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66章 还不如畜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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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坏孩子？”先不管林穆丝的年纪还算不算是个孩子，但派蒙在这快一年的接触里，从不认为林穆丝是个坏人：“为什么这么说？”
……嗯，顶多就是有时候有点坏心眼啦。
这种问题林穆丝也不好解释，挠头想了半天才想出来怎么解释：“比如说，空和派蒙感觉上都是无条件救人的样子，但是我救人是需要条件的，这种？”
“诶？可是之前穆丝救我们也没什么条件啊？”派蒙看向空，希望从空那里得到肯定的答案：“是吧？”
“是。”空回答的很果断。
这一路上林穆丝帮了自己很多次，从来也没说过把自己救下来之后需要自己去做什么事情。
可以说是连等价交换都没有。
上一次有这种利益交易，还是空先坑了林穆丝的三顿万民堂，才被报复回来。
在空的印象里林穆丝的形象和在派蒙印象里的形象应该是差不多的，完全不能算是坏，或者说在提瓦特有个什么好人榜，他们都会觉得林穆丝的名字至少要排在前一百名。
空也不认为林穆丝不知不觉间从自己这里能得到什么好处，因为自己除了荧和派蒙之外的东西都塞在自己的尘歌壶里了。
偶尔帮帮忙，实在也算不上是什么好处，因为林穆丝对自己也是这么做的。
“呃嗯……不是那种实质性的条件啦！”林穆丝比比划划地试图让对面的两个人理解：“就是那种很抽象的‘这种人我不会去救’这样的感觉吧。”
“哦哦，明白了！”派蒙追问：“所以是哪种人？讨厌的人？”
“我讨厌的人倒也罪不至死。”林穆丝反驳：“应该算是那种不尊重别人生命的人吧。”
林穆丝一说出来自己不会救的类型，派蒙战术后仰，好家伙是从来没听说过的类型：“那，层岩巨渊里有这样的人吗？”
“有。”林穆丝说得很确定。
关于层岩巨渊这边的剧情，林穆丝只记得三段。
第三段是魈和夜兰的剧情，第二段是戴因斯雷布和空在层岩巨渊找深渊的消息，第一段就是最让林穆丝讨厌的一段剧情——救志琼。
志琼有多让林穆丝讨厌呢？
林穆丝甚至愿意救哲平，也不愿意去救志琼，甚至觉得这样的人就活该死了。
十分的偏激。
林穆丝讨厌这么想的自己，她觉得这样是不对的，她不该这么去诅咒别人，但她还是由内而外的讨厌志琼。
讨厌到故意无视空和派蒙前往了层岩巨渊的消息，等待命运决定志琼的死活。
哪怕到这种程度，林穆丝也没觉得自己对不起的是也许马上就要死去的志琼，而是没能帮上空的忙。
意识到自己可以冷血到这种程度的林穆丝，从心底觉得自己是个坏人，也因此开始不接近层岩巨渊。
就是这么的讨厌志琼。
至于为什么讨厌志琼，林穆丝甚至能写出一篇少说一万字的毕业论文级别的论点论据。
很多人讨厌志琼是因为志琼作死，没有能力还要继续前行，甚至不愿意等身体好转，别人是不撞南墙不回头，她是撞了南墙还要继续撞，以为能够凭借自己一己之力把南墙整个撞开，闯出一片新天地。
林穆丝和这些人相反，林穆丝很欣赏这种人，她永远会欣赏一些为了自己的理想赴死的人。
因为真的很帅。
就像看动画的时候，一些主角配角甚至反派，明明知道前面是深渊但还是要前进一样，真的很帅，很让人心动。
包括即使过了好几年了，她也依旧记得赛诺传说任务里那个坐在地上安心等死的身影。
这种帅，是刻在每个中二灵魂上的。
林穆丝自己也是一样的。
人可以菜，努力就好了。
人可以菜还非要去做，大不了就去死嘛，只要死的有意义又能怎么样呢？
这就是当年林穆丝能不顾自己菜还要去救友人的理由。
只要死的够帅，怎么不能算是一种帅死了呢？
这样的人林穆丝可以说是，欣赏并想成为的。
这并不是林穆丝讨厌志琼的理由。
林穆丝讨厌志琼的理由就是刚才说的那个——不尊重别人的生命。
活了这么多年，不尊重自己的生命的人而去自杀的人林穆丝见过很多，生命是人家自己的，林穆丝尊重理解并且衷心的祝愿他们下辈子能不用活到需要自杀的程度。
但不尊重别人生命的这种人，在好人里确实是少见的。
很可惜，志琼就是其中之一。
志琼明明知道她这样冒险她的团队会担心她，并且找人出来救她。
她也知道层岩巨渊的黑泥对普通人的身体会产生影响。
即使这样她还是不顾别人的劝阻去前进了，哪怕旅行者给她带回营地，她也会再次偷偷溜出去。
林穆丝不会说什么“如果志琼死了，她身后的团队怎么办啊”这种宏大的话。
毕竟就算她死在层岩巨渊，也不过是死亡人数加一，然后凝光再派过来一个会画地图的人罢了。
然后大家磨合磨合，继续进行对层岩巨渊的探索，除了需要一些时间之外不会有任何的损失。
可，如果去救志琼的人不是剧本里写好的天下无敌，百毒不侵的旅行者呢？
如果只是一个和志琼一样，普普通通没有神之眼，没办法抵御层岩巨渊里黑泥的人呢？
那个人的命就不算是命吗？
就算救她的一直是旅行者，那旅行者的生命安全就不在她的考虑范围内吗？
旅行者也不是万能的啊，旅行者也是会痛，也是会死的啊。
为了自己的梦想，牺牲别人的时间甚至是生命的算是什么道理呢？
林穆丝不是没想过要顶着黑泥去救一下志琼，毕竟她连顶着无想的一刀救友人这种蠢事都敢去做。
但是想了一整夜之后，林穆丝就放弃了。
因为志琼是救不下来的，就算自己把她救下来，把她打晕了带出来捆在不卜庐，她也会像剧情里一样偷偷地溜出去再跳一次层岩巨渊。
林穆丝觉得感情应该是相互的，自己付出了就应该得到回报，哪怕那个回报只是一句谢谢，甚至只是一个笑脸。
志琼这样不懂得珍惜别人感情和生命的人，在林穆丝的世界观里，还不如畜生。
要是志琼没有跟着剧情里的团队一起，而是孤身一人犯险，林穆丝或许还能高看她几眼，毕竟这是死就死了不拖累别人，自己给自己买单没有任何问题。
可志琼是无视了别人的关心继续前进的，这样的人，是不值得去拯救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