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五十九章 开榜之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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武者天梯共分天、地、人三榜,每榜登录十人,分别对应学院三年学制,默认一年新生只能挑战最初级的人榜,只有得到低阶榜首的学子,才能有挑战高阶榜位的资格。
正常情况下,每年夏末三年生毕业,总会有不少人自动退出榜单,所以一般来说面对一年新生的人榜应该是空榜以待的。
但今年例外,因为以长孙忘、范山寅、乔北辰等人为代表二年生的整体实力远超往届,上一届的天榜中有数人来自二年生,所以今年夏季从天榜除名的三年生并不足十人,人榜也因此有二年生未能顺利晋级地榜,成为了阻挡新生前进的绊脚石。
开榜之夜,三岔口人满为患,所有学子几乎都云集比武场,争相目睹这每年一度的盛景。
负责组织天梯比武的是来自院南町的绣春楼,受邀主事者也多是学院往届毕业的学子,对活动的路数和燃点十分熟悉,烟火灯光撩起现场的气氛,所有人的目光都集中在了比武场正中的三副立地巨匾上。
唐墨与时开山、黑格尔、黄玄、唐星等人结伴而来,凭借着时开山的人气才勉强挤进会场,正好看到开榜的瞬间,三副巨匾被撤掉了红绸,露出匾上的人名来。
“天榜第一位是百里郡‘兵痴’长孙忘”,地榜第一位是雷家坞的雷丁,人榜第一位是陇南郡的彭霄天!”黄玄眼力不错,大声念道。
“怎么都是些陌生的名字?”唐墨奇怪。
唐星在一旁解释道:“这些人虽然姓氏高贵,但却都出身旁支,是因为有了出色的武学才得到本家的推荐,有机会来到这荣耀学院。所以,他们为了不给家族添惹麻烦,大多处世低调,从不参与非必要的联谊和活动,在校园内的存在感很低。”
“但他们都将武者天梯视为改变命运的机会,能在比武中全力以赴,是真正纯粹的武者!”时开山补充道:“这便是武者天梯的魅力所在,没有任何限制,没有任何顾忌,是属于真正男儿的热血战场!”
唐墨笑道:“听你这么一说,我也热血沸腾了!”
接着,绣春楼的话事人开始向围观的学子一一介绍榜上学子的光辉战,其中包括十八场连胜的记录保持者长孙忘,死磕整整一年未分胜负的范山寅和鲍益,曾因浴血而战出名的‘泼风锤’罗乾坤,创下赔率最高冷门的北川郡殷双,最受观众欢迎的武者‘石龙’石博公等。
这些轶事在新生听来,既如英雄事迹般令人感怀,又如经典留念般叫人向往,那些对自身武学有所自信的学子们,都想同样能在这样的比武中留下属于自己的回忆和脚印。
“人榜上怎么还有一位霸榜,那个彭霄天是怎么回事?”唐墨问道。
黄玄在一旁解释道:“这人是钻了规则的空子,想通过霸榜来牟利!”
“牟利?”众人好奇。
黄玄点点头,进一步解释道:“这人是算好了学年末退榜的人数,在上个赛季末控制自己的排名,让自己能够正好卡住榜首的位子。因为按照规则,人榜的学子若要挑战地榜,首先要成为人榜榜首,这彭霄天便能通过私下交易赚上一笔黑钱了。”
时开山嗤之以鼻道:“那我便先挑战他,直接拿下了榜首不就完事?”
黄玄摇摇手道:“没有这么简单!因为武者天梯对挑战者和被挑战者都有保护机制,每一次挑战后,胜者三天内可以拒绝其他人的挑战申请,而败者更可以有七天的保护期!这彭霄天只要每隔七天挑战一次地榜学子,然后主动输掉,就能始终处于不断刷新的七天保护期内,后面的挑战者只能望榜兴叹!”
“无耻!”时开山啐道。
黄玄又说道:“当然,绣春楼对这种故意卡榜的人也有限制,譬如连续失败超过四次的霸榜首者,会被强制停止向高阶榜单挑战的资格。但道高一尺魔高一丈,据说他们又可以买通低位演员来挑战重置限制,手段更令人不齿!”
“那该如何破解?”时开山问道,显然他可不想一直窝在人榜里。
“办法很简单,就是大家一起向他提出挑战申请,将绣春楼的日程排满,那家伙的申请无法被组织者受理,就只能从挑战者选择应战。即便是有演员干扰,也只能拖延一二次,撑不过半月的时间,他迟早会栽在真正的强者手里。”
陌生的声音在身后响起,众人回头望去,原来是白发苏龙,他刚从江北郡返回,因为与梨花决定定居墨谷城的缘故,选择了加入唐墨阵营。
唐墨已从白蓉的来信中了解了缘由,向苏龙善意微笑,两人曾在逸园外仓促交手,唐墨吃过苏龙的亏,但看场上的榜匾,苏龙仍仅仅排在地榜第二位,唐墨由此可以想象出,那些盘踞天榜的武痴们会是些什么样的怪物。
场内绣春楼的话事人宣布了今天开榜第一战的对战着,是三年生的范山寅和鲍益,正是刚才话事人所提到的那对死对头!
比武的检录干事带着伙计开始现场办理胜负手的下注,这项工作平时会在比武开始前完成,今天只是为了让新生们明白流程而简化了手续,在比武场边的检录台上,同样是由绣春楼聘请的裁判和仲裁负责监督整个流程的公正公平。
“那位坐在正中的裁判便是武学部棍术教练鲍夫人,学院院长的夫人,开榜战的鲍益便她的远房外甥!”苏龙介绍道。
“另一位范山寅与院长范山水同辈,虽然也是旁支,但按照夫家礼数,鲍夫人见了范山寅需要恭敬相对,她自然不爽。于是鲍夫人特意用心指点鲍益棍法,要求她那外甥挑战范山寅为她出气,两人因此一打便是一年多,现在居然成了佳话。”
众人听得事情的来龙去脉也是瞠目结舌,谁能到想到两名学子之间的比武竟还会牵扯到学院院长和院长夫人之间的面子问题。
“难怪会安排他们在第一场出战,估计是鲍夫人等了这三个多月,憋坏了吧!”黄玄猜想笑道,众人闻言也都莞尔。
“其实天榜、地榜名次基本稳定,除非有特殊情况,否则不会有太大的变化,挑战并不多见。每年真正最热闹的还是新学子竞争的人榜,通过自下而上的挑战,不断的颠覆更新榜单,甚至去冲击高年级的地榜和天榜,这才是最激动人心的。”苏龙作为过来人,今日多费了很多口舌来解释武者天梯的规矩。
“而且,每年新生对自己实力自信的人,往往不会再最初的两周内参战,反倒是那些水平一般的学子会积极申请,对于他们来说,能够在榜上短暂停留三天甚至七天,就足以成为自己的骄傲,强者迟早都会上榜,自然是乐得让其他人也分享这份荣耀。”
黑格尔在一旁点头,为这种人性化的比武习惯表示支持赞叹。
“那我便最后一个报名参加,反正我是一定要打到天榜上去的,前面先你们去乐呵乐呵!”时开山拍了拍唐墨的肩膀。
唐墨不以为意,虽然刚刚完成了三魄觉醒,但如果只使用天玑一脉的力量,恐怕他还不是时开山的对手,对于榜单上的位次他并不敢强求。
“时兄也不要小看了其他对手,虽然你很厉害,但这届学子中也藏着不少高手,更何况还有像鲜于坍、卓戈和花雷等那般的交流生强者,单是人榜榜首的位子恐怕就不好争夺!”唐星提醒道。
时开山冷哼一声,不再说话,显然也是承认了这其中的难处。
众人议论间,比武检录台的胜负手统计已经结束,两边押注的赔率很快被计算出来,贴在了检录台的公告牌上。
“范山寅胜手一番三,鲍益胜手一番九,平手两番二!”
围观学子们看到赔率纷纷开始议论,而作为开榜嘉宾和首席裁判的鲍夫人显然对此十分不满,脸上挂着不屑。
随着一声金鸣,开榜战终于正式开始,所有观众立刻静了下来,范山寅和鲍益身着劲装步入场内,一人持剑,一人擎棍,步伐轻松,两人都没有任何紧张的情绪,果然是老对手了!
检录台上鲍夫人轻轻咳嗽,远处学子听不到,但场内鲍益却是听得真切,这是在催他强攻,于是长棍一摆舞成长龙朝着范山寅攻去。
范氏出身景天郡,剑法受帝都文斗影响较深,招式偏重飘逸灵动,与横练臀力的鲍家体术棍法刚好截然相反,两者一柔一刚,各有所长,绞杀在一起互有损益,瞬间十多个回合过去,不分伯仲。
新生看的仔细,老生却早已熟悉了这个场面,有些人便开始鼓噪,大喊着‘飞起来’,这呐喊声越来越多,竟汇成了连绵的声浪,恐怕半个学院都能听得到。
未等新生搞明白‘飞起来’是何意,场内的鲍益已经变了攻击的套路,周身腾起火浪,脚下炸开红莲,高高跃入空中,爆出震慑全场的怒吼声。
“炽热风车!”
鲍益人身如风车般在空中旋转,掀起炽热的火风,被法则加持的铁棍长出数倍,从空中呼啸着砸落,力大无穷。
反观地面的范山寅也开始认真面对,周身寒意突显,黑发也变成了靛色,法则凝聚化成磐龟,扬手抬剑升起一片冰甲,与天空中砸下来的火棍撞上,爆开惊人的力量,整个比武场都能感受到剧烈的震动!
鲍益在空中借助法技相撞反馈之力继续旋身舞棍,一道道劈天裂地般的攻击不停砸下来,声势越炽!而范山寅的冰龟屏障也未见减少分毫,反倒是光芒更加刺眼,遇强则强。
急速高频的对抗,代表着两人丰厚的法则能力底蕴,一开场强度便如此之高,让刚刚夸下海口的时开山不由咽下口水。
“来学院都三个多月了,居然不知道还有这些变态家伙!”
唐墨指了指旁边的立匾说道:“这可是天榜第二位和第四位之间的战斗,当然不会简单!”
话音未落,两人又变化招式,鲍益先以棍化千影如雨击,转瞬又如落雀冲向对手,而范山寅早已熟悉对方套路,不慌不忙,长剑画月,冰结长空,迫开对手。
鲍益数次强攻无法得手,也在意料之中,但这几月来在鲍夫人指导下,他也有所突破,听到夫人又咳嗽提醒,便立刻将新学的杀手锏使出来。
“反式?炽热风车!”
鲍益又飞至空中,反向使出巨棍,外人看似只是原招式变了方向,但在范山寅眼中,却完全是另一个体验。
因为棍势是从地面掠来,不但将无数碎石卷起成为伤敌利器,更以上挑之力克制住自己的冰龟护甲,抓准了龟壳防御在底部的唯一弱点,显然是有鲍夫人的指导无疑。
鲍夫人眼中透着得色,但没有高兴多久,便看到范山寅将剑撤回腰间,双手切碑状,摆出个古怪的架势来。
鲍夫人立刻明白了什么,玉面红到了脖子,突然起身离座,走到台边拎起自己的木棍,嘴里骂着:“老不死的家伙,给我等着!”竟匆忙而去!
众人正不解,却看到场上形势直转,范山寅竟然反借风力飘入空中,先以碑手结翠压住棍锋,又以单脚踏千斤之法借力,一个灵巧的鹞子翻身竟落到了鲍益的身后。
这反式?炽热风车本就极难控制身形,再加上初练并不纯熟,鲍益不但刹不住车,反而被范山寅在背后轻松顺势推飞,而手碑拍中的位置也是极其尴尬,竟是落在了臀部。
鲍益摔落到地面,面红耳赤,指着范山寅便骂,而后者也疑惑,怎么院长教的这招最后会以这样的姿势收手。
当然,学子们看得清清楚楚,学院的教授们更是纷纷恍然大悟。
“一直以为是鲍夫人强势,原来…….姜还是老的辣啊!”