场内部有几十张圆桌,铺着白色桌布,桌上放置各色鲜花、酒水、饮料,每张桌子旁边都坐满了人,在天花板巨型枝型吊灯的照耀下,雅致的环境,精致的装扮,得体的妆容,环境与人交相辉映,江若华看着眼前的景象,仿佛一下子掉进红楼梦里的大观园,而她就是那个刘姥姥。
她环顾四周,每个人脸上都洋溢着紧张、兴奋的神采,每个人都伸长脖子往主席台上看,仿佛等待着一幕好戏开场。
随着音乐响起,吴怡君走到主席台上,开始汇报江州分公司这一年来的成绩。随后,一个个年度之星走上台前,接受颁奖以及同事们的掌声。
江若华居然也在列,她是这个月的月度之星。走上主席台,灯光耀得睁不开眼,她只觉得一阵眩晕,吴怡君走上前来,给她颁奖,随后伸出手来和她握了一下手,低声说道:“好样的,加油!”
江若华只觉得有股奇异的能量从吴怡君身上传到她的手上,再流淌全身,她激动得热血沸腾,颤声说道:“谢谢,我会的!”
两人一起站在聚光灯下合影,主席台下灯光闪烁,仿佛数不清的星星汇聚在她们身边。
江若华走下主席台,她踩在柔软的地毯上,仿佛深一脚浅一脚地踩在云朵里。她的心已经飞出天外。
这时,会场的灯光突然暗下来,江若华不由自主地屏住呼吸,仿佛下一秒就会发生什么了不得的大事。一声音乐响起,主席台的灯光划破黑暗,台上已经出现5个人,一字排开, 背对着观众,在音乐声中翩翩起舞。
江若华的位置靠近会场后侧,所以看不真切,但李严莛却惊呼开来:“是张总、吕总、马总、杨总监还有付华姐。”
江若华这才知道在台上表演的几个人竟然都是公司领导,会场顿时一片欢呼,欢呼声随着几位领导的劲歌热舞,一浪高过一浪。在这种环境下,任是谁都难保持淡定,有人甚至吹起口哨来。江若华也被这样的气氛感染着,禁不住跟着音乐举起双手摇摆起来。
在一片歌声与光影中,几位公司领导把彩带掷下舞台,一阵欢呼声震耳欲聋,几乎要掀翻屋顶。
江若华从未见过这样的场景,兴奋不已。她的眼角余光看到李严莛站起身来双手举过头顶,不断鼓掌欢呼。
晚上9点半,晚宴结束,江若华走出酒店,没有了大厅里的暖气,她只觉得自己要冻成一根冰棍。她手里提着一个袋子,那是换下来的旗袍,今天晚上还要把礼服还回去。
天很冷,她把自己裹得严严实实,还冻得瑟瑟发抖。南方的冬天又湿又冷,穿多少衣服都不够。骑上电动车,风一吹,更觉得自己简直是在大街上裸奔。
礼服店门还开着,江若华走进屋里,把旗袍还到柜台,付了钱离开。她把礼服还回去,似乎把一个精彩灿烂的夜晚也还回去了。推开门,冷风簌簌,她又一头扎进寒风里。
刚才的宴会大厅仿佛是一场梦,一场绚丽的、灿烂的梦,梦境里,她是幸福的、成功的,但那种幸福是短暂的、虚幻的,现实是这黑暗的夜,寒冷的风。她骑着电动车,用尽全身力气抵挡这刺骨的寒冷。
回到家,她推开门,夜晚静寂无声。客厅里还留着一盏昏暗的灯。伊一到她爸爸那里去了,今晚这个房子里只有她。她锁上门,解下围巾,坐在沙发上,当绚烂和落寞碰触到一起,只能激起无尽的惆怅。
水晶灯的吊坠在蓝色LEd灯的映照下,在墙壁上耀出一重重淡淡的影子,江若华看着这个房子,她明白,要快点卖掉它。
她打开手机,最近已经陆陆续续在二手交易市场卖出一部分东西,其中电器最好卖,还有的是一些小摆件、旅游带回来的纪念品。她随便打个折卖掉了。
但来看房子的人却不多,偶尔有几个打电话问价格,都是把价格打得非常低,这让江若华火冒三丈。
她打电话给阮凤娇,但对方总是说,房子靠近大路,晚上太吵了,客户一听就没有兴趣。江若华问她怎么办,对方只是说,只能把价格降下来。
江若华不愿意,一方面,她这个时候需要钱,当然希望在自己的理想价格下卖房子,另一方面,她在这个房子里住了这么多年,也有了很深的感情。无论如何,她不愿意降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