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96章 暗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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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去地府。”
方野青继续道：“人死后魂魄的面貌千变万化，如果不是至亲之人是很难认出来的，再加上你父亲在地府没有记名，因此只能靠肉眼分辨，要是想救他，你要亲自走这一趟。”
纪珉楚仍然是一脸的不解，道：“你是说，还有个地方叫地府？哪个地府？”
方野青知道让他一下子就接受这一切是不太可能的，但是时间又不允许他跟纪珉楚仔细解释，他只好多嘱咐几句，期望纪珉楚不会掉链
方野青从怀里掏出地府傀儡的面具递给他，道：“地府就是地府，就是人死后去的地方，等会儿你穿好衣服戴好面具，一定要紧跟着我，不要出声也不要做表情，一切看我给你的信号行事，无论看到什么都不要害怕。”
纪珉楚心里满是自己父亲的生死，无论方野青说什么，他都要去试一试。
“好，我听你的。”
说完，他就把衣服往自己的身上套，用兜帽遮住了自己的头，然后戴上了那个代表傀儡的面具。
收拾完毕，方野青抬起手掌，最后问道：“准备好了吗？”
“嗯。”纪珉楚点头，把手放到了方野青的手掌上。
“闭上眼。”方野青提醒道。
又是一阵失重的感觉，两人再睁眼，眼前的光景已经不是纪家的书房了。
纪珉楚感觉自己头晕目眩，一股浓烈的呕吐的感觉占据了他的大脑，让他紧闭的双眼显现出了痛苦的神色。
“好了，”方野青站定后向四周环顾一眼，低声道，“你没事吧？”
方野青随便找了一个无人的石窟当做传送点，石窟外是去往监狱和判官司的必经之路，也是押送犯人的必经之路，两人在这里也算是行事方便。
纪珉楚晃了晃头，睁开眼，却是愣在当场。
“这……这里……”
纪珉楚以为这是自己的幻觉，可转念一想，他自己今天可没喝酒啊！
“我……我做梦了？”纪珉楚转头看向方野青。
方野青顺手在他胳膊上掐了一下：“不，你没有做梦。”
纪珉楚捂着自己的手臂，失神的看着眼前，心里翻江倒海。
事到如今，方野青只能简略地再叮嘱他几句。
“你要稳住！你父亲也许就在里面受刑吃苦，你如果不能稳住，不仅误了你爸的生机，连你自己都可能受罚。”
当然，有他在，他是不可能让纪珉楚因此受罚的。
纪珉楚听了，心下终于明白了事情的严重性。
“你……你怎么会……”他重新看向方野青，心里满是惊疑。
方野青道：“现在不是说这些的时候，我们要快些。”
纪珉楚稳了稳自己的心神，点头道：“好。”
两人往石窟的洞口走，刚出门，就听见了不远处的呼和声和求饶声。
纪珉楚低着头，不敢抬起头观察，就偷偷拿眼睛去看那边的情况。
只见一群跟他差不多打扮的人手里拿着鞭子走在前面，身后是密密麻麻的人群。
人群里的人男女老少皆有，但相同的是他们全都形容枯槁，浑身遍布着各种伤疤，面如菜色，眼神里满是绝望。
看到这里，纪珉楚感觉自己的心仿佛不是自己的了。
面前的石壁上画着内容神秘的壁画，画风用色都是让他感到十分陌生的。
他心里有种预感。
也许，这里真的不是人间了。
为首的鬼差看见了站在路边的方野青，远远地就站住了，拱手道：“属下拜见大人。”
方野青本来不想引人注目，但是对方行礼的动作太快，让他根本避无可避。
刚想让他起来，没想到身后的鬼差已经呵斥着那些罪鬼让他们行礼了。
方野青在心里叹了一口气，心里祈祷着不会有地府的高官注意到这里。
纪珉楚站在方野青身后，看着“人”们像海浪一样一层一层地跪下，心里的感受已经不能用惊异来形容了。
“你们起来吧，”方野青不咸不淡地说道，“该做什么就做什么，不必在意我。”
离他最近的鬼差本要点头称是，一转头，却在方野青身上闻到了生人的气息，然后他就看见了站在方野青身后低着头的纪珉楚。
“恕属下多言，请问大人身后这位所属何司？姓甚名谁？”鬼差问道。
方野青没想到他会注意到纪珉楚，心里一紧，仍面不改色道：“怎么了？”
鬼差直言道：“属下闻到这位身上似乎有生人的气息。”
方野青面露不耐之色，道：“他刚跟着我从人间归来，身上会有生人的气息不是很正常的事吗？”
鬼差听了，心中纵使还有疑问，但是看方野青的神色，他也已经不敢再问。
“是，请大人恕属下多嘴。”
方野青摆摆手，又转移话题道：“你们差事办的怎么样。”
他一边问着，一边心里觉得自己像极了电视剧里狐假虎威的狗腿子。
鬼差恭敬地答道：“属下等已经接到了夜谋大人传达的口令，也已加强了夜巡，不敢有所懈怠，请大人放心。”
方野青赞许地点点头：“那就好，你们做你们的事吧。”
鬼差仍旧作揖道：“请大人先走。”
方野青心里叫苦。
他本来的打算就是跟在这群犯人后面，他和纪珉楚看起来就不那么引人注目了，等会到了关押游魂的监狱他们也好混进去。
但是地府的规矩一向都是这样，他要是坚持让对方走在前面反而有些奇怪了。
他只好应下。
“嗯，”方野青应着，随即偏头对身后的纪珉楚道，“我们走。”
纪珉楚被两人仿佛穿回古代的对话给搞懵了。
他想着如果按照方野青所说的一直低着头应该就没事了，可是他又看见这些鬼差礼数这么周全，心里又忍不住警醒，生怕有哪个动作做错了以至于误了大事。
眼看着方野青抬脚离开，他装作无事，伶俐地跟上了。
方野青脑袋里努力回想着去游魂监狱的路，脚步的节奏也慢慢加快，逐渐甩掉了身后的犯人队伍。
等到了差不多没人的地方，方野青回头低声道：“你现在知道我跟你说的是什么意思了？”
纪珉楚看着方野青的背影，表情复杂地点了点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