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5章 真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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到了地方，叶朗之下车，他身上仍然穿着病号服，外面套着方野青随便找了一家店买的棒球服，看起来十分违和。
他刚想关上车门，却被方野青叫住。
“等一下，我想起来了一个问题。”
叶朗之闻言，停下手上的动作，这是愿意听一听的意思。
“你爸醒了没有？”方野青直接地问道。
叶朗之扶着车门的手动了一下，似乎想直接把门关上。
但最后，他还是说了一句。
“没有。”
随即车门发出“空”的一声，叶朗之的背影也渐渐走远。
方野青送他回家以后，没有让司机送他回家，而是找了一个没人的地方下了车，随即发动指环直接到了家中。
有指环这种神器在手上，打车的冤枉钱能少花还是少花。
方野青看着空荡荡的家，打开电视刚想休息一下，容非的声音就响了起来。
“烦扰大人了，不知大人是否有空。”
方野青顺手把电视机调成了静音。
“有。”
话音刚落，容非就垂手出现在了方野青身后。
“请坐，”方野青指了指他身侧的沙发，“对了，谢谢你送来的白水。”
容非听了他的话，抬腿走到他旁边，弯腰坐了下来。
只是他好像不习惯沙发的高度和软度，坐的时候身子斜了一下。
方野青知道，容非坐下只是把他的话当成了命令而已。
容非坐定后，说：“不敢。”
“你过来是想说我上次拜托你的事已经查出来了？”方野青一边说着，一边拿起茶几底下没机会吃的零食递给他，并简短地说了句，“吃吧。”
没人吃就浪费了。
上次黑老大来他没敢拿出来招待他。
容非果然没有推辞，拿起一包薯片，暴力地拆开了封口。
他的动作虽稳，但是透露着生疏，八成也没吃过薯片。
随即，容非把手放到了自己的面具上，本想直接摘下，然后似是想到了什么，以征询的眼光看向方野青。
“可否容属下摘下面罩？”
傀儡的面罩不可以随意摘下，只有在上级的同意下才可以摘。
方野青这个编外人员一直被他们当做上级，就算是再三重申他们也不听，现在他正好拿着鸡毛当令箭。
“当然，”方野青点头，“以后只要是我在场你都可以随意摘面罩。”
这显然给了容非很大的自由，也是他从未有过的自由。
容非点头：“多谢大人。”
然后，他利落地摘下了自己的面罩。
纵然表面上云淡风轻，但其实方野青心里对他的长相很是好奇，现在有机会一睹真容，他当然不会放过这个机会。
其实，容非的眼睛很好看，他也一直觉得容非完整的脸一定也很好看，只是他没想到会这么好看。
是的，容非非常好看，但是却不只是好看。
他的长相很有攻击性，方野青不明白自己为什么会这么觉得，可能是因为他毫无波澜却能瞬间锁定任何人的眸子，没有任何感情的表露，却能让人感受到危险性。
他的薄唇微抿，比例完美的下巴没有因为常年带着面罩出现任何印记，此时的他忍不住去看方野青的表情。
容非想起了以前看到他的脸的人的反应，有打趣，有可惜，有厌恶，有嘲讽，但是却没有人像方野青这样。
只有转瞬即逝的欣赏，随即就是满眼淡淡的笑意。
就好像，他只是一个普通的人。
“怎么不吃？”方野青反问。
“是，”容非低下头，拿起袋子里的东西就开始吃了起来，嘴里吃着东西，他还不忘正事，“经过属下查证……咔嚓咔嚓……纪珉楚在您落水后第一时间召集众人展开了救援，咔嚓……只是几天之后他就因为父亲病重而出国了……咔嚓……以后便是一个叫常清的人主持救援，只是自从他接手后，救援队的工作就停滞了，再过几天，常清召回了所有救援人员。”
说完话，容非又抓了一把薯片塞进嘴里，看起来有些上头。
方野青看着他，恍惚间像是又回到了大一时跟舍友们在宿舍里一边打游戏一边胡吃海塞的日子。
“哦。”
方野青还是想不起来自己是不是在那晚的派对上见过常清，只是这么看来，常清好像是跟他有仇？
“他是谁？这个你查了吗？”方野青一边说一边递了一杯水给容非。
容非接过，大口喝下，又伸手去拿放在一旁的雪饼和仙贝。
“常家跟纪家是世交，常清跟纪珉楚也算是青梅竹马，两人一直都是好朋友，只是常清高中毕业的时候在家里人的安排下去了国外的大学进修经济学，两人从此就不怎么联系了。”容非一边说着一边在仙贝和雪饼之间进行抉择，最终选择了看起来更花里胡哨的雪饼，“您前两天参加的派对就是欢迎他回国的派对。”
方野青默默听着，神色莫测。
他听完后点点有，又问道：“那那个发短信告诉我纪珉楚喝醉了，让我接他回家的人查出来了吗？”
容非听到这个问题，放下了吃了一半的雪饼。
“这个恕手下没有查到。”
“没查到就没查到，你继续吃吧。”
方野青也不着急，他知道地府的职责在那里，容非身为一个鬼差不可能把手伸得那么长。
而且，根据他在百科全书里看到的，最近几百年，地府几乎一直固守一隅，除了这些没有感情和欲望的傀儡可以由于职责上的事在有限的范围内自由出入，其它人甚至包括府君在内，都不能在人间活动。
就连安插人手、私相授受都不行。
方野青看他吃得开心，又起身去找自己其他存粮。
他喜欢吃，看到美食街就逛，看到零食就囤，家里的吃的几乎泛滥成灾，只是最近这些东西都被他塞到看不见的地方去了。
他从房间搬出一个大箱子，放在容非跟前。
“吃吧，吃不完就带走，可以自己吃也可以分给别人。”方野青拍拍手，突然觉得一身轻松。
容非看了一眼箱子，点点头。
“多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