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2章 除夕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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转眼除夕，早两天老妈就发话了，除夕必须回家吃团圆饭。

回到家还不到早上7点，一进门老妈就把热腾腾的饺子端上了桌道：“三十饺子初一面，快吃，吃完睡觉。不用等他们，你爸难得休息，今天睡懒觉！”

望着围着围裙慈祥的看着自己的老妈，郭浩心里满是感动。老妈何尝不是难得休息呢？还掐着时间一大早就把饺子包好等着自己。

“妈，海涛说今天晚上过来给您拜年，顺便蹭饭来着。您弄俩回民能吃的菜。”郭浩说。

郭浩这几天都会去康复器械室找着李海涛聊天。所以昨天海涛就提前告诉郭浩三十晚上要过来拜年。

老妈爽快的答应着：“海涛，是李海涛吗？有几年没见这孩子了。行，咱今天晚上不吃猪肉。对了，这个你拿着，晚上上班了贴在病人的床头墙上。”边说边从抽屉里拿了一包红纸。”

郭浩接过来一看，红纸上边写着‘早日康复‘，一摞的红纸都写着同样的字。老妈接着说：“过年了还住在医院的，患者家属心里肯定不好受。我买春联时就琢磨这个事儿，就央求写春联的写了20张这个，就跟‘出门见喜’似的，是个吉祥话，家属们看了心里好受点。里边还有卷透明胶带，咱不用浆糊贴，过完年再揭下来也方便，弄不脏墙的。”

老妈真是善良的人，一张红纸四个字确实很暖人心。医院怎么就没想到呢？郭浩搂着老妈撒娇道：“老妈真伟大！病人家属看了肯定暖心的。我去睡了，晚上上班就贴！”

抱过阿狸抚摸两下，这货睁开眼，给郭浩一个我很不耐烦的眼神儿，看来昨夜又出去野了。姐姐刚把阿狸接回家的时候就问郭浩，为啥一到晚上阿狸就发疯似的狂跑，然后冲着她的脸喵喵的叫个不停。郭浩回答阿狸在医院晚上都是自由活动的，跑野了。

姐姐跟阿狸熬鹰似的熬了两天，最后还是败给了阿狸，只能是晚上放它出去。还好这货每天早上乖乖的蹲在门口等妈妈给开门，现在郭浩的家人对阿狸的夜出早归也都习以为常了。

蒙着头还是被窗外稀稀拉拉又连绵不绝的爆竹声吵醒。无奈的洗把脸坐回床上缓神儿，还没完全清醒过来就被老妈揪着耳朵连珠炮般的说：“这都睡了一天了还不够？人家海涛都来半天了，看你睡着了也不让喊你。让海涛下次过来别客气了啊，从小看你们长起来的孩子，还带那么多的肉过来。年夜饭都上桌了，就等你了，赶快的。一会儿别忘了去给海涛的爸爸妈妈也拜个年。”

多了李海涛这个活宝，年夜饭更加的热闹。一片的欢声笑语中郭浩也喝了一杯酒，再看李海涛，这货正满脸通红的给姐姐讲小学时，两人冬天在结冰的河面上玩，郭浩掉进水里他是如何的勇救郭浩的。郭浩出水后不敢回家，脱的仅剩内衣瑟瑟发抖的在城墙一个开着的门的防空洞生火烤衣服。把他的机智和郭浩的窘态描绘的淋漓尽致。

怕这货嘴里没把门的借着酒劲说出更多的俩人的龌龊事儿，拉着海涛说：“我吃饱了，马上要上班了。海涛，去你家给叔叔，阿姨拜年去”。在家人的一再挽留声中，万幸酒精还没吞噬海涛的最后一丝清醒，还是跟着郭浩离开了家。

郭浩到老年病科的第二天就听说了李燕是因为儿子自闭症需要照顾才主动要求上夜班的。想必过节这几天的大量家务活让她更加的疲惫。

和眼睛肿胀的一看就是缺少睡眠的李燕做完交接班巡视后郭浩主动的说：“李燕姐，你休息吧。你眼睛肿着呢，白天没睡好吧！有事情我喊你。”

自从郭浩上夜班后一直都是郭浩主动承担夜间巡视的工作。

李燕也没有过多的推辞，愧疚的说：“嗯，谢谢你，郭浩。这两天放鞭炮的多，孩子睡不好总是被惊醒，孩子他爸又看不住。实在是没办法我今天把他也带来了，在更衣室呢。新的环境他有点不适应，我得陪着他。”

郭浩忙说：“没事李燕姐，我精神好着呢，反正睡不着，你照顾孩子吧。”

随着辞旧迎新的时刻越来越接近远处的鞭炮声也逐渐绵密连接再一起。郭浩拿着巡视记录本和写有‘早日康复’的 红纸条开始了12点的巡视工作。

到了每间病房门口，郭浩都是先把透明胶带在红纸上贴好，然后再拿着巡视记录本进去贴红纸并记录本人的各项指标。前面几床都很顺利，来到34床的房间门口时郭浩刚拿出纸条准备贴上透明胶带，就听到房间里边传来一个女人抽抽噎噎的哭声。

郭浩的汗毛立马一根一根的都立了起来，第一个想法就是难道有鬼？又禁不住心里的好奇，就小心翼翼的蹲下身把耳朵贴在门上。

耳边隐约传来“我不会让你这样像死人一样没有尊严的活着。”“你曾经是多么骄傲的一个人啊，我从来都不会认为i你会被谁打倒。”“大不了我把你接出来再送你离开。”之类的话，中间还夹杂着时断时续的哭声，听的郭浩一头雾水。

虽然听的不大清楚，但可以肯定是人发出来的声音。因为好像电影里边的鬼都是发出毫无意义的呜呜哭声或扎耳朵的惨笑声，不会这样边哭边说。郭浩心想大概是亲人或恋人吧？看到患者毫无知觉的躺在床上用哭泣发泄也是正常的。

郭浩正想不去打扰，先到下一个病房巡视。结果站起身时不小心头碰到了球形门锁，发出了砰的一声。既然弄出了动静郭浩也只好大方的敲两下门然后推门而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