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08章 您并未无所不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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楚悦在林青鸾走后歪着脑袋想了一下，林杜衡一言不发的坐在椅子上，神色低落。
楚悦道：“其实我觉得姐姐隐瞒了什么。”
林杜衡并没什么动作，依旧神色低落的坐在椅子上一言不发， 活像一个忘夫石。
楚悦道：“我时常听你说起母亲，但你出生时母亲就去世了，你的所见所闻都是从姐姐那里听到的，姐姐说母亲是一个很坚韧很爱子女的人。”
林杜衡说到这才终于有了一丝反应，缓慢的抬起了头。
楚悦神色有些哀伤，林杜衡明白，这是在替母亲哀伤，而不是她自己。
楚悦望着颓废的林杜衡，一字一句道：“什么事能让母亲抛弃了最爱的女儿，刚出生的儿子也要赴死的。”
林杜衡一征。
能让母亲赴死的只有他们俩个....
那边林青鸾回到了太子府，听到白悦禀告说柳侧妃在大喊大叫嚷嚷着要叫太子，直把嗓子都叫哑了。
林青鸾一手拿着还没送出去给楚悦的毒药一边淡声道：“人在知道真相的时候首先是怀疑，这个阶段分俩种，第一种的怀疑是理性的。第二种就是否定的，否定第一种的结论。”
林青鸾把毒药放下，道：“随她去吧，知道没结果就不会在闹了，以后也不必禀报。”
白悦应了声是。
第二日的时候楚悦来临，并带着林杜衡。
林青鸾看到林杜衡也不恼，仿佛当日的狠话只是一时的气话，与你林杜衡无关。
楚悦坐在椅子上，与周围的冷淡气息不同，何时何地都是明媚的，阳光的。
但是在对待林青鸾时，这份气息却突然有些收敛。
林杜衡突然跪下， 跪的林青鸾措手不及，她皱了皱眉头，还未言语。
林杜衡眼神清明的道：“是杜衡的错。”
他并未垂下双眸，双眼紧盯林青鸾，倒不是像认错的，更像是入党的。
他道：“昨天晚上我想了很久，他确实是我们敬爱的人，可当这份敬爱夹杂了利用，欺骗，甚至谋害，他就再也不是我们敬爱的人。”
这世间上的亲情简单却又难懂，有些人为了情甘愿肝脑涂地，有些人却为了利益去利用这份情。
他利用了母亲对他们的情，他也利用了他们的情去帮助他完成他的大业。
林青鸾看着面前的男子，神色坚韧，有几分母亲的影子。
她突然低头笑了，这一笑是真心，也是欣慰。
她将手中的毒药递给他，告诉他：“毒药不多，用在死侍身上刚好的分量。”
林杜衡接过，神色慎重。
次日，临安侯府正厅内。
林仲元少见的对着林杜衡面色阴沉。
林杜衡丝毫不惧，高声回道：“儿子不愿。”
林仲元一个巴掌就甩过去，用了大力，林杜衡顷刻间就被打到一边。
他正过头依旧正声道：“儿子不愿。”
林仲元冷哼道：“成大事者，岂能拘于小节。“
“你囚了我派过去给你的死侍，如今连再纳一个新人都要不得吗？”
林杜衡拱手道：“儿子在求娶楚悦时就曾许诺过他，这一生绝不纳妾，如若背叛，天理不容。”
林仲元满脸阴霾的看着他，林杜衡拱手的动作依旧保持着。
“情？”林仲元冷哼一声。
“世间上最无用的就是情，人一死情自然就消散了，如今你对楚悦的情尚且还在，随着楚悦死还能有几分？”
这是在威胁林杜衡，你不纳了礼部尚书的女儿，楚悦就只能去死了。
若是林青鸾在这，肯定觉得自己的父亲不了解自己的儿子，林杜衡像是那种被威胁了的人吗？
林杜衡笑道：“父亲若是执意想杀楚悦，儿子定会阻拦，若是儿子阻拦不了，那就陪着楚悦一块死，您身为我的父亲，儿子定然不会对您发难，可若要让我与杀害自己发妻的人在一块共事，儿子也做不到。”
林仲元死死的看着他，本就阴暗的书房显得更为阴暗。
“你现在年纪尚幼，一时图个新鲜也是有的，若是大了自然会懂得为父的一番苦心。”
“我很明白自己在做什么，但是父亲，您明白自己在做什么吗？”
林仲元看林度衡为了一个女人忤逆自己，不由大怒，还未等他发声。
林杜衡突然道：“从小您就用心教导我，君子六礼，为君之道，您教我明是非，懂识礼，可为什么您如今的处事却与教导我那时截然不同。“
林仲元沉默，还未说话林杜衡又道：“父亲，您爱母亲吗？”
林仲元猛然抬头，怒气冲冲的看着他。
“你母亲已经去世十余年，爱或者不爱根本不重要。”
“重要。”林杜衡看着林仲元，目光征征。
“若真的不重要，您怎么会对姐姐如此，若真的不重要，为什么要迎侯夫人如府，若真的不重要，您为什么。”
他看着林仲元一字一句道：“为什么要让姐姐入太子府。”
“您清楚的明白，姐姐入了太子府才会使您的势力壮大，您还想要让思欢入其他侯府，但是计划被姐姐打乱，您退而求其次才想让我纳礼部尚书的女儿，纳了礼部尚书的女儿还会有其他的女儿，任何能让您增加势力的机会你都不会放过。”
“父亲。”
林杜衡道：“您并非无所不能。”
空气寂静了一瞬。
林仲元面色潮红，双手用力握住成拳头，似乎在忍耐自己的极限。
“你可知你再说什么？”
林杜衡继续开口：“父亲，姐姐入太子府是她自己的选择，我不会纳任何一个人也是自己的选择，我绝不会纳任何一个人，也希望您不要再插手我的任何事。”
答应楚悦的一生一世一双人，他定会守信，任何人都无法撼动他。
林仲元还未来得及大怒，林杜衡又道：“父亲，顾氏为什么要害姐姐？”
顾氏。
许久没听到顾氏这俩个字，林仲元有片刻的恍惚，随后道：“我哪里知道。”
“顾怜闺中与母亲一向交好，为何会对母亲的女儿下手，你说舅舅在其中扮演了什么角色？”
舅舅..
谢世安。
林仲元猛地抬头，不可置信的说：“你..”
“父亲。”
林杜衡拱手道：“您并非无所不能，这句话我同样送给舅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