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9章 赢了血赚,输了不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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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行，咳呕，你不能回去啊！”林穆丝都要气笑了。
但是肺疼，笑不出来。
这是什么经典到让人血压飙升的稻妻武士行为？
“诶？恩公你快松开！不对，恩公你快起来！”友人的大腿被林穆丝限制住，低头一看，自己的恩公正跪在地上死命地抱着自己的大腿，脸色苍白，仿佛下一秒就要吐出来的样子。
让救了自己的人给自己跪下是没有道理的。
友人连忙转过上半身，试图把跪在地上的林穆丝扶起来。
“我腿软！起不来！”林穆丝不是撒娇，是真的起不来。
“唉，恩公先放手吧……”友人无奈，看这少女的年纪，估计也就才刚刚成年，他怎么也不能用暴力直接把这人甩开。
这话跟‘妈妈去给你买好吃的，你乖乖等在这里’有什么区别？
林穆丝态度强硬：“我不放！我放手了你就跑了！”
友人被林穆丝控制，蹲都蹲不下去，只能站在原地把手放在小姑娘头上，干巴巴地说：“武士一诺千金，在下不会跑的。”
这话林穆丝爱听：“真的？”
她想看一眼友人的脸，确定一下他是想哄她还是真的不会跑，但是友人的衣服多少是有点宽大了，被袖子一挡根本什么都看不见。
讨厌一些没有边界感的袖子。
“真的。”友人又重复了一次。
这次林穆丝松开了抱着友人大腿的手，友人也遵守了承诺没有离开，而是蹲了下来，认真的看着林穆丝：“恩公不是本地人吧，知道无想的一刀吗？”
林穆丝点点头，她知道。
“这无想的一刀，是雷电将军武艺的极致，是最强的象征。”友人慢慢地陈述着，生怕面前的少女听不懂：“在下走在武道的路上，一路以来挑战过不少强者。这‘最强’自然也是我的目标，接下这一刀是我毕生所愿。”
“赢下可以结束眼狩令，败了便面对我追逐了一生的目标……”友人看向石缝外面，那个方向没有天守阁，但在细小的石缝中，只有这一边可以看见外面广阔的世界：“在下并没有为了这个目标故意输下御前决斗，九条家的大将确实很强，是在下败了。那在下就应该去接受对战败者的惩罚。”
“可！”林穆丝还想说什么，可当她看见友人表情的时候，又什么话都说不出来了。
面前这个人的表情，根本就不像一个一心赴死的人。他望向外面的天空，嘴角带着微笑，也许是因为提起了自己的愿望？眼睛都是闪闪发光的。
[说什么都没用了。]林穆丝深深地意识到了这一点，这人可能把战败后绚烂的死亡也一并算在了自己的愿望里，所以才会挺身而出，发起御前决斗。
赢了血赚为国为民，输了不亏成全自己。
友人现在的样子就像是抽卡上头的旅行者，什么都听不进去，一心想完成自己的愿望。
友人听见声音回头一看，林穆丝正挣扎着从地上爬起来，扶着墙想让自己站得稳一些，他连忙过去搀扶，但被林穆丝挥开了。
“曾经…我曾经在教令院听说过一个理论，”林穆丝低着头，看起来很失落：“说神之眼的属性其实与人的性格和执念有关。觉得有趣就多听了两句，那人说雷属性的人是一群特立独行，恪守本心，坚定自我的人。”
“当时还觉得这人说得什么怪话，我明明是个泯于大众的平凡人。但认识了很多的拥有雷属性神之眼的人之后，我发现这人说得确实有一定道理。”林穆丝继续说：“你也是雷属性，所以我愿意尊重你的想法……”
友人看不见林穆丝的表情，只能凭借听到的声音判断这个小姑娘是真心想救自己，现在也为自己的行为感到难过：“多谢恩公体谅，来生在下愿意当……”
“当牛做马就不必了！”林穆丝打断了友人的话，同样的话她已经听一遍了，没必要再听第二遍，何况……
“反正在你看来，我就是阻碍你实现理想和大义的人吧。”
“在下没有……”友人下意识反驳，但他真的没这么想过吗？如果没有这么想，那为什么不尊重少女的努力，苟活下去呢？
他没有办法反驳，只能再次向林穆丝鞠躬：“在下告辞了。”
友人刚转过身，一直低着头的林穆丝就把头抬了起来，盯着友人的背影：“雷之呼吸，一之型，霹雳一闪！”
一个箭步就冲了过去，从背包里扒拉出来一把新的单手剑，用刀背结结实实地砍在友人的后颈上，友人应声倒地。
“特立独行，恪守本心，果然我也是雷属性的人……”恍惚间，他看见攻击他的林穆丝，在自己面前俯下身：“我尊重你的想法了，现在你被我打倒，所以轮到你尊重我的想法了。”
这是他彻底昏迷之前，听到的最后一句话。
确认友人彻底昏迷后，林穆丝就不知道自己该做什么了，理智的回归也带给她许多新的问题。
比如接刀的时候，帮助他们的人是谁？比如提瓦特的命运都是固定的，自己现在的行为究竟是在命运中还是命运外？还比如这波撑过去了，友人醒了之后要是还想去天守阁找雷电将军可怎么办……
头脑还在迷茫，人自然就没什么行动。
林穆丝就这么跪坐在友人的面前，直到有什么毛绒绒的东西蹭了她的腿一下，她才回神。
低头一看，是一只白色的小猫。
她托着猫猫的前爪，把它架起来，手感太好没忍住搓了两下。
猫猫也很乖，任凭林穆丝揉搓也没有挣扎，只是又嗲嗲地叫了一声。
林穆丝把猫猫放在自己的腿上，一边摸着它的脑袋，一边问：“猫猫啊猫猫，你是来干什么的呀？是不是饿了呀？”
“喵~”猫猫从林穆丝的腿上跳到了友人的脑袋上，直接坐在了友人的后脑勺上，踩了两下又叫了一声。
林穆丝反应过来，这可能是友人的猫。
她入坑晚，没有经历过那段剧情，不过听大佬们说，剧情pv里友人怀里的那只猫猫，在友人死后一直待在友人的断刀墓前，想来就是它了。
猫猫没得到想要的回应，又用爪爪拍了拍友人的脑袋，林穆丝才会意，确实不能让友人就这么脸朝下趴着。
可是不论是把友人塞进壶里，还是把壶里的摆设拿出来等人醒过来都不好解释，还要防着这人醒了之后还要去送死……
盯着猫猫和猫猫脚下的友人想了半天，林穆丝决定——还是先把人绑起来再说。
等全忙活完，林穆丝撸着猫猫，坐在石缝的外面，眼睛没有焦点的看着面前的大海，思考着刚才想过的问题。
撸猫的手抬起又放下，一来一回的不知道重复了多少次，林穆丝也想不出答案。
她来的时候剧情才进展到须弥版本，后面还有三个国家，别说谜题的答案，谜题本身可能还没出全呢。
她知道的还是太少了，冷静下来她才反应过来她今天的行为到底多大胆。友人面对的只是必死的一刀，而她反抗的可是传说中已经确定了的命运啊。
[可把我自己牛逼坏了。]
想到把主角锤到只能去各个地方跑腿的天理所在的天空岛，林穆丝的心里充满了不安和后怕。
说不怕死那是装豁达，是骗人的，但比起自己被惩罚，林穆丝更害怕自己的这个行为会影响周围的人。
最直接被影响的也许就是面前的友人，原本的命运里他只是接了无想的一刀，然后挂了。现在被自己救了下来，未来也许要经历比直接死掉更痛苦的事情，那么自己现在救人的决定是正确的吗？
和友人相关的万叶呢？友人没有死亡他还会被通缉吗？还会遇到北斗大姐吗？
林穆丝不后悔救人，再来一次她还救人。
在之后……也许还会因为救下了友人改变了命运继续陷入迷茫吧。
看上去纠结混乱完全没有条理，但每一个行为却都是出于自己最真实的心意。
林穆丝在击晕友人之前，就是想到了这一点，才认定自己白嫖来的神之眼属性果然没有发错。
这么一想，林穆丝觉得在来提瓦特的那一天，自己点开的大转盘，说不定也是命运的安排。
越想越乱，林穆丝叹了一口气：“救命……现在可怎么办啊……”
“冒昧打扰小姐思考，只是可否让在下先见见友人，在下实在有些担心。”
咔、咔、咔、咔——
听到外人的声音，林穆丝像机械一样，僵硬地转过头，看向发出声音的人。
白发扎成短辫置于脑后，头上两撮呆毛，还有他们一家祖传的红色挑染，红黑配色的衣服再加上那看狗都深情的眼神……
来人正是枫原万叶，那个卡池和林穆丝完美错过的男人。
林穆丝嘴不自觉的张开，嗓子里挤出了奇怪的声音：“喵……”
“喵……？”万叶重复。
“喵啊————————”本就担心有人追过来的林穆丝，哪怕知道来人是自己的友方，也不由得尖叫出声。
“喵…啊？”万叶更迷惑了：“难道小姐是山里的妖怪？怪不得会有如此能耐。”
林穆丝还在震惊中，石缝里的友人倒是已经被林穆丝的尖叫吼醒了。
听见恩公尖叫的他，没来得及观察周围的情况，只是担心是不是被幕府军发现了，陷入了危险，就要起身去保护恩公。
可他被林穆丝绑起来了。
为了防止他逃跑林穆丝把他的手和脚绑在一起了，绑得可严实了。
他根本就站不起来，加上往前冲的力量，让他直接趴在了地上。一天之内脸部遭受了两次与地面的亲密接触，多少是有点惨了。
“诶哟！”
他在石缝里发出的声音，引起了万叶的注意，担心友人的万叶已经顾不得多余的礼仪，说了一句：“失礼了。”
就绕过还坐在地上的林穆丝就往石缝里走去。
“不行！”林穆丝反手拉住万叶：“你不能进去！”
开玩笑，友人现在什么惨样还好解释，万一万叶要给友人松绑怎么办？
可石头之间的缝隙能多大呢？万叶都不用进去，就看见友人被绑成了粽子，现在正趴在地上还在努力的往外爬。
万叶不可置信的看着面前的人：“友人？”
友人也听出了万叶的声音，他努力抬头往前看，确实是万叶，连忙招呼：“快！帮我把绳子解开！”
“好。”万叶听到友人的要求，快步上前想要解开绳子。
[这可不兴解啊！！]
林穆丝之前抱住了友人的大腿拦下了友人，现在也想如法炮制拦下万叶。
可万叶是谁啊？你叶天帝，跟林穆丝一样听力敏锐到能够提前规避危险的人，一个晃身就避开了林穆丝的突然袭击。
眼看着万叶就要解开绑住友人的绳子了，林穆丝直接尔康手，并发动高速神言：“解开他就要去天守阁找死啦！”
“去…天守阁。”听了林穆丝的话，万叶果然停下了动作，盯着心虚到突然停下动作的友人，观察了一会儿。
一时间狭小的石缝里，竟没有人出声，也没有人动。
首先动的是万叶：“这位小姐，我有些事情要和友人讲，可否先行回避？”
林穆丝点点头，收回想要拦人的手就走了。
为了尊重这两个人的隐私，确保听不到他俩的声音，她还往外多走了一段距离。
等她无聊到拿出鱼竿钓鱼的时候，万叶和已经解开绳子的友人才又出现在她的面前，她抬眼看了两个人一眼，没啥变化，看起来没打架，就继续盯着海面了：“完事了？”
“嗯，完事了。”万叶笑眯眯的：“多谢小姐今日拔刀相救。”
林穆丝收起钓竿，摆了摆手：“唉，不用多谢。他不去送死就够了。”
“已经不会了。”友人咧嘴一笑：“让恩公烦心了。”
万叶突然看向一个方向，思考了一下，问林穆丝：“此地已经不安全了，不知小姐有什么打算？”
“我也不知道啊…”这个问题她也想了好久，虽然有尘歌壶不用担心住宿问题，但怎么逃过幕府军的追捕平安回到璃月她是一点头绪都没有。
“小姐住在哪里？可有什么行李？”万叶继续问。
林穆丝摇摇头：“我今天刚到稻妻，还没找到住宿的地方。”
“刚到稻妻？”万叶重复了一遍林穆丝的话，他能听见万物之声，自然也能听到面前林穆丝心跳的声音。
这个心音听起来不像是说谎，只是……
“见识过小姐的速度之后，我不怀疑小姐有能突破离岛的封锁进入鸣神岛的实力，只是……”为了之后的安全，万叶决定多问一下：“既然小姐刚到稻妻，为什么会为了在下的挚友做到如此地步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