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七十三章 失控的法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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对于朱韫的败北，失望者自然不少，然而更多的人则把注意力投放到了唐墨身上。
拥有皇帝义子的身份，屡次在重大事件中成为关键人物，最终又在武者天梯赛中击败了朱韫，这些条件汇聚在一起，大家难免不会联想到下一届的国士榜，唐墨在舆论中亦然成为了热门候选人。
在月末放出的新榜单中，地榜榜首的雷丁因为选择主动避战卓戈，所以排名暂且未动，卓戈依然占据着人榜榜首的位子，并准备在次周向地榜发起第二轮挑战，而有了时开山被卓戈‘惨虐’的先河后，人榜已无人再敢挑战卓戈拖他的后腿了。
于是，人榜的位次逐渐稳定了下来，第二位是塔伦交流生拓跋馥，第三位是圣林交流生康利?克莱尔，第四位是花雷，而唐墨居然排到了第五位！
后面五人则是在这一周挑战中失败的一组，依次是时开山、彭霄天、大和族的苦心坊、圣林高东家的布伦，以及人榜垫底的朱韫。
当然还有很多强者没有加入挑战，可以预料的是下月的榜单中还有会新面孔出现，但对于一般学子来说，能把自己的名字曾经刻在天梯榜上就已是心满意足，在强手如云的荣耀学院中，能一直向上冲的人实在是少之又少。
唐墨也没有对排名格外看重，对于他来说比武只是一次磨砺武技和法技的实战训练，没有什么比这种对抗更合适自己，刚刚完成的四魄觉醒就是如此，他在最关键的时刻领悟了白洞法技，这就是最好的结果和证明。
不过大半年的时间，唐墨就从空脉武者连续突破成为四魄法士，这绝对是个奇迹，周围的朋友无不啧啧称奇，时开始更是嗷嗷叫着要等伤愈后好好切磋一把。
1328号宿舍内众人齐聚，天冷时节一起吃铜炉火锅是最暖胃的，唐墨和唐依亲自操持吃食，姐姐备料切分，弟弟添火添汤，姐弟俩在墨谷城猎队练出的厨艺折服了众人。
唐星和黄玄两人乐呵呵打着下手，时开山则是放开了肚子只管吃，王娜拉装模做样的学淑女小口吃菜，但看到自己最喜欢的小羊排后，立刻变回原形伸手来和时开山撕抢，两人红着脸口炮互怼，就差跳上桌子动手。
黑格尔突然说道：“鲜于坍退学了，据说他来这里的唯一目的就是冥河法螺，现在神器已经得手，他立刻提交了退学申请，亲自护送神器返回。”
“那家伙天天阴沉着个脸，和那个卓戈一样看着就讨厌，走了最好！“时开山挥舞着餐刀，上面插着一块新鲜淌血的生肉。
“我倒是不关心鲜于坍的去留，我留意的是有关神器的问题，”黑格尔边说边看向王娜拉，皱眉说道：“这段时间来，三大教宗似乎都有所动作，而且似乎都是得到了神旨的指点。巫神宫开始回收流落外地的冥神遗物，天司塔开始集结苦修者军团准备动兵，而你们奥斯陆帝国的那些上古神器也开始一一问世，我在考虑，这些事情是不是有一定的内在联系？”
“苦修者军团是打算进攻乌良马场吗，我想不通天机贤者为什么这么大岁数了还要冒风险发动战争。”唐星不解。
“那是因为乌良马场本就是圣林的土地，五百年前因为圣林战败而被割让，要知道乌良台的前身可是圣林四大苦修圣地之一，如果说真有神旨让教会收复的话，是完全有可能的！”黑格尔解释道。
王娜拉听话突然眼前一亮，拿出手袋里的血色大陆地图，在一旁的案几上摊开，用手在断海圣地、龙堡圣地、博隆圣地和乌良台连线画出一个菱形，然后指向中心问道：“这地方应该就是首都圣城吧。”
黑格尔点点头，面色迟疑说道：“再说具体一点的话，这里就是空中花园的所在地！”
“问题果然出在这里，这和奥斯陆帝国的五角星法阵是一个道理，而那些冥神遗物据说也是英魂草原祭祀的必需品，看来整个大陆三大教会都在异动，说明这件事情恐怕并不简单。”王娜拉疑惑说道。
唐墨探头问道：“难道这也和千年之乱有关？”
“很有肯能！”王娜拉肯定道：“确实有一种说法，千年之乱实际便是法则失控导致的灾难，正如我们禁术塔一直在致力于打击天道宫，原因便是天道宫试图复原上古禁术，那些威力巨大的禁术能够轻易摧毁城市和生灵，一旦落实坏人手中，或者被应用在战争中的话，不堪想象。”
“现在我们如果回顾过去一百多年的历史就会发现，那是人类还没有今天这般容易觉醒，无论是哪个帝国还是哪个世家，觉醒法士数量极少。但是现在，不但人类觉醒的门槛越来越低，而且高魄觉醒、神识觉醒也越来越多，就连普通法士低阶突破的速度也越来越快，这就是法则失控的最明显证据！”
唐墨点了点头，感觉王娜拉仿佛说的就是自己一般，他这四阶连续突破的速度，绝对是前无古人。
“如果分析原因的话，很有可能就与千年之乱有关。”王娜拉正色说道：“我一直在思考，诸神与人类签订的《三界法典》究竟是如何运作的，才能将整个大陆的法则禁锢，在诸神已经离去的血色大陆，是什么力量在维持着《法典》的强大力量！”
“你是说分布在各国的神秘法阵？”黑格尔若有所悟。
“没错，极有可能！在奥斯陆帝国，五角星形巨大法阵第一个失控的点便是北川冰宫，李白的祖先取走了湛蓝之枪之后熔火神殿的暗契之剑、水玉宫的碧水神珠也相继被取走，镇阵神器相继缺位，进而导致整个禁法大阵逐渐崩溃，天地之间的法则力量会加速逃逸，恐怕千年之际就是法阵彻底失效的时间，也正是《法典》使命结束的时间。”
黄玄也插嘴问道：“这难道不正是诸神的意思么？否则它们又为什么非要在《法典》上写出千年之效的约定。”
“或许的确是神的意愿，但对于人类来说，却未必是好使，有限的法则力量能够让我们强大，但无限的法则力量却蕴藏了让人类毁灭的可能！”王娜拉神色变得郑重，众人均感觉到了切实存在的危机。
“然而，正是因为各国和各世家为了利益而追逐更强大力量，所以即便是预料到了这样的结果，却仍要坚持让自己先强大起来。”黑格尔无可奈何的说道：“这是人类的弱根性，除非整个大陆只有一个帝国，不再有世家之争，否则谁也不会放弃这种变强的机会。”
“我想，就连教会也是如此吧。”唐墨低声说道，他想起了白薇先生的手记，想起了帝都地下甬道里的死人坑，心中再无对诸神的敬仰。
“听你们说的好像很可怕，那你们是要去阻止吗？”唐依仍是一知半解，见众人沉默，怯生生的问道，她是在为弟弟的安全操心。
黑格尔叹气说道：“阻止是阻止不了的，就连我的老师也得顺应神旨发动夺回圣地的战争，我想不出还有谁会抗拒信仰的忠诚。”
“但是，老师的日晷也给出了王权勋章的提示，师妹琉璃背负着将所有新王集结的使命，如果能将新纪元的诸王重新联合，建立新的秩序，或许更够让人类在法则失控的时代生存下去。”黑格尔又说道：“当然，新秩序的建立不会是一帆风顺，或许这便是千年之乱的由来，毕竟任何改革都需要一个过程。”
“你还真是个彻头彻尾的革命者。”黄玄听到这里竟然嗤之以鼻，头一次说出冷言冷语的话来，让大家颇感诧异。
“唐墨，我想听听你怎么看？”王娜拉问道。
“我嘛？”唐墨皱眉，他没有黑格尔那般高深的理论水平，也没有王娜拉那般丰富的知识储备，甚至就连黄玄的敏锐政治感知都不如。
但是，唐墨却始终坚持着以自己的生存之道来考量世界，虽然这是绝大多数弱者和平民的共同之道，但像他这般能在任何环境下都不乱不癫坚守初心的却并不多。
“我从来都不认为力量是危险的，危险的只是力量的使用者。就好比东林道的那次大爆炸，死伤数千人，可谓是人类的灾难，但是始作俑者的黑化炎兽也被我们击杀了很多，在之后的几个月中也没有机会再次危害人类，禁术塔的执法队成功的阻止了天道宫的继续作恶，所以，我们是有力量也有手段保护身边的家人和朋友，保护人类和血色大陆的。”唐墨头一次慷慨而谈，竟然越说越激动。
“我们无论是个人也好，家族也好，都希望能够幸福，不愁衣食，家有余粮。我们唐家豹门中道衰落，一直在谋求复兴，孜孜不倦，今年以来刚有了些起色，结果呢招来了山贼攻城，招来了自己城卫军的威胁，如果没有强大的力量，如何保护自己和家人，如何保护家族的未来？”
“所以，如果问我的观点，我是支持彻底解放法则封禁，让人类便的更强大的，力量是双刃剑，只要自己努力谋求幸福，至少能让自己成为更合格的守护者。”
“说的好，弟弟，姐姐支持你！”唐依攥起了小拳头，眼眶湿润。
“不过，虽然我认可法则失控的事实确实存在，但关于千年之乱，我依然有不同的看法！”唐墨话锋一转，看向王娜拉。
“还记得蚀龙遗言吗，我觉得那才是真正的谜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