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8章 佃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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魏征见程咬金动起了歪心思，立马将酒碗往石桌上重重一放，语气有些严肃的说道。
“不可！你个程莽夫现在可是大唐卢国公，怎可再做曾经响马之事，此事你不必多说了，我不同意。”
程咬金眨了眨眼睛，有些懵，这魏老头反应未免有些大了吧，自己说的干一票不是当响马抢劫崔家啊，只是临走前想为李世侄做点事情而已，看来魏老头理解错自己意思了，于是赶紧道。
“魏老头！你想岔了，我本意是我俩现在至少是临安的父母官对吧，拥有翻阅以前卷宗审查断案的权力吧，我就不信崔家这些年盘踞在临安没干过啥伤天害理的事情。”
“所以趁着咱临走前，把崔家给翻个底朝天，让他们无暇顾及李世侄，这样一来多少能帮李世侄一些忙吧。”
魏征听完程咬金的话，也是小眼睛一亮，捋了捋胡须，然后点了点头给了他一个满意的眼神，于是道。
“看来以前老夫还是看错卢国公了啊，没想到卢国公也不是全莽夫啊，也是个粗中有细之人，此法甚好，事不宜迟，咱俩现在就安排衙役去查他们崔家去。”
俩历史名人，一文一武，居然在这个寒冷的冬天里，一座简简单单的凉亭中达成了一致目标，随后二人便满脸坏笑的前去准备了。
丽春楼会所这几天也依旧是人满为患，小舞台上四丫头正说着新的话本三国演义，李宽本以为这种题材的话本让女子来说有些娇柔了。
但没想到春兰这丫头那说书的架势一点不输男人，他一只腿架在案台上，声音虽阴柔，但很豪迈，两只手还顺着台词比划着，台下的客人也都是听的如痴如醉。
李宽站在二楼也听了一会，直到王姨来找到他道。
“少爷！门外有几个老农自称是您封地的佃农，今年雨水不好，黑山那片地本就种不出多少粮食，如今寒冬腊月的都快活不下去了，如今也不知道谁告诉他们少爷接手了那片地，所以他们这次来估计是想找你借粮的。”
“哦？出去看看。”
李宽听完王姨的话，直接就下了二楼，向着门外走去。
出了门，李宽入目便是十几个骨瘦如柴的百姓，大冷的天，一个个却只穿着单薄的粗麻衣服，好点的也顶多就是比别人多穿一件罢了。
此时的这些百姓，一个个冻得原地直打哆嗦，但却没有一个人愿意离开，当李宽的双眼与这些人对视后，他的心猛地被刺了一下。
这究竟是什么样的生活，才能让这些百姓双眼中变得如此黯淡无光啊，这时其中一个老者见李宽出来了，便上前几步，努力端详着李宽，这让他有些不知所措，只能道。
“我就是临安县男，不知你们找我何事？”
听到李宽的自爆身份，这些人一个个都变得激动起来，然后在最面前那个老者的带领下，纷纷向着李宽跪下。
“还请爵爷给个活路吧，今年地里收成都不够我们自家食用的，地租能否缓缓，明年收成好了，老朽定会让黑石村百姓补够今年地租，还请爵爷高抬贵手啊。”
还是那名带头老者，可他嘴中的话，却和王姨告诉自己似乎不一样啊，自己什么时候让去找他们收地租了啊，他们今天要是不来，李宽都不知道自己还有一群佃户呢。
想到此，李宽赶紧先让这些人全都站起来，见外面实在太冷，李宽便想让他们跟着自己进丽春楼里面暖和暖和，毕竟里面有暖气供应。
但没想到这些朴实的百姓一听进店里，他们一个个都摆手说不用了，身上脏，怕脏了爵爷的店，哪怕李宽再三劝说，也是无用。
无奈，李宽也只能陪着他们一起在店外吹西北风了。
“说实话，你们没来之前，我都不知道我还有地租可以收，所以这位老爷子说的话，我都莫名其妙，我并未叫人去收过你们地租啊。”
李宽的话说完，老者似乎有些生气，能明显看出此时他口鼻呼出的热气，遇冷形成雾气越来越多，只见他喘息了会才道。
“爵爷！咱几个都是黑石村百姓，从未诓骗过别人，更何况是高高在上的大爵爷，我知道你们这些大人要面子，不敢承认，如今我们都快活不下去了，也不怕你们把我们怎么样了，既然爵爷不承认，那就当老朽没说过。”
老者说完这话，转身又对身后同来的百姓道。
“乡亲们，看来今年我们黑石村熬不过这个年了，都回去吧，咱们就算饿死也要回家陪着家人们一起死，死这里会坏了爵爷名声。”
说罢不等李宽解释，就佝偻着背，带着那群百姓目光死灰的向着来时的路慢慢走去。
“这临安县男好狠的心啊，自己的那些佃户们今年都熬不过去了，还要去收他们租子，这是要逼死他们整村人啊！”
“是啊！算啦！回家吧，虽然这丽春楼会所里比家里暖和，但却让人心冷。”
“嘘！你不想活了啊，小声点，李县男还在门口呢。”
“走。。走走。回家了，与其把这钱花给丽春楼会所，让李县男赚去，还不如城外施粥给那些流民送一口吃的呢！”
李宽此时都傻眼了，他不是听不见自己身后那些看热闹的客人说的话，但他一张嘴怎么去解释，解释不了啊，平白无故就躺枪了。
如今看着一个个从他身边擦身而过的客人，他们全都用一种不善的目光看着自己，最后都毫不停留的离开了丽春楼会所。
直到李宽身后传来一声叹息声。
“哎！少爷！人言可畏啊，王姨知道你不是那样的人，但今天的事情明天肯定会传遍临安城，不行咱一起去长安吧，你春姨要知道我们全都搬去长安，他一定很开心。”
王妈妈的话说完，几双娇嫩的柔荑轻轻的抓着李宽的臂膀，似乎想要给他一些安慰。
李宽愣了好一会，突然回头，眼神变得有些严肃，看着四个丫头以及王姨道。
“王姨去库房取些银钱，去买几车粮食和肉，春兰夏雨你俩也去取些银钱多买些过冬保暖的物资，秋香去让鲁老把工坊印刷工作先停一停，让他带着他的那些徒弟一会和我去黑石村。”
“冬梅你去找薛斌，这几天的外卖先停一停，让他叫上人一会也一起和我们去。”
“咦？王公公呢？平时不是死皮赖脸跟着我嘛，今天一有事需要他就看不到人影子了，算啦！不指望他了，大家快去准备，一刻钟后，城门口集合。”
随着李宽的一个个命令下达，其他人可能也意识到了些什么，于是纷纷去办李宽交代的事情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