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98章 大场面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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甄士隐抱着小英莲,在卖泥人的摊子停留了一会儿,又继续往前走,走过唱地方戏的地方,停留在一个和尚化缘的高台前。
和尚就是保圣寺货真价实的高僧,他坐在高台上,左手施佛礼,右手持一个钵盂,宝相庄严。
围观的群演假模假样地往钵盂里投掷铜钱,牛有亮也夹杂在这群人里面看戏。
甄士隐抱着小英莲挤进来,拿出两枚铜钱让小英莲投掷。
小英莲连扔两回都没扔进去,甄士隐又拿出两枚铜钱,这一下小英莲扔了进去。
牛有亮夹杂在群演中,跟着一起叫好!
然后甄士隐拿出一锭银子,放在和尚的脚下。
和尚看见银子,微微一笑。
牛有亮趁机还给自己加了个台词:“甄老爷给银子了!”
然后甄士隐抱着小英莲继续走,又路过卖年画的摊子,扮演跛脚道人的王晖一边唱着《好了歌》,一边一瘸一拐地与甄士隐擦肩而过。
甄士隐回头看了看跛脚道人,若有所思。
白天这一场戏基本就是这样的,一堆群演要么配合着甄士隐逛这些小摊位,要么就是扮成各种路人走来走去。
这一场戏群演太多,尤其是老头老太太们,让人给演一天还行,演几天肯定不行,何况一人一天二十个鸡蛋呢,这都是从剧组的伙食里抠出来的,所以拍摄时间只有今天这一天,必须得速战速决!
因此,不同以往,这一场戏只让演员们走了一遍,王福林指出了几个问题,李耀忠就扛着摄像机开始拍了,他要跟着甄士隐的走位,不停地变化方位角度去拍,难免就要一会儿上到高处,一会儿又要跳到低处。
侯长容作为场记,这个时候就成了李耀忠的助手,虽然免遭作为群演要化妆扮丑的厄运,却要跟着李耀忠上蹿下跳,反而更是辛苦。
“可怜的小侯啊!看这满头大汗、灰头土脸的,嘿嘿!”高洪亮幸灾乐祸的小声嘀咕道。
“红楼六剑客”除了侯长容之外,剩下的五个,今天都是群演,这个时候凑到一块,一边装模作样的溜达,一边对这场戏核心的表演评头论足。
“还是小亮聪明啊,拉了小侯当场记,否则这个时候,八成就是他在那陪李耀忠上蹿下跳了。”吴小冬也嘿嘿笑着说道。
“啊呸!说的我好像让他进导演组,还是不怀好意一样!”牛有亮一口盐汽水喷了出去。
“嘿嘿,你想多了,哥哥我可没有那个意思!”吴小冬嘿嘿一笑。
“话说,咱们这一场戏今天能拍的完吗?拍个黛玉坐船还拍了一整天呢,这么个大场面,一天能完吗?”欧阳奋蔷有些担忧地说道。
“怎么着?你还想让多拍几天啊?那些老头老太太们一人一天二十个鸡蛋,可都是从咱们嘴里抠出来的,你还想不想吃鸡蛋了?”
拍摄计划早就做好了,牛有亮知道这场戏今天无论如何都得拍完的,所以他对这个问题是一点也不担心。
“我去!我说怎么今天早饭没鸡蛋了,原来是都给了这些老头老太太了啊?”欧阳奋蔷一拍脑门,懊恼地说道。
“出息一点儿!你可是贾宝玉,至于一天没吃鸡蛋,就给激动成这样吗?”第一任贾宝玉候选人马光如奚落道。
“我的哥哥呦!这是一个鸡蛋的事吗?”欧阳奋蔷两只手比划着,“这是两百个鸡蛋啊!”
“噗!”马光如一捶胸口,仿佛身受重伤摇摇欲坠!
牛有亮捂着嘴嘿嘿笑着说道:“哥哥们!严肃点,我们这儿拍戏呢!”
“想吃好吃的了?守着你小亮哥这个土财主呢,还怕吃不上好吃的?”吴小冬笑着说道。
高洪亮跟吴小冬一唱一和道:“就是就是!小亮啊,晚上拍完戏,请我们吃宵夜啊!”
“拍完戏吃宵夜?想什么好事呢?信不信,晚上得折腾到下半夜两三点去?”牛有亮白了他们两个一眼。
“不会吧?”高洪亮将信将疑地说道。
“不会?要不咱们打个赌吧?超过下半夜两点,你请客,不超过两点,我请客!”
牛有亮话音刚落,郭晓珍挤了过来,伸个脑袋一脸兴奋地问道:“谁请客呢?谁请客呢?带上我啊!”
牛有亮扭头一看,张俪和陈小旭也跟在后面,一人一张黑皮,一副村姑打扮,让人看一次就想笑一次!
欧阳奋蔷伸出两根手指,一敲郭晓珍的脑门:“一说吃饭,你就听着了,耳朵够尖的!是你亮哥要请客!”
郭晓珍小嘴一撅,正要开骂,后边的张俪小声说道:“快散开,王导看咱们这呢,小心一会儿挨骂!”
几人吓了一跳,赶紧做鸟兽散了。
这一白天都是在重复拍这一场戏,各个角度、近景远景的都有,傍晚暂停吃饭,王福林也没说这一场戏最后行不行,挥挥手让牛有亮先给老头老太太们发鸡蛋。
晚上的戏还不知道拍到什么时候,老头老太太们肯定顶不住,就让他们先撤了,只剩下自己人和当地各部门的人扮群演了。
牛有亮也不卸妆,顶着一脸黑皮把鸡蛋发了下去。
吃了晚饭,短暂休息了一会儿,天一黑,剧组就立刻又忙碌起来,开始拍“元宵节英莲被拐”这一场戏。
舞龙的、杂耍的、坐着花船唱戏的、看热闹的,一共两、三百人,都挤在进利桥附近,营造出一种熙熙攘攘、人山人海的感觉。
很快演员、灯光、拍摄等各组就位,正式开拍。
随着烟火组的人开始燃放烟花,所有人都动了起来,舞龙队在人群中穿梭,杂耍的开始卖力表演,引起阵阵惊呼。
花船慢慢划动,戏班的人站在船头开始唱戏,岸上人声鼎沸。
一个家仆肩扛着小英莲出场,挤在人群中看热闹,逛了一会儿,家仆尿急,把小英莲放在了路边。
等家仆回来,小英莲不见了,着急地开始寻找。
随后甄士隐夫妇和娇杏也来到街上,呼喊着“英莲”寻找。
人山人海中,没人在意他们在喊什么!
杂耍艺人表演变脸,忽地变成一个凶神恶煞的模样,路过的甄士隐被吓的魂飞魄散。
然后,烟火组开始放火,有人高喊:“葫芦庙着火了!”
白天摸鱼的牛有亮,这一场戏却不敢掉以轻心,不停地来回调度这些群演,还得好好盯着各个地方,生怕出了什么意外。
一场戏说起来简单,拍起来却非常的不容易,就这么提心吊胆的等李耀忠拍完,已是下半夜三点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