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2章 问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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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
“我来的时候这孩子在水里泡着，已经没有意识了，旁边一个人都没有，要不是我把他救出来，他早就被淹死了！”方野青用夸张的语气说道，“我倒想问问，好好的一个乖学生总不能自己跳下去淹死自己吧？”
“事情还需要进一步调查……”卓申下意识回答道。
“那好……”方野青点头道，“我希望校方能负起责任，查出真相，给受委屈的学生一个合理的解释。”
“这是自然。”卓申缓过神来，面上又恢复了人模人样年级主任的样子，“但……您是？”
“我姓方。”方野青没正面回答，说完转身去看叶朗之。
后者适时地睁开了眼。
“你醒了，没事吧？”方野青伸手扶住他。
卓申也上前一步，关切道：“叶同学，你没事吧？”
叶朗之看了他一眼，眼神暗了暗，低头猛地开始咳嗽。
方野青伸手帮忙顺气。
叶朗之感受到了背上那只冰凉的手，这样的游走似乎短暂地压下了体内的那股燥热。
但是，那只手终究还是离开了。
“叶同学，关于今天的事，我们有一些问题要问你。”卓申一转刚刚盛气凌人的样子，突然成为了一个温柔和善的好老师。
方野青看向叶朗之：“你可以吗？”
叶朗之的眼珠向方野青的方向转了转，终究还是没有看向他。
他点了点头。
“那你去吧。”
方野青轻拍了一下他。
随后，叶朗之换了身衣服，跟着卓申一行人去了办公室。
方野青偷偷跟了上去，等他们关起门聊天的时候，在门口找了个不显眼的地方，坐下来开始看顺来的叶朗之的档案。
关于他从幼儿园到现在的经历都在这里了，里面有一张叶朗之幼儿时期的照片，那个时候他的脸上就有印记了。
所以说，他身上天火的印记大概率是娘胎里就带着的。
看今天叶朗之醒过来的反应，他应该也不知道天火的存在，所以，想知道天火的来源，最好是从他母亲身上下手。
但是他母亲已经去世了，最后，还是绕回了叶惟岳的身上。
这样一来，倒也省事了。
按现在的情况来说，留下来等叶朗之出来的意义已经不大了，但是方野青脑海里又想起他在黑暗里独自觅食的画面，心下一软，还是留了下来。
“怎么样？”虚空中传出了那位黑老大的声音。
黑老大就是给他派活的那位，因为不知道他的名字，再加上他的职位看起来很高的样子，他就给他起了个外号叫黑老大。
“天火是叶朗之从娘胎里就有的，所以需要进一步调查，”方野青顿了顿，补充道，“今天叶朗之一个叫周平的同学的胳膊被烧焦了，应该是因为天火，我猜测是因为那个周平威胁到了叶朗之，触发了天火对宿主的保护机制。”
“这样的事情不能再发生。”虚空中又传来了黑老大的声音，仍然是公事公办的语气。
这次方野青着意听了一下，发现声音竟然是从指环里传出来的。
“我知道了。”这样一来，为了防止天火伤人，他还是要跟着叶朗之，“还有就是……”
“什么？”
“天火一直在叶朗之体内，会对他有不好的影响吗？”
“按理说会有。”
“按理说？”方野青抓住了这个字眼，“那要是不按理呢？”
“凡事都会有例外。”
“叶朗之会是那个例外吗？”
“看他的造化吧。”说完这话，那边就没了声音。
“等一下，”方野青连忙喊住对方，生怕黑老大没说几句就又“下线”了，“传音的口诀是什么？”
那边顿了几秒，语气里竟然带了一丝疑惑：“我上次没跟你说吗？”
方野青无奈道：“老大，你没说。”
“是我的失误，”对方立刻恢复了那个AI般的语气，随即很快把口诀告诉了他。
“谢谢您。”方野青松了一口气。
万一以后遇到紧急情况，总算有救兵可以搬了。
“好。”对方说完后奇迹般的没有立刻下线，而是状似无意地补充了一句，“‘老大’这个称呼可以用。”
方野青没想到对方会专门说称呼的问题，愣愣地回答：“好嘞老大。”
呃，他好像个狗腿子。
对方就此没了声音。
两人对话结束，门内的讨论声也停止了，不一会儿，叶朗之从办公室里走了出来，卓申也在一旁陪着他出来。
他的表情很阴沉，但是仍然维持着表面的和气。
“叶同学，你先回去好好想想，晚点再给我答复，食宿费的事，我也会帮你说说情，暂缓几天。”
看来是没能得到他想要的答案。
也对，叶朗之一个活生生的人在这里，他再怎么想颠倒黑白，也得叶朗之先点头。
只怕，卓申暗地里使手段。
他知道叶朗之在这所学校里算得上是一个没有背景的人，也知道周平身世不凡，再加上卓申见了他以后没有关心而是质问，他就推测出了卓申很有可能要叶朗之承担全部责任。
叶朗之只有叶惟岳这一个亲人，能保护他的也只有他，先不说两人关系不亲密，就算叶惟岳愿意替他儿子出头，现在的他也指望不上。
叶朗之面无表情地走出办公室，身上多了一条毯子，但是贴身的衣服仍然是湿的，看起来很不好受。
在看到方野青的一瞬间，叶朗之眼神闪烁了一下，然后奇迹般地多看了他一眼。
方野青身子倚在墙上，上前道：“我送你去医院检查一下。”
叶朗之飞快收回眼神，垂眸道：“不用了。”
“用。”方野青坚定道，“我看你身上也有淤青，不检查一下怎么知道没事？”
这话也是说给卓申听的，就算他不在乎也能模糊他的视线，让他稍微有些忌惮的地方。
卓申也不想学生真的出问题，于是对叶朗之说道：“叶同学，你还是去检查一下吧。”
叶朗之根本不想听他说话，抬腿就走。
方野青见状不紧不慢地跟上。
刚出办公大楼，叶朗之就要往教学楼的方向走。
方野青伸手拉住他的胳膊：“往哪走？你今天必须跟我去医院。”
叶朗之闻言果然停下了脚步，转过头，漆黑的眸子直直地盯着方野青。
“没用的。”
“什么没用？”方野青愣了一下，随即道，“这种小伤对医院来说不算什么，怎么没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