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3章 房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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只是，这太阳却让方野青浑身不自在。
这段时间，他一直都避免在太阳下出现，就算必须要晒太阳，最多也只会待两三分钟，绝不会多待。
现在，两人在路上走了将近五分钟，方野青身上开始有刺痛的感觉了。
隐隐感觉身上的痛感有放大的趋势，他开始有意无意地在路边找阴凉地去走。
正在他大脑飞速运转，要以什么样的速度赶到下一个阴凉地，具体要走几步时，他感觉自己的视线忽然一暗。
抬起头，头上多了一个黑色的伞盖。
好心拿伞的人还是一副死人脸，嘴里缓缓吐出几个字。
“可以老实一点了？”
方野青保持住了自己身为长辈（自封的）的自尊，老神在在地接过了伞：“吵到你的眼睛真是抱歉了。”
“不喜欢吃饭，不喜欢晒太阳，有的时候我怀疑你是不是吸血鬼。”叶朗之把手揣回裤兜，淡淡的表情里看不出一点嘲讽。
但方野青可以肯定，这破孩子就是在嘲讽。
如果不是不能告诉他，他真的很想告诉他。
当吸血鬼也比他好！起码不用为了活下去而奔波。
但是他只能浑说。
“晒黑了会很难看。”方野青一边说一边踢走了脚边的石子。
叶朗之看着他的动作，说：“看不出来，你还是会在乎自己外表的人。”
方野青露出一个自暴自弃的笑容：“从我英俊的脸庞你就应该看出来，我在乎。”
叶朗之没说话，只是把脸撇向一边。
从方野青的角度，他只能看见叶朗之颊边的肌肉微微紧绷。
是在笑。
方野青见他笑了，心里的郁闷也消下去了不少。
“对了，”他斟酌半晌，说道，“你家的房子，是怎么买的？”
叶惟岳买下这栋房子是在二十年前左右，那时叶朗之还没出生，方野青猜测他大概率不了解这件事，但还是尝试着问了。
叶朗之看了他一眼，眉头微不可见地皱了一下。
“怎么？”语气微微扬起，听不出喜怒。
“我是不是问的冒昧了点？”方野青看向他，诚挚道，“不回答也没关系，我只是听说了一些陈年旧事，有点好奇。”
叶朗之又一次看向他，这一次看得很仔细，似乎想要看穿方野青。
最后，他垂眸，轻轻呼吸了一下。
“我也不清楚。”
方野青就知道会是这个结果，笑了一下：“不知道就不知道，我只是随口问问。”
“但是，”叶朗之的视线飘向远方，“我知道，那个时候他虽然已经开始做生意，但其实赔了很多钱，根本不能买那栋房子，我猜测，那时候有我母亲帮他。”
方野青忍不住顺着他的视线看过去，在路边的花坛里看到了一座矮小凋敝的土地庙。
叶朗之说着，细细沿着花坛里面的小路，走到土地庙前，弯腰放下了一个他早上没吃的肉包子。
土地庙上贴着不知哪年贴上的对联，庙前的香炉里乱糟糟堆积着的不是香灰，而是不知什么人扔进去的垃圾。
方野青站在不远处，看着叶朗之的动作。
“你是有神论者？”
叶朗之放下包子后直接转身离开了，没有拜祭，甚至没给这个破败的土地庙一个眼神。
他走到方野青身边，表示可以走了。
方野青眉头微抬，转身与他并行。
叶朗之缓缓开口：“小时候，我在这里见过一只白色的狗，它饿的浑身颤抖，当时我手上正好有母亲给我做的肉包子，我就把肉包子送给了它，它正好爱在这附近活动，我就顺便给他带点吃的。”
这话算是回答了他的问题。
“你怎么知道它现在还活着？”
“我知道，”叶朗之说道，“它每次都会带走我给它的包子。”
“原来如此。”
很快，两人走到了学校。
方野青不可能当着叶朗之的面进校医院或游泳馆的卫生室，他终究不是校内人员，无法通过身份验证。
就连进校门，也是蹭的叶朗之的学生卡。
两人走到校医院门口，叶朗之停下了脚步，看向方野青。
方野青面不改色，伸手在叶朗之背后退了一把：“继续走，我跟你一起去教学楼。”
叶朗之眉毛一抬：“去教学楼？”
方野青点头：“对啊，办点事，走吧。”
而且，他也想知道叶朗之在校内的境遇到底是怎样的，卓申和周家有没有给他使绊子，或者是有哪个不长眼的敢欺负他。
叶朗之犹豫了一下，终究还是点了头。
两人到校的时间掐的正好，因此正好是学生们到校的高峰期，走廊上都是来来回回走路准备去上课的人，也有三三两两聚在一起用上课前的这点时间说话的。
只是他们看到叶朗之以后，都不约而同的闭上了嘴，眼睛里带着探究。
方野青走在他旁边，因他长相不俗，再加上一身高端低调的黑袍，学生们摸不清他的底细，因此不敢乱开口。
就在他以为这一路上相安无事的时候，就在叶朗之教室不远处，两个迎面碰上了卓申。
看这样子，应该是专门站在这里堵叶朗之的。
路上人多，卓申没仔细去看叶朗之身边站着的方野青，只是板着一张脸叫住叶朗之。
方野青皱眉看向他，心里猜测他现在是不打算装了。
“上次跟你说的事，你想过没有。”语气很是眼里。
叶朗之淡漠的凤眼扫了他一眼，说道：“没有。”
卓申只以为叶朗之是那种人人拿捏的小可怜，没想到他敢直接顶撞，脸色一下子就更沉了。
“那就告诉我家长的联系方式，我去跟你家长谈。”
叶朗之发出一声短促而低沉的笑声：“很不巧，他瘫痪了。”
卓申表情更为愤怒，刚要发作，方野青就懒懒地打断了他。
“唉，我没瘫痪，留我的联系方式吧。”方野青乖巧地举起手，“我也是他长辈。”
卓申打量了他一眼，不知出于什么心理，竟然点了头。
“好，”他带着怪异的微笑，“就留你的联系方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